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单脚马镫早就出现了,最高记载单脚马镫存在的是在春秋时期,比较诡异的是单脚马镫出现的国家是楚国。单脚马镫的出现是楚国的贵族为了方便上马,至于单脚马镫出现且知道能够借力为什么不研制出双边马镫……真心是不清楚了。
其实如果仔细观察的话,经过一场碰撞之后残存的二百余东胡骑兵,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压根就是将自己绑在马背上。
神奇吧?知道将自己绑在马背上能够更安稳地待在马背,可就是没有想过在马背上设置双边能够踩踏的“借力点”。也明明知道马蹄在驰骋中踩到石子会崩掉马蹄,但是从没有想过为战马穿上“靴子”。
吕哲就没有奢望过能够把马镫、马蹄铁的秘密永久的保守住,这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所欠缺的就是一个灵感。
没有错,很多有用的东西所欠缺的就是一丝丝的灵感,术语一点就叫科研能力。
在冷兵器时代,发挥出科研能力的兵器种类并不是太多,也就是弩机和攻城器械那些东西,而弩的出现恰恰就是在华夏族群失去战马之后能与胡人骑兵在野外进行抗衡最重要的兵器之一。
在吕哲现在的时代里,华夏族群可以说是在骑战上与胡人没有差距反而有优势的时候,概因育马地还保留着陇西地、河套一部分、辽东地,在战马的出产上虽然是输给草原胡人,但是数量的差距并不是太多。
吕哲完全有自信在一统天下后保住原有的育马地,不会像刘汉政权取得天下后丢失那些育马地。再则,草原上最大的族群,也就是匈奴人深入秦地,可以算是命运给予吕哲一次将从原上的主力族群歼灭在“内地”的机会。马镫、马蹄铁的装备在这么一种情况下不装备还等什么时候?
济北战场的汉军骑兵首战得胜,一千五百余汉军骑兵交战之后没有撤离,而是驰马前去收拾战场,联军这方面稍微思考一下不难想象出那是汉军为了保守秘密。
“命令军队向那边移动!”祁连服匿红着眼睛:“周围的军队全部扑过去,一定要发现他们的秘密!”
韩广并没有同意,他说:“那边场地合起来有七千余汉军骑兵,正面战场和局部也有不下于八万汉军在迫近,调动太多兵力过去难以维持其它阵线。”
胥纰逼落阻止祁连服匿将要说的话,对着韩广点点头:“汉军是步卒正面推进,正面战场由燕军与……”转头看向陈胜:“你俩共同应对,我们的骑兵在侧翼游走寻找战机?”
韩广讶异地看一眼胥纰逼落,然后点头应承下来。他会讶异是发现祁连服匿这个东胡首领对步战似乎不陌生,很不像是一个没有接受过教育的胡人。
哪个族群又没有一点精英呢?历史上没有什么文化传承的胡人出现人杰的次数可是不少,不然也不会发生那么多次有文明优势的华夏族群被奴役的历史。显然,胥纰逼落估计就是东胡这个时代的人杰之一?
汉军战阵那边传出了“咚咚咚——”的战鼓声,步卒在鼓声之中有节奏地踩踏步伐向前,由二万汉卒前军所踩踏而出的统一步伐发出了阵阵的脚步声。
作为回应,联军本阵也是敲响了战鼓之声,不过联军中的陈胜军却是在向后退却,补上的是扛着大盾的燕军士卒。
其实在济水一线打了那么久,汉军步兵的战法联军已经不陌生,汉军的步战与秦军的步战有着惊人的相似,那就是在开战之初绝对会是利用劲弩的射程优势进行没完没了的箭阵覆盖,要是没有与之抗衡的劲弩,交战的另一方都是被箭阵覆盖得士气低落。
果然,迫近的汉军战阵之中梆子声非常紧促地被敲响,然后从军阵之中升起了朵朵的“乌云”。
声嘶力竭的“竖盾!”口令在联军战阵中被喊出来,身穿绿色战袍的燕军士卒或是慌张或是镇定凑起了一面又一面盾牌形成盾墙,然后军阵之中的口令变成了“进!”“进!”“进!”有节奏的喝声。
一片“叮叮当当”或是中箭的闷哼、惨叫等各式各样的声音随着汉军弩兵射出的箭矢落下发出,就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燕军组织起来的盾墙在缓慢地向前推进。
在前沿指挥的汉军偏将曾贤很清楚敌军盾阵后面会有什么,他在敌军接近到二百步距离的时候开始命令己方弩手后撤,前沿的汉军也在军令声中搭起盾墙,然后在一声声“嘿!”之中也是做出迫近姿态。
“器械部队组装还需要多久?”曾贤是跟着弩手退到后侧,顶上去的除了盾兵之外是少部分的弩手和射程比较近的弓箭手,作为掩护的是必要的朴刀手。
统率器械部队的一员卑将答:“至少还要一刻钟。”
器械部队就是这么麻烦,以前是运输困难,在对器械进行改良成为可拆卸是便于运输了,可是组装的流程成了新问题。
汉军弩兵进行保护性质的退后,战场上飞在半空的箭矢总算是暂时消停了下来,借用这个难得的机会燕军自然是要加快推进的脚步。
联军这边是燕军顶在最前面,陈胜军跟在后方,东胡军的骑兵也按照约定开始游动起来。
燕军的盾墙后面是被保护的弓弩手,他们在进入汉军二百步距离的时候也响起了阵阵的梆子声,一些“抛射”的口令能模模糊糊的听见。
在向敌军迫近的汉军盾阵中响起了苍凉的“呜呜”号角声,整个盾阵推进的速度缓了下来,刚一缓阵内也是梆子声四起。
步军对阵的战场,双方阵内几乎是同一时间升起由箭矢组成的“乌云”,而他们的射击技巧也别无二致,都是采取抛射姿态。
双方开始在一种极为缓慢的节奏中来回的对射,在对射中两边的盾阵距离不断被拉近,直至双方靠近五十步的距离,像是约好一般盾阵同时裂开,汉军这边喊出“汉军威武!”冲出的是朴刀兵,燕军那边在一阵参差不齐的呐喊口号中冲出来的是戈矛兵。
盾阵普一裂开,双方最先出现的士卒都是迎来一阵箭雨,这时候关于兵种的差异就显现出来了。
一手持着圆盾一手抓着朴刀的汉军步卒,他们在敌军射出箭矢的时候,奔跑过程中都是将盾牌微微向前在头顶上举起,虽然说绝对不可能挡住所有射来的箭矢,但多多少少有个防护的手段。
燕军那边的戈矛兵就惨多了,他们除了看反应速度用手里的戈矛格挡,真心是没有盾牌作为防具来阻挡箭矢。
互相冲锋的两边步卒,五十步的距离之内不断有人倒下,直至双方冲锋而上的步卒接近到二十步,这边战场上空总算是没有箭矢在你来我往地飞来飞去。
在步卒即将发生肉搏战时,两支军队的本阵都开始剧烈地敲响战鼓,那是在为本方的将士鼓劲。如果注意听的话,汉军这边在敲响战鼓的时候还会配以号角声,听着像是在演奏什么战阵之乐,燕军那边就纯粹是急促的鼓点声了。
冲锋而上的汉军朴刀兵在接近燕军戈矛兵的时候还是下沉腰部将盾牌护在前面,与之燕军戈矛兵在奔跑中不断呐喊形成对比的是,汉军朴刀手除了刚开始呐喊过的“汉军威武”口号一直保持着沉默。
在沉默中冲锋,在沉默中搏杀,汉军这一习惯其实是从秦军那边带来的习惯,有这样的习惯也有相应的原因,无外乎就是吕哲这一边在刚开始的时候军官差不多都是秦军出身,后面又陆陆续续收编了不少来自秦军的将士,当然具有很强烈的“秦军色彩”了。
汉军朴刀手与燕军戈矛手的碰撞开始了,双方撞上的第一瞬间充满了盾牌与戈矛的磕碰声,纵观肉搏战场看到最多的画面是汉军朴刀手在冲锋的时候矮身将燕军士卒用盾牌顶得飞向半空。
注视步军交战场地的韩广眼皮直跳,本来冲锋上去的己方士卒就在半路上被箭矢射杀一大半,发生短兵相接的时候在人挤人的情况下……似乎戈矛这种肉搏型的长兵也不如汉军那种缩小版的关刀好使?
冷兵器作战还真的就是一开打就是人挤人的情况,汉军在操练时又极为强调一旦肉搏战开打就利用自己的兵器短贴身厮杀,在这么一种环境下燕军戈矛手想要发挥“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比较艰难。
步军战场厮杀并不是太过激烈,作为配合的东胡骑兵在游动时吸引来了汉军骑兵的跟随,整个大战场开始不断有敌我双方的军队在移动。
“陈将军,”韩广看向一直没有下令让自己部下冲锋而上的陈胜:“你在迟疑什么?”
“……”陈胜能不迟疑吗?汉军骑兵对上东胡骑兵干净利索获胜,步战一开始汉军那边也是占据绝对优势。而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是他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在这里看到的身影,那个身影就是——臧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