叶田茶手工很给力,五天之后,一只镶着珠花的手袋摆到了牧若惜面前。叶田茶把双手负在身后,绞在一起,带着期望的眼神望着牧若惜,“小姐,怎么样?”
牧若惜看着桌面上这只手袋,呈圆形,珍珠白的锦缎面料,上面绣着细致和长叶兰花,兰花的花蕊是用金珠子来缀饰的。看上去,这个东西,既像荷包,又像手拎包。
牧若惜纠结了半天,心里那叫一个郁闷,这玩意它根本还是荷包嘛。封口的地方带是用带子,是的,没有拉链,这个时代没有拉链,也没有小鹿皮,要靠这赤手空拳地缝制手拎包,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于是乎,这唯一的发财梦给破灭了。
看着牧若惜一脸的患得患失,叶田茶的情绪也低落了,她垂头丧气地问道,“小姐,若嫌不好看,那奴婢再缝一个便是了!”
牧若惜不忍心看着叶田茶一脸的失望,将手袋,不,应该是荷包抓在了手里,这其实手工做得蛮精致的,只是因为材料的问题弄得它不伦不类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反倒显得比较特别。
“不用,不用再缝了,这个就很好!”
牧若惜将手袋收到袖袋里,然后吩咐兰西给她重新梳头。
下午,两个人挤在赵小菇的马车缓缓地驶出了赵府。
这一次,是赵小菇打的掩护,向着赵夫人请的假,理由是拜访玉芙郡主。玉芙郡主原本就是赵小菇的闺蜜,而赵夫人对玉芙又有着某种特殊的期盼,所以,有求必应。
兰西和牧若惜两个人假扮成侍女,跟在其后,马车穿过大街小巷子,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三个人跳下车,在路上静了下来,然后结伴从巷子口走出来。
“要去哪?”赵小菇问道,“段王府?”
“当然不能去段王府啦,真是没大脑。你不是打听好了,说段世子喜欢去西月堂吗?那是他常去的地方,咱们也得去啊!”
“可是,那是男人去的地方啊?”赵小菇的脸臊红,她知道那是男人去找姑娘的地方。
“对啊,不去男人去的地方,怎么了解男人啊!傻冒!”
牧若惜用指尖戳了戳赵小菇的后背,可惜马车停的这个地方正是段王府的后院墙外面的一个偏巷。三个人低着头密谋了一翻,然后重新坐上马车。
在一家成衣铺子里,三个人换成了男装走出来。
为了慎重起见,她们重新雇了一辆马车,驶到西月堂前面。
三个人推让了一翻,一个一个从马车里蹦了出来。
眼前这座**,跟牧若惜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一直以为花柳之地便污秽之地,可是眼前这座养眼的建筑,怎么看怎么不像**。
楼面,是两层的古典木楼,黛瓦红墙,敞开的窗棂有轻纱飘舞,却看不到半个姑娘的身影。
门口,种着两株极大的芭蕉树,树繁叶茂,时不时有红漆的马车在大门前停下来,走下来的也多是儒雅的贵族男子,举手投足之间,没有半点粗俗的味道。
带着满腹的疑问,由牧若惜打头,三个人左望右观穿过芭蕉树相夹的过道,尽头便是八扇的大门面。
一入室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没有任何靡烂奢华的影子,也没有任何庸脂俗粉。来往间都是文人仕士,谈吐得体,还有清淡的丝竹之音。
三个人正迷惑间,便有一个姑娘走了出来,打扮得体,倒很像大家大户里的大丫鬟。走过来,给三个人行了礼,问道,
“三位公子,要订包间呢还是有朋友在里面预约了……”
赵小菇没来过这种地方,当场蒙了。乱闯吧,怕给段世子撞到,那岂不是坏了她的名声。只好惶惶地捏了捏牧若惜的手,这一系列的小动作没有逃脱那位姑娘的眼神,她只是微微翘起嘴角,
“三位小公子,我看你们年纪尚幼,若是无事,那就恕不远送了…..”
“没,没有,我们有朋友约好的!你帮我查查看,有没有一位叫做萧慕白的公子,他们预约了我们…..”
牧若惜急中生智,既然有段世子的地方,那萧某某应该不会缺席吧!
那姑娘淡淡地一笑,眼眸一亮,“哪你们知道萧公子是哪一间包厢?”
牧若惜眨了眨眼睛,抓耳搔腮,看看赵小菇,又看看兰西。
然后再看看赵小菇,用眼神示意她的荷包,赵小菇愣了半天才醒悟过来,慌忙从荷包里掏出小锭银子,递给了牧若惜。
牧若惜将银子不动声色往姑娘手里一塞,“有劳姑娘了,我们是有要事在身。”
那姑娘面不改色,将银子掖进袖子里,古怪地转身,
“诸位请随我来……”
牧若惜得意地抬起下巴,冲着赵小菇眨了眨眼睛。赵小菇红着脸,吭赤吭赤跟在后面。
从大厅出来,穿越雕花长廊,时不时可以见到某处的凉亭中,传来清扬的琵琶声。偶尔还可以看到衣裙飘风,男男女女吟诗作画。
走了许久,牧若惜还一直以为自己走进了某深宅的后院,而不是某某**,在这里,至少在表面上你看不到任何污秽不甚的东西。
长廊两边,一边是整齐的草坪,隔三五步便是一丛浓密的青竹。
另一边是一条澄澈的溪水,水底可见憨头憨脑的各色锦鲤摇头摆尾穿梭着。时而冒头吐水,时而沉入水底,一派悠闲。
长廊的尽头,便是一座巨大的荷塘,这个荷塘比赵家的水芙蓉塘还大许多。水面上数十座飘纱的水榭,精美古典的木制小桥穿梭其间。
那姑娘带着众人绕过荷塘,假山,花园,然后踏入一间僻静的小院。
进了小院的一间偏房,便转身对着三位笑道,
“诸位,此间比较安静,一会萧公子便会前来!”
等三位都走进来齐了,她便弯腰行礼,退了出去。在退到门口的时候,她飞快地将门合在一起,然后,用铜锁锁上了。
三个人这才发现有异,急忙跟到了门口,赵小菇性子最急,拍着门板嚷嚷道,“你要干什么?你收了我们的银子还想耍手段是不是?告诉你,公子我可是有来头,得罪了我,我以后铲平了你西月堂…..”
这时,门外那姑娘嘻嘻地笑起来了,她脆生生地答道,
“这位小姑娘,我看你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口口声声想铲平我西月堂,你可知道我们的老板是谁么?眼下呀,我看,你还是担心你自个怎么出来吧!”
牧若惜伸手推开一脸急燥的赵小菇,好声好气地说道,
“这位姐姐行个方便吧!我们来此真是有正经事情要做。姐姐关我们事小,万一惹得萧公子生了气,回头责怪起来,恐怕姑娘担心不起啊!”
“这位小姑娘可算是个嘴甜的,可惜,姐姐我夜路走得多了,自然不怕夜鬼挡道,你们给我好好呆着,回头让妈妈来审问你们…..”
说完,便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