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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大悲打恸【一更求花】
    在华夏,老百姓眼中的春节,其实是在正月十五钱都算作春节。



    一段普天同庆的日子!



    但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却未必是家家高兴。



    比如……周家!



    ……



    京华市西南部一处政府大院。



    这里算是华夏最早建的军区大院了,到现在怕是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能在这里分配到房子的人,全都是纵横官场许多年的老辈人物,几十年如一日的向上爬,到现在已经都是统驭一方的人物了,完全可以这么说,能在这里拥有一套政府分配的房子,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但实际住在这里的人却是不多,现在……几乎已经只剩下周兴德在内不足十家了。



    周兴德一家平日间在这里,也是非常低调,深居简出,哪怕是过年,都最多放串鞭炮,响几颗麻雷子,图个喜庆就行了,鲜有引人注目的时候。



    但是今日,周家却飘扬起了素色灵棚。



    而这平日间清清冷冷的大院,一时之间也热闹了起来,许多政界的巨头全都赶来这里吊唁。



    周家独子已死,正对于整个政界来说,意义非凡!



    这几乎就是两大派系开战的一个信号!



    因此,来的这些人来吊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是想从周兴德嘴里打探到一点儿有用的消息,把握好未来的风向坐标!



    现在这情况,真的是有点儿复杂,两个派系下面的人都已经是摩拳擦掌,虎视眈眈着对方,随时都恨不得冲上去来一场盘肠大战!



    可诡异的是……两个派系首脑的态度!



    叶震麟,干脆直接拒绝了下面人的建议,说什么将一切都交给百姓来决定,百姓会选出他们认为合格的领袖。



    而周兴德,昨天晚上儿子莫名其妙的被别人溺死在水中后,竟然没有半点儿愤怒的迹象,按道理说,一个老人痛失独子后,理应在绝望中疯狂才是,可他实在是太平静了,除了无穷无尽的悲伤外,再无其他异常表现。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所以,下面这群人都是争相而来,想从这位领头人嘴里得到一星半点儿的消息!



    这些人……比周兴德还要紧张,因为这同样是一场关乎他们己身利益的决战,倘若叶震麟上位,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吗?



    就像鹰派那一派人一般,就算叶震麟不愿,也自有下面的人会去争!



    走到他们现在这个地步,恩怨是非已经不是仅仅属于一个人的问题了,而是整个利益集团的问题,是捆绑在一起的武术豪门的恩怨是非了,就算是叶震麟或者是周兴德不做,下面也会有很多人去帮他们做!



    ……



    灵帐之下,许多西装革履的人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假惺惺的悲伤,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哀叹之言,但是眼睛,却一刻不离那个贵在棺材前的老者。



    这老者,穿着一身素衣,额头蒙着一条白带,正是周兴德!



    只是,今日的周兴德,哪里还有平日间的种种威严?看上去就是一个悲哀的老人而已,很难想象,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竟然能让他苍老到这种地步!



    其实也难怪,人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老年丧子了,这确实不是一个老人所能够承受的悲痛。



    周兴德抬眸,默默无语而对那句素棺,两只眼睛都有些浑浊了,过了良久,才怅然一叹,拔高了声音:“感谢各位能在这个时候的关怀,不过,今日周某人情绪上实在不对,如有怠慢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这话,从某方面来说,其实已经和下了逐客令没什么区别了!



    身后,许多政界大人物一片哗然。



    “周老!”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朗声道:“天奇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一个大活人,转眼间就被折腾的永远闭上了眼睛,凶手实在是太残忍了,我现在都不敢想,周少爷是怎么痛苦过去的,实在令人心痛!所以,一定要彻查到底!这事儿,只要您开个口,安某人必定鼎力相助!”



    此人,是周兴德这一派的中流砥柱,说话的时候,赤红着一双眼睛,一脸杀气!



    只因,昨夜死的人里,也有他的儿子!



    “谢谢诸位同僚的好意!”



    周兴德没回头,背对众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轻声道:“不过,周某人现在心里很乱,所以,现在不想想其他的,死者为大,还是先让奇儿的身后事平安解决才好。”



    这些华夏政界大佬们闻言顿时面色就变了!



    周兴德这话说的……可实在是大有深意啊!



    那安姓官员当下就要暴起,可惜被其身边一人拉住了,那人轻轻摇了摇头,只是用嘴型说了一个字:“议!”



    而后,站起了身,轻声道:“周老,死者已矣,您节哀顺变,我们就先走了!”



    这人似乎很有号召力,一开口,顿时这许多官员就全部起身告辞了。周兴德的态度,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他们现在需要更加详细的探讨一些事情了,以便面对即将来临的**!



    转眼间,这些人已经“呼啦”一下全部离开了。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便是空旷了下来,风起了,灵气招展,发出“哗啦啦”的响动,有种无言的凄凉。



    周兴德仍旧一动不动的跪在棺钱,过了良久,才怅然一叹,有些寂寥了起身,跌跌撞撞的回了屋。



    ……



    这屋子,里面已经非常老旧了。



    在卧室里面,一个同样一身素衣的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子无言坐在炕沿上,相貌很平凡,头上甚至都带着丝丝缕缕的白发,指关节比较*,就连手掌都很粗糙,一看就是干过重活的女人,像个农村妇女一样平实,哪里有官太太的模样?



    她叫奕心,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女人,来自于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在周兴德上山下乡时与其相遇。是周兴德唯一的发妻,从此二人相知相守几十年。



    这两人的感情,一直都是政界的一个奇迹,许多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普通的一塌糊涂,土里土气的女人能让一个华夏政界大佬如此守着。



    甚至……这个女人的土气,成为了那些周兴德的政敌嘲笑他的理由,说这个女人来月事的时候,用的竟然是碎布头……



    可周兴德就这么守了这个女人几十年!



    只因,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女人平凡的外表掩盖下下的那高贵的血统和杰出。



    奕心是她的名字,她的姓氏,无人知道,因为……很吓人!



    她姓爱新觉罗!



    爱新觉罗·奕心!



    她的祖上,是爱新觉罗·奕訢!



    熟悉近代历史的人,怕是没人会忘记这个名字,因为,这是一个有着污点的名字。



    爱新觉罗·奕訢,清代咸丰帝年间的恭亲王,洋务运动的主导者之一,清朝十二家铁帽子王之一,咸丰帝过世后,咸丰帝过世,奕訢与两宫太后联合发动辛酉政变,成功夺取了政权,被授予议政王之衔。也是这个人,在第二次鸦片战争后,签下了《北京条件》。



    总之……这是一个功过是非即便是盖棺以后,都无法让人论断的人。



    只是,清代之后,北洋军阀混战之时,他的后代选择了归隐,奕心,就是这个人的后代,一个隐于尘世间,身上带着许多皇家秘密的女子。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竟然有这般身世。



    奕心看上去似乎是个有些麻木的女人,即便是周兴德进来后,也仍旧没有太多的感情波动,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问道:“那些人……走了?”



    “嗯……走了。”



    周兴德点了点头,找了个椅子坐下,没说话。



    这夫妻二人间的话,始终不多,几十年来一直如此。



    而从来都是很少说话的奕心,今日居然难得的主动抬起头,直视了周兴德一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双两侧甚至已经有了些鱼尾纹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沉默良久,忽然道:“你和我说一次实话,奇儿的仇,你是不是不想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