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哈,亲们,有个地方小小地修改了一下)
这肯定不是巧合,这也绝对不是偶然,更不是眼花。
牧若惜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转瞬间,那和尚已经走到了她的眼前。
他身上素洁的灰色僧袍,衣摆在风中微微飞扬着。
阳光淡淡地笼罩在他的身上,仿佛周身围绕着能悲悯天下苍生的佛光,宁静而美好,四周喧闹的环境也慢慢地隐去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的微笑,和佛珠捻动的声音。
“呵呵,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牧若惜招呼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那只乌龟我,我已经放生了!”
那只小乌龟肯定已经穿越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这也相当于放生了。
那和尚微微一颌首,温和的声线响起,
“阿米豆腐,小施主!回去的路已经断了!”
“什么?”牧若惜这才恍然想起,萧慕白似乎说过,她前世的命格是死的。难道在她魂穿以后,前世的那具身体已经腐烂了。
哪,哪?回不去了?
“哪,我一辈子也回不去了吗?我要永远生活在这个时空?”牧若惜的全部希望在瞬间崩塌。
那和尚不语,继续捻动着佛珠,微笑而立。
“那你能穿越?你带我回去好不好?”牧若惜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和尚的双手。触摸到那串佛珠,她吓得瞬间将手缩了回来。佛珠传递给她的,是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感觉很美好,很温暖,仿佛它是活物一样,恬静而充满了摄人心魄的魅惑。她回过神来,准备再次去摸的时候。
那和尚已微微缩回了手,后退一步,单掌直竖,“施主请回吧!彼岸已经无岸!”
牧若惜心中一滞,是啊!现在的生活也是很美满幸福啊,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那又看了看那和尚,那精致而美好的微笑一直绽放在他的脸上。
“小师傅,我想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你能穿越时空?你是神仙吗?”
牧若惜一口气将闷在心中多时的疑问全盘托出。难道他的出现只是为了给她一个警告?
“阿米豆腐,小施主,缘起有时,缘灭有时……”
和尚丢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转身轻逸地离去。
牧若惜望着那一片灰白的僧袍在风中飞扬,一时想入了痴。
想过神来,便是连忙拉了身边的萧慕白,指着前面问道,“你看到那个和尚了吗?”
回过头,却发现拉的是一个陌生人的衣角。而原本站在这里的萧慕白已不知去向。
牧若惜掉过头,四下张望,这个时候,来叩拜的人比先前不知多了几倍。满眼都是晃来晃去的人影,接踵摩肩的,真奇怪,跟那和尚说话的时候,怎么一点感觉不到身边的人,难不成这和尚真的是神仙,能摒避掉周围的人群。
可惜,任牧若惜再怎么寻找,也无法在人群中再寻找到他的踪影。
随着正午的接近,人潮一波一波地向五仙观的大殿中涌去。穿过大殿,便是五仙观的内庭,已有大批的人驻足围观着。
奇怪了,这么小个地方,怎么会吸引这么多的人过来。
难不成就是这五仙观中这供着的五个人穿越到其他的时空去了,所以剩下的人,都争仙恐后地想在这一天能飞身成仙。
这里的人衣着,简直是五花八门,有绾发的玄服道士道姑。有袈裟在身的游方僧人,有拖家带口的平民百姓,还有衣带光鲜的贵族子弟,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衣衫褛褴的乞丐。
大家操着不同的口音,说自己家乡的方言,将整座观堂围得水泄不通。毕竟是古代,人们还没有那么强烈的集体观念,不懂得排队和礼让。都卯足了劲,拼命往里面钻。
牧若惜最初的时候,是用力往里面挤,结果弄得不进反退。后来,干脆放弃了,想要退到外面来,却是反倒被人流夹着往里面缓慢地移动着。
五月的天气,这个时辰已是十分炎热,人群之中,各种臭味扑面而来,有汗液的酸臭味,食物腐烂的味道,还夹杂着奇异的香味,让牧若惜胃里一阵翻涌。
她觉得自己现在掉入了一个搅肉器里的沙子,行动完全不由自主。
她拼命地按着周身的人,一跳一跳地朝里面张望,看看能不能找到萧慕白的身影。
“萧公子,萧公子,你在哪里?”牧若惜把双手拢到嘴边,大声地呼喊着,可惜她的声音很快被嘲杂的人声给淹没掉了。喊了好几次,都是无用功,艰难地擦了一把汗,十分沮丧地放弃了这个动作。
照现在这个状况,等到了时间,万一自己幸运地被人流挤到了那个穿越点上,那岂不是要死着回去?不要,太可怕了!她还不想死。
可是,如果萧慕白被穿越到二十一世纪去了,那更可怕,他一个人根本无法生存。不行,一定要找到他。
挤呀挤呀,牧若惜被卡在从大殿里进内庭的途中,正好路过一棵巨大的红漆木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抱住再说。
幸好,此时牧若惜的身材比较苗条了,抱着柱子暂时能稳住自己的身形了。
牧若惜总算歇了一口气,手脚都巴在柱子上面,身子被人流擦来擦去。一会是只大手,一会又是一只肥大的屁股,一会又是一张漆黑油腻的脸,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该死的萧慕白,这么大个人,好奇心怎么这么强。越来越觉得,这个穿越点就是一个陷阱,将无知的人们送到一个未知危险的地方。
牧若惜其实好想阻止这些人,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非要穿七穿八的,要知道,过去容易,回来就难了。
牧若惜抱着柱子胡乱思想的时候,突然人群中传来阵阵哀嚎声。顿时,人群开始骚乱起来,推推搡搡的,不时有身材瘦弱的人被推挤之下摔倒了,还来不及爬起来,就被身后的疯狂的人潮给踩住了。狂踩之下,哪里还有活命。
牧若惜心里一阵惊惶,她抱着柱子往上爬了一点,好在这根柱子由于年代已久,上面的红漆斑驳不堪,十分粗糙,她手脚并用,很快就爬了上去。
爬得再高一点,她向门口外面张望着,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一直绵延到五仙观外面老远。
再仔细看时,人群外围竟然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拿着长鞭子驱赶人家。呼啦啦的鞭子抽过来,这些人竟然不知逃跑,却是抱着脑袋拼命往里面挤。
成仙的魅力这么大么?连死也不怕了。
这样一来,原本还有点间隙的队伍,此时便是全被堵塞在大殿里面,走又走不动,挤也挤不出去,人群中惊嚎阵阵,不少受了伤的人开始大声哭喊漫骂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这好比前世的时候,过春节的时候,在火车站里抢车票的场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牧若惜想再爬高一点,突然,她的手摸了另一只冰凉汗湿的手,惊惶地移开。费力地转过头,那只是手的主人正从柱子的另一边转过来看她。
靠,靠!居然有人模仿她,也爬到柱子上面来避难了。
而且,那家伙还是公的,脸上用油墨涂得一边白一边黑,是一个阴阳八卦的形状。头顶绾起的发髻像个冲天炮,一身土黄色的道袍皱巴巴地挤在一起。他看向牧若惜的时候,两只眼仁都挤在鼻梁的两侧,形成一双可笑的斗鸡眼。
在他看到牧若惜的时候,吓得头往后一缩,惊叹道,“妇人?”
“你妹!”牧若惜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然后,腾出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捶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下去吧!你懂不懂规矩啊!竟然在五仙观里爬柱子,这是对神灵的亵渎,知道不?”
道士点了点头,接下来,他的腿又往上挪了一点,正好顶到牧若惜的屁股。
正当牧若惜怒气冲冲再次看向他时,他展开八卦脸笑道,“贫道觉得,还是你下去的好!贫道在测量这根柱子的高度?”说完,便是像蚯蚓一拱一拱地往上爬去。
这时候,人潮更加汹涌地赴进来。突然间,这根柱子似乎有一丝可疑的摇晃。牧若惜此时离地面快有一米多高了,她低下头,惊恐地发现,柱子底下有十来个人拥挤推搡着,他们都想要奋力地往上爬。
“不要上来啊,不要上来啊,柱子会倒的!”
她奋力的呼喊着,可惜她的声音却是丝毫动摇不了下面的人。这柱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岁月的,看起来已经有腐朽之态了。
此时,与牧若惜这根平行的另一根大柱上面,像蚂蝗一样爬满了人。在大殿里面的人,因为无法动弹,被挤倒之后,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众人踩在了脚下。
所以此刻,这两棵大柱反倒成了人们求生的小岛。
在牧若惜微怔的瞬间,那阴阳脸道士已经嗖嗖嗖地爬上了柱子的顶端。他双腿紧紧夹住柱子,然后貌似悠闲地看着下面的人。
牧若惜仰起头,正好吹来一阵微风,轻轻拂开了那土黄道袍的下摆,露出里面白皙而修长的大腿,一直裸到腿根。
牧若惜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他,竟然,里面什么也没有穿。
正汗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可疑的卡察声音,怀里的柱子突然振动了一下。紧接着,房顶上,有细细的沙土掉落下来,落入了眼睛。
瞬间,牧若惜还没有来得及反映过来,就听人群里发出巨大的整齐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