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小饭馆,多是本地人在吃饭。
吃的是家乡菜,说的是家乡话,没有陌生,没有隔阂,只要你来过这里吃个三餐饭的,不用说话,老板娘大概能知道想吃点什么。
潘启贵的到来,人们也就只是礼貎式的打了一个招乎,都是乡里乡亲,没有假的一套。
潘启贵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角落没有人坐,就走了过去,他现也适应了这种生活,甚至有些喜欢。
这个角落他是常坐的,只要没有人的情况下,他都愿意做这个地方。
这个角落大多数是不愿坐的,感觉手脚放不开,有点挤,出来进去都不太方便。
这个角落有两种人喜欢,如潘启贵,也就是当领导的人,还有一种人就是好观全局的人。
这个角落,斜对着大门,能观到整个小店吃饭人,出出进进人在这角落一目了然。
说起来是个小店,大大小小的桌子也有二十张。菜饭的价格,十元钱就能吃上一顿饱饭,几百的也有,八成以上都是面对普通人。
潘启贵一坐下,就有人来了,潘启贵没有说话,只是挥了一手,老板娘是明白了。
两菜一汤,外加一瓶小二酒。这酒只有两五,七元五角一瓶。
潘启贵要的菜饭和酒加起来是十八元。
他喜欢这种氛围,这里没人权势,也没有财大气粗的横人,就是偶有,他在这个地方是没有落脚的,三秒钟便会滚蛋。
再有财再有钱来这里都得一律低调,否刚就有你好看的。
吃饭的像潮水般的涌来,又如潮水般的退去,潘启贵才想起来这是周末。
不少在县里做事的,工作的都回家了,有看父母的,也有看妻子儿女的,带着一家人来吃个饭。
潘启贵看到这些人,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心里不是滋味,说不出来什么具体感觉,但是十分难受。
他首先想到的两个儿子都三十好几了都没有成家,他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唉.......”他叹了一口气。将杯中酒倒在口里,含在嘴里,半天没有吞下去,过了半分钟猛的吞了下去。
舌麻木了,喝酒的人都知道挺不好难的,他为何这么做,他也不是有意的,他感到这样做能减少一点痛苦。
酒喝完了,他没吃饭,老板娘给他上了一小碗水饺,一小碗水饺没吃完,他起身走了。
走出饭店,他这回真的忍不住哭了。
他蹲在路边,哭泣的象个孩子。
哭了一阵,将堵在心的东西打通了,情绪稍稍的好些,他慢慢的起身,跌跌拌拌向家走。
“家啊,这是家吗?”他自问。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风知道,他努力的扬起头,迎着夜风,这风再冷,这风再猛,也吹不去他脑海里的一片愁云。
好啦,回家,他坐在书桌前,胡乱的翻弄着诗稿,这一切对他好像没有一点意思。
他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只有从窗内射出的灯,看到窗前的树被风吹得披头散发,这是你吗?我的红英,你还得不好吗?你的心情同我一样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呼呼,你在呼呼什么?
这棵是红英同他离前,红英自手栽下的,几年来,他从没有在意过她,都长那么高了。
他想去给她培培土,浇一水或上一点肥,有这个必要吗?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
你现在怎变成了这个样子,叶也有黄边。
《夜》
她走了,你瘦了,
满发黑乌发亮,散乱不甚。
有她的影子
在安睡
在微笑
在幻想
很甜很甜的样子
我希望她永远不要醒来。
潘启贵写下这首诗,便起身出去了,来到小树前。
“对不起,你吸收的我的烟草的味,你总是不厌其烦净化。”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声呼呼。
他开刚培土,浇水。
干完这些,他眼前的小树变绿了,他伫在树很久很久“......”
脑海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
“我听到谁的声音,象那梦里呜咽的小河
失去了过往的甜美,剩下是不变的情怀
我看到远去谁的步伐,遮住哀伤的眼神
不变的你,伫立在茫茫人海中
曾经拥有你的名字,我的声音
为何人世间总不能溶解你的样子”
潘启贵回到书桌前,想写点什么,可是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想心情怎样呀?还好,真的还好,怎么就没有了灵感呢?
想想,努力去想。
一种犹伤涌入脑际:
我的世界越来越安静了,安静得认不出自己了,可怕的寂寞!
他想找人聊聊,找谁呢?
这个时候还有谁没睡呢?
这时手机信息铃声响起,他想一定是垃圾信息,做广告这个时候做,脑子有病差不多,不对,他还是耐不住点开看,一看很熟悉的文字:
年年今日中秋夜
形影相吊万念灭
皓月当空星作伴
唯我独影对月单
这是他写的诗呀,什么人做恶戏,半夜三更没事来骚扰,骚扰一个大老头子有意事吗?哦,一定是群发。
看看对方的号码,这不像是群发的,这个号码也是本省里的。他想到电脑里去查一下,又一想别人发一个信息去查,有意思吗,就是。他自问自答。
时针指向一点了,他还是无法入睡,自己按慰着自己睡吧,这样身体在垮的,儿子没有结,自己还是孤单一人。
躺在床*,脑子里还是糊思乱想,怎么压也压不住,他想你想说想吧,反正他不起来。
这时,一串信息铃声响起,他想今夜是见了鬼了不成,看看你想骗我,我看能骗到我什么。
你跟我斗,我今晚不睡了,也同你斗到底,也发信过去,看你闹不闹心。
他一翻身下了床。
又是一首诗:岁岁年年中秋夜
花影月下人不同
皓月当空我做伴
唯独你我心相通
潘启贵,看完了这首诗,来劲了,有点意思。不过他不知是男是女。
这个就不管了。
只要有人同他相通就成。
年年岁风中秋夜
月下花影近相同
星稀月明来信息
唯独恋人知我心
潘启贵发去不到三分钟,信息铃声响起。
春风一度随风去
开花落花都是春
人老心在情长久
看着夕阳聊今生
他一下坐不住了,这是谁,怎么懂得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潘启贵举起左手,向着皓月发誓,若对方是男人要做朋友回兄弟,若是女的要做朋友加姐妹。若没有结婚的,一定要去娶她。
他说了最一句一说出来,别人能看得上我吗?不娶也好,就当一个精神恋人吧。
他想问对方,身在何方,家住那里,可是他发过去,等了半时,没有只言片语。
哦,可能是睡了,睡了。
他也应迷一会了。
他躺上床,不一会就睡去了。
他在做梦,梦中一副一副的画面。像她又不是她,她站在高高的茶山,挥动着红色的纱巾,一个小伙子,从田里光着脚丫,飞快的向茶山奔去“......”
他闻到身后的一股股少女体香,他的心都醉了,他猛的一回头,差一点就撞到她高高隆起的**,他硬着头向上顶,怎么也顶不着,九牛两虎之力用尽,就是相隔寸距离“......”
她跑,他追,相隔不到一步之遥,听到她嘻笑着,看着她不断的回头,追不上,手也够不着“......”
清晨,鸟儿落在他昨夜浇水的小树,叽叽喳喳不停,太阳升起了几丈高,他才从甜美的梦中醒来。
好像一切都是新的,房间被金色的阳光粉饰过一遍,亮了,所有的东西看了,都是那样的顺眼。
潘启贵像是换了一个人样,起床后,他烧了开水,泡了一杯茶,这茶真香。
他回味着昨夜的诗,是谁写的呢?谁不是很工整,但是,写到了潘启贵心坎上了。
是谁如此的了解他呢?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退下来都这么多年了,在家寂寞和孤独陪伴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有人如何了解他的心境。莫非是她,她不应该呀,昨说昨夜微信就说了。
他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是谁,他在大脑中翻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这是梦吗?是梦,一定是梦,若是梦的话,这梦中的影子是谁?
她的笑是模糊的,身材很漂亮,这是一位姑娘呀。与县城的她对不起号的呀。
是她,不像,只有场景她与她有过这段恋情。
还什么还有她呢?她也不常想起,怎么会梦到他自己年轻的场景呢?
场景就是他家里的茶山,这个一点没有错,人像她又不像她,不应该是她的呀,没有发现她会诗呀。
潘启贵回忆着过往,心在颤抖,她是他的女人,他应好好的保护她才对呀,怎么让她去流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