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付出,才有回报。下一句自动浮现在席惜之脑中,愣愣的仰起头看安宏寒。这个男人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席惜之气上加气,拿圆溜溜的眼珠子瞪人。
安宏寒丝毫不为所动,只有签下这份卖身契,才能将这只貂儿绑在自己身边。万一哪天它真消失了,他手中有凭据,自然有充分的理由将它抓回来。
“鉴于你不会写字,所以直接盖爪印。”安宏寒拿出印泥,摆放在小貂面前,挑挑眉,示意它赶紧签了。
席惜之一脸悲痛,迟迟不抬爪子。
安宏寒再次煽风点火,“如果你不签,朕没有义务养你,以后你的生死,与朕无关。”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没有安宏寒这棵大树靠着,以她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出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为了自己的美好将来着想,席惜之伸出爪子往印泥重重一拍,整只爪子沾满朱红的颜色。
一寸寸移到宣纸上,席惜之气愤难当,啪嗒一声,重重的往右下角一盖,红而不躁的爪印,清清楚楚的盖在上面。
安宏寒满意的抽出宣纸,说了一句:“很好,你以后就是朕的所有物,记住你的身份。”
席惜之气得咬牙,不就是宠物的身份嘛!能有多了不起?顶多就是在前面多加两个字,变成‘皇家宠物’!
安宏寒找来一个木匣子,慎重的将卖身契放进去,然后转身走进内殿,估计是去藏木匣子了。
席惜之准备跟去瞧瞧,以便趁着安宏寒不注意,烧毁那张卖身契。
安宏寒像是知道它在想什么,就在要走进去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林恩,看好那只貂儿。”
席惜之浑身僵硬了一下,挫败的坐在书案上。等安宏寒再次回来时,手中已经空无一物。
伸手揉了揉小貂的额头,那簇闪闪发光的火红色绒毛,尤为耀眼。
抱起它,安宏寒特意握住它的爪子,“印泥不好洗,林恩,你去打一盆热水来。”
温水飘荡着丝丝热气,安宏寒单手抱着小貂,另一只手舀了几勺水,泼在小貂的爪子上。
席惜之也极为配合,或者说它还处于那张卖身契的打击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浑浑噩噩的任由安宏寒摆布。
揉搓小貂的爪子,直到银白的毛发恢复干净,安宏寒才用帕子轻轻为它擦干。
见它还是一副郁郁不乐的模样,安宏寒故意用手指,戳了一下它额头的火红色绒毛。
身体传来一股酥麻的感觉,立刻令席惜之再次回到现实。看见某人恶劣的嘴脸,又是一阵的磨牙声。
“让朕养你,有什么值得不开心?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哪一样不是世人想求却求不到的东西?”安宏寒尽量开导小貂,大手顺着它的毛,慢慢抚摸。
也许是动物的天性,随着脊背上的大手上下移动,席惜之心中那点怒火渐渐的消散了。
他说的也对,让他养,有什么值得不高兴?这个男人是一国之主,世间权利最大的那一个人。当他的宠物,至少比当其他人的宠物威风得多。
可是一想到那张卖身契,席惜之心中又燃起一团火。哪儿看见过主人和宠物签订一纸契约?
低头望着自己肥嘟嘟的爪子,卖身契一签,它的自由就付之东流,一去不复返了。万一安宏寒哪日心血来潮,想要吃貂肉,自己难道就乖乖奉献身体?
越想越心惊,席惜之死劲咬住两只爪子不松开。
“朕没说要烹炸了你。”安宏寒用力一戳它额头,气这只貂儿胡思乱想。
天下的美味,他吃得多了。区区的一盆貂肉,能引起他多大食欲?
只要不吃它的肉,不剥它的皮,一切事情好商量。席惜之目光灼灼抬起头,像是要再次确认一般,朝安宏寒望去。
安宏寒只好再次重复道:“朕就算想吃貂肉,就你那几斤几两的身体,剔去骨头剥下来的肉,还不够人塞牙缝。”
故意捏了捏小貂富有肉感的肚子,软绵绵的,比棉被更加柔软。
席惜之安心了,爪子一拍,拍掉那只占便宜的大手,顺势就往安宏寒怀中躺。
夜深了,外面静寂得没有一丝声音。
盘龙殿内,金色暖帐之中,一人一貂正在酣眠。
小小的白团四肢并用攀住男子的手臂,不时咂咂嘴巴,就像梦见了美食,不断咀嚼。
日子舒坦了,小貂的胆子也逐渐大起来。
地图熟记完大半,席惜之的好奇心暴涨,开始了它的探险之旅。每当安宏寒处理政务,它就偷偷摸摸溜出御书房的大门,带着两名宫女屁颠屁颠在皇宫中瞎逛。
为此,闯出了不少风波。
比如端菜的宫女走在路上,突然蹦出一只白团,吓得宫女尖叫一声,菜肴就掉到了地上。
再比如御膳房为妃嫔准备的佳肴,突然就没了影,而在砧板上,却发现一只吃得满身油腻的肥团子。
整个皇宫,不,确切的来说……整个御膳房被某只小貂闹得鸡飞狗跳。
因为凤云貂是陛下亲自喂养的宠物,谁都不敢动它一根寒毛。御膳房的御厨们,对此只能干瞪眼!刚做好的美味佳肴,正要给各宫的妃嫔送去,一转眼就进了凤云貂的肚子。而这只偷吃的貂儿打不得,骂不得。
每日遭受各宫妃嫔的责骂,御厨们直流眼泪,背地里大骂某只明目张胆的小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