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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州陵见闻
    感谢“不灭星晨”投出宝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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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贵精而不再多,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军队的兵种。精兵之所以是精兵,那是投入非常多的人力物力建设的军队,光是兵源的挑选就要精益求精,训练精锐需要用到的物资更是海量。



    一个国家的国力注定能“生产”出多少精兵,并不是说能征善战的士卒就叫精兵,而是从吃食、兵器、甲胄来看一支部队里的士兵能不能算作精兵。



    正常情况下,国家供养一支精兵部队就已经显得吃力,像是以前魏国的武卒、楚国的申息之师,那都是几乎投入至少一半国力产出而训练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



    当然,随着时代的变革,生产力的增加,技术的提升等等,所有事情并不是一成不变。以南郡目前的出产,再按照吕哲对军队的规划,着重训练五千重步兵、一万弩兵、两万跳荡兵、两万藤甲兵、一万千朴刀兵、五千长矛手并不是异想天开,其实在有屯田兵的配置下,这样的部队构造十分合理。



    认真的算起来,在这个年代最主流的兵种应该是战车兵才对,像是秦国就有一支万乘的战车部队,秦国各个牧场出产的战马补充的就是这种部队,而不是骑兵部队。



    战车这个兵种主要集中在关中和北疆,骑兵算起来不过是一个辅助的兵种,大多被用来断敌粮道,而奔袭什么的由于没有马鞍、马镫这种工具,骑兵在很多时候是一种骑马的步兵。



    什么是骑马的步兵呢?就是一种赶路骑跨在马背上,作战时下马列阵的步兵,秦国的骑兵大部分算是这样的骑马步兵,他们运动起来的速度非常快,对后勤的依赖性也相对比较小,同时因为携带非常多的弓弩和箭矢,拥有非常强悍的远程打击能力。



    在当今掌握部队的领导者麾下,大概也只有吕哲才没有去建设战车部队,那些起兵的人只要稍微有能力就会建设战车,在很多时候有多少乘的战车依然还被看成多么强大。



    与之骑兵部队受限的方向一样,战车兵这个兵种不适合在南方这种多山多林多水的环境作战。而且说实话吕哲养不起战车,打造一辆战车需要用到的金属足以打造出几十把兵器或是数件盔甲。



    曹咎进入州陵县地界的时候,看见的兵种是在现今看来非常传统的戈矛兵和少量的弓箭手,他十分好奇这些士兵的举动,看不明白修建大规模的营寨是要干什么。



    “看来,那大概一千的劲卒真的是赵人组建而成,”项辩的语气里满是考究:“再看这些统一战袍、兵器齐配的士卒,想来南郡该是被吕氏哲经营得不错?”



    南方各郡县起兵的军队很少有统一的战袍,拥有统一战袍的大多是少量各部队首领的亲军。那些起兵的部队也没有充足的兵器,除了亲军能凑一些兵器之外,大部分的部队手里只是农具或销尖的木棍。



    “暂时无法看出经营,”曹咎专注地看着旁边一名士卒手上的戈矛,“你仔细瞧,士卒手上的兵器有记号,那是秦国才会有的标志,该是得自南征军的兵器库。”



    项辩仔细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一排制造的年月和工匠的名字,他不懂收敛之下引起了那名士卒的注意。



    “你们!”士卒看上去很年轻,似乎还没有到蓄须的年龄?他走过去,指着一个方向呼喝:“来了就去领号牌!”



    号牌?曹咎等人向着士卒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些人正在士卒的监督下排队,一些南郡的文官是在给那些人分配木质的小牌子。



    “听口音,这个士兵该是燕国人,难怪年纪轻轻长得如此的高大。”心里想着,曹咎不想引起谁的注意,领着人也跟着排队去了。



    州陵原来有三千郡县兵,其中有一千被调往沙羡增援,曹咎来时所看见的那三千人中的两千也是州陵的郡县兵。



    现在州陵县的驻军有两千,这支驻军是临时从江陵大营调过来,不是战兵序列,而算是辅兵性质的部队。



    排队排了有一会,轮到曹咎时,文官问了一些诸如“独身还是有家口”之类的话,他领到一块号牌,抬起来看看,发现上面写着“壹捌玖柒”的字样,在这些字下面还有一排看不懂的字符“1897”。



    “拿着这个号牌,”分发木排的文官头也不抬地指向另一边的营寨:“进了里面找到排队的地方,你会领到一些生活用具和粮食。”



    曹咎看过去,不远处是有一个用木栏围起来的营寨,里面的帐篷林林立立。



    营寨周围的士卒数量远要比这边多得多,远远看去寨内有着许多的人在走动,看样子里面的人并不是士兵,令人不解的是人那么多竟然没有听见吵杂的喧闹声。



    三十来人全部领到号牌,他们全部目光注视着曹咎。



    项辩沉吟了一下,道:“进去看看也好?”



    曹咎点头,他们前来南郡除了要求见南郡之主吕哲之外,另外一个目的就是看看南郡的民生和军力。



    守卫营寨的士卒数量确实不少,里面的黔首数量则是更多,踏进营寨的曹咎举目四望能看出这座营寨至少有一万多人,他这时才回味过来,号牌上面的字分明是一种计数:“我是进入营寨的第一万八千九十七人?”



    走没多远,迎面走来一个像是农夫的中年人,这人远远就在笑,走近了才问:“你们的号牌号码是多少?”



    曹咎不明所以的回答,那农夫又展露笑颜。



    原来农夫是领路人,他会带着曹咎前往分配给他们的帐篷,由于他们的号码连贯,三十多人只有两人没有住在同一个帐篷,其余人倒是聚在了一起。



    “你们既是一起的,那么还请这位男女领几个人,拿着全部的号牌随我前去分领物资,”农夫很慎重地重复:“记得要拿全部的号牌,他们发放物资是按照号牌发,只认号牌不认人的。”



    男女在现今是一种称呼,大意就是“这个人”的意思。这个称呼一直到宋朝还在用,到了蒙古人南侵的时候……好吧,文化断层了,男女这个称呼就被“融合”得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曹咎奇异道:“只认号牌?那要是有人抢夺……”



    “呵呵,”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什么,农夫脸色变得有些精彩:“前几天是有人抢夺号牌,被抢的人尝试去找兵卒求助,那些抢夺号牌的人全部被……”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三十颗人头正挂在北面的辕门等风干呢。自那之后,谁还敢抢呐?连大声喧哗都不敢了。”



    “原来如此……”曹咎终于知道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吵杂的喧哗声了。他试着问:“南郡的士卒很嗜杀吗?”



    农夫脸色一变,似乎是僵硬了一下,随后怪怪地看了一眼曹咎,语气的热情不见了:“走吧。”,说完自顾自向前走去,似乎还在嘀咕:“給衣、给粮、给住,白白的赐予了那么多的东西,怎么能背后说人家坏话……”



    项辩听到农夫的嘀咕脸色又变,他和煦地问:“这位大兄,你是南郡的……?”



    “不不,”农夫本不想说话了,看项辩笑脸相迎,勉强道:“我是从庐江新淦过来的。”



    项辩又问:“刚过来就被南郡的官府征了徭役啊?”



    “你这人!”农夫似乎真的生气了:“怎么说话的?人家南郡可没有徭役的说法,做事是给财给粮的。”



    南郡没徭役?项辩有点不明白啊。



    又是一次排队,曹咎等人领到的东西有点多,他们回到帐篷点算了一下,南郡给予前来的黔首每人的物资是,一张毯子、一套吃饭用具、五秦斤的豆子。



    “我问了一下,像这样收拢其它郡县过来黔首的营寨不止在这里有,在很多地方也有。”项辩是越来越没搞明白了,他梦呓似得:“光是我们看到的就有九万的黔首,南郡有足够的财力来支撑这样的分配吗?”



    曹咎也陷入震惊之中,他刚才与人闲聊,套出南郡总共有二十多万军队的情报,而似乎南郡已经出兵攻下黔中郡,现在又在向衡山郡进兵,十分震惊吕哲怎么能在三个月内有这样的成就。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看到了更多。



    江陵又开过来一支部队,新出现的兵种是曹咎等人没看过的两样兵种,听说南郡人把那些兵种叫作藤甲兵和朴刀兵,合起来的数量足有三千。



    “离这里大约五里的位置有一个被称之为兵堡的东西,我跑过去要看被驱赶了回来,”项辩稍微形容了兵堡的外观,“像是这样的兵堡听说南郡境内有上百个,分布的各条要道和险要位置。”



    曹咎比较重视的是关于南郡有没有二十万军队的情报,还有关于南郡向黔中郡和衡山郡出兵的消息。



    “没想到短短三月之内吕氏哲能发展成这样军力雄厚,且看他作为明显是在吸引人口进入南郡……”曹咎看向一脸深思的项辩:“吕氏哲也不知道是听从咸阳的命令出兵黔中和衡山,还是擅自出兵?”



    项辩道:“我偶然听见兵卒交谈,他们在说黔中郡田亩的事情,从模样看去十分的憧憬。想来南郡对黔中的攻略进展非常顺利。”



    曹咎愣了一下:“你没听错?”



    项辩很肯定的点头。



    “这么说来,吕氏哲是私自出兵了!”曹咎脸上有兴奋也有忌惮,而忌惮远远多过于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