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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哪里都容不下懒人
    潘启海的父母这么年,想儿子都想疯了,已绝望。



    这次儿子回来,让二喜出望外,一高兴什么毛病都没有了,这也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头天儿子走了,第二天,二老就感到身体不适,不得不上医院,一查,是长期思郁过度,加上严重的营养不良,造成身体缺乏各种维生素,进而使得体内的新陈代谢功能紊乱,可能形成营养缺乏性脂肪肝。



    这是因为过度限制饮食,人体就无法获得足够的能量,就会调动身体其他部位贮存的脂肪、蛋白质,将其转化为能量。



    而在能量转化过程中,大量脂肪酸会进入肝脏,导致脂肪沉积,如果再不治疗,后果也是难以想象的,那就是肝癌!



    你说严重不?说到底是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给害的,如果不没这个儿子,二老的也不会落在这种地步。



    话说回来,也是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救了父母。



    在家不好好过日子,做工有了点钱,居然到外去搞女人,最后将一个能干的又年轻又贤惠又漂亮的老婆弄丢了,连儿子也养不起,只得给他母亲。



    你说这个潘启海是不是人,丢就丢了,自己也丢了,父母跑了好地方,走了多少路,身体垮了不说,弄了一身的病,这不是害了父母又是什么?



    这次回来就只知道在人面前摆阔,也不关心一下父母身体的状况。儿子一走,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人就向下一摊,这时身体就表现出严重的不适。



    不是儿子在外搞得好,别人也不敢将其父母送进大医院,再好的亲戚也只是如此,因为这不是一点点钱能解决的问题。这也是儿子争气才救了父母。



    你莫看潘启海回来风风光光,过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日子,又有谁知道,刚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两眼一抹黑,举目无亲,每天一睁开眼睛,首要的问题就是要解决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讨饭人家不给,说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好手好脚的不干活,要什么饭,一定是个大懒虫。



    这算他们瞎掰对了。不是个孬子,就是个傻子。



    这话潘启海不爱听,不听,也只有忍受着,还去同别人理论,就得同人家吵架。



    说句实话就是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都到了这个地步,活着真的没有一点意思。



    潘启海也找过好几家,人家不要,你说叫潘启海有什么办法,好一点的工作又不能胜任,自己只是个初中毕业生。



    给人家端盘子,盘子被摔;给人在码头搬运货物力量不足,不要工资人家也不要。



    潘启海一度心灰意冷,怎么办?



    也想过爬到这座城市最高的楼顶上去,一不做,二不休,一死百了。



    也想过这么去死,到了那个世界,像他这样的人,也可能要打到十八层地狱的。



    可他没有这样的勇气,他怕死?



    每当他想到此时,就会想到杵着双拐的老人,他只有一条腿,还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十元钱给潘启海,并说:“孩子,要靠自己劳动挣钱,生活才有意义。”



    他是一个擦皮鞋的老人,一天也许就只能赚十多块钱,潘启海每到绝望时,想不开时,眼前就浮现杵双拐的老人,还会拿出舍得用绉巴巴的十元钱来看看。



    一个残疾老人如此顽强的活着,我是个好手好脚的人,怎么就这样没有用呢,非得就想到一个“死”字?那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人。



    这时他也会恨父母,当初不顾一切顺着他,要月亮不给星星,对他太溺爱,才使他变得什么事都不会做,在人家面前就是一个大笨蛋。傻瓜一个。



    但怪父母也没有用了,自己都结婚生子了,已经步入中年了。



    古人说,三十而立。潘启海不知道什么叫“立”么?他当然知道,几十年都这么过了,要改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也改过,坚持不三天,对生活,他完全失去了信心。



    过一天是一天,熬一日是一日。



    这次他真想彻底的改,不是那容易,也不是想改就改的,首先他得解决温饱问题。到那里去解决?



    他想到那位老人,他也定会羡慕有脚的人吧,有脚多好不用杵双拐了,每天都轻轻松松的走路,有脚的也羡慕人家有车之人,他们多好,小车子一脚油门一踩,一溜烟跑出好远,真的好潇洒。



    从这时起,潘启海暗暗地下决心要努力,他不信自己就这样窝囊下去。



    一个人要想改变自己,不是靠一朝一夕,也不是靠说几句狠话、靠发誓就能取得成功。



    潘启海怎么办,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如何去选择,他心里没有一点底,就像是个无头的苍蝇般乱飞。



    他知道不能靠讨饭过日子,先找个吃饭的地方,再来观察有什么好做的,也要适合自己,他开始琢磨着筹划着。



    一日,潘启海在海边闲着,有一家茶点摊子忙得很,生意特好,他就去帮,没想到人家也让他帮忙。



    老板说:“你给我帮忙可以,我这里是季节性的,找一个临时的人顾用不起。”



    “我就做临时的,不要工资,给口饭吃成。”



    老板看看摊点,人手确实紧张,就免强同意了。”



    就这样,潘启海算是他找到了第三份工作。



    海边风轻狂,野性十足。高高的椰子树像一把太阳伞,总是向海倾斜着,微微地弯着腰。椰子树叶像长长的羽毛一样,有风时树影婆娑,没风时也飘逸秀美。



    他最不想过的时光是黄昏时,每每这时,潘启海总能见到一家三口,小孩在前面一蹦一跳着走着,小夫妇一人拉着一只小手,漫步在这大海边沙滩上,漫不经心的走着,他的心无形中被刺痛。



    而他喝的是他们剩下的椰子汁,吃是他们剩下的食物,帮着摊主收拾盘筷及清扫卫生。



    日子久了,生意也淡了下来,摊主闻到潘启海身上有味,怕影响生意就叫他别干了,不干了他吃什么呢?又得回到过去露宿街头生活中去?



    他不回去,他不能在回去,他拼命奔跑,一口气跑出了好几里路,出了一身的臭汗,跑出了老板目击不到的地方。



    他将身上的衣服脱光,赤条条,身上的骨头欲出,皮又不肯。这那像是一个壮年的人。



    他跳到海里,由浪一阵一阵的拍打,有时劈头盖脸的打过来,将他冲到岸边,浪又退了回去,剩下他赤身祼体留在沙滩上,他将沙子把自己埋起来,仅露出一个脸来。



    就这以躺着,看着蓝天,白云儿不断地变幻着。他无心欣赏这大自然的美景,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从沙里爬起来,日头西沉。看了一眼,几件免强遮体的衣服,用大海里水洗涤过,灰暗色,稍变白,清亮了不少,下面沙子烤,上面太阳晒,这时应该晒干了。



    他身上仅留一条短裤衩,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索性也脱了下来,迅速在大海里洗了一把,用力一纽,裤衩裆开了。



    开了就开了,也得穿上,回头找针线缝缝。



    他空好衣,感到身上轻松,就是不争气的肚在叫。怎么办,回去帮老板干活,说不定能给上一顿晚餐。



    老板上下找量着潘启海,似乎不认识一样。



    潘启海被老板得不好意思起来。他还以为老板知道他的内裤破了。



    老板这回同潘启海聊了起,知道潘启海不是个傻子,而且很是聪明,在他身上看到耐心,脑子还好使。也被他的精神感动,老板说:“你不怕脏又不怕累,就指你一条路吧。”



    潘启海听老板指他一路,这不是指路,是救他一条命。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双膝跪拜师傅,并说:“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没有那么严重,有些事,对别人来说是有些难,就像是灯开关一样,是不知那里有开关,若你同我一样都知道开关,自然了晓得怎么开了。”



    “老板你说吧,累也不怕,脏更不怕,这几年也习惯了脏。”



    老板听潘启贵习惯脏笑了。



    老板见潘启海有诚意,更愿意帮潘启海这个忙了。



    “只要你好好干定能成事,比在我这里强好多倍。”



    “好啊,只要有钱赚的事我都愿干,只要是靠力气干活,用脑子做事,不偷不抢都成。”



    老板看潘启海心诚意坚,心还没有全熏黑,决定帮他。把他两年前想干收废品的活,介绍给潘启海了,也算是完成了老板的夙愿吧。



    这个老板还置办过收废品的车,还有钩、钗之类的器械,拾破烂的一套工具,全免费送给了潘启海。



    潘启海得到这东西,如获至宝。



    他起早摸黑干,一天下来也能赚点钱,不光能吃得饱饭了,还有了剩余。



    慢慢地他发现这理面还有大学问。



    看似没什么,也不起眼,还真不能小视,慢慢地他懂得分类,并且到他送货的收废站,要了分类价格表。



    他就很清楚那里的价格情况,有时比较多的情况下,他打收废站里电话,讲好了价格就送,也知道了哪些收购站价格高,这样以来收入又增了好几倍。



    从这时起,潘启海脑子里发生了想法,不光是吃饱饭这简单的要求,他更加努力,活动的范围也在扩大。



    谁也想不到拾废品的,不偷,不抡,竟被人暴打,还无处申冤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