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夜晚,习习的凉风的吹过。偶尔响起两三声虫鸣之声,打破静谧的夜晚。
安宏寒没有出声打扰,小貂修炼了多久,他就原地站了多久,从始至终,没有改变过一个动作,就犹如一座雕刻的石像。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明,那团沉浸于修炼中的小貂,毛发抖动了一下,吐纳出一口气,享受似的伸了伸懒腰。
“终于修炼够了?”安宏寒迈开步子,沉重的步履渐渐靠近。
席惜之冷不防的浑身一抖,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掏了掏耳朵。
“朕问你修炼够了?”
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席惜之百分百敢肯定是安宏寒的声音。吓得急速转身,席惜之颤颤望向站于它身后的安宏寒……
安宏寒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盯着小貂,一张刚毅的俊脸,犹如寒冰封冻。
“朕说话向来不会重复三遍。”安宏寒没有如同往常那般,一看见小貂就弯腰抱起它。
这一点没由来的令席惜之心慌……
席惜之不会笨到和安宏寒硬碰硬,点头唧唧叫唤……修炼够了。
没有事情败露后的尴尬,席惜之心里想的全是怎么平息安宏寒的怒火。
它可不想沦落到那群太监宫女的下场……
席惜之小跑过去,蹭了蹭安宏寒的裤摆,摆出一副粘人的姿态。
安宏寒无动于衷,只低头瞧它,问道:“你从何时开始修炼?是否有人指点?”
据他所知,这只貂儿才数月大。而它……短短的时间内,就能突破灵窍,听懂人言。是天赋过人,还是经过高人指点?
其实安宏寒的猜测偏离了轨迹,席惜之只不过带着前世记忆,所以才能听懂人类的语言。至于高人……席惜之那位师傅,大概能算半个高人。
席惜之害怕安宏寒不懂,爪子反复抬了两次……
“已修炼两个月?也就是从进宫的那日开始,你就开始修炼了?”看来还是自己疏忽,竟然没有发觉小貂异样。
“有何人教导你?”安宏寒比较好奇这个问题,因为世界上隐居的高人很多,非常难见一位。
如果能揽过来,为国家所用,将会有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
可惜安宏寒的如意算盘最终不可能实现,因为那位高人不活在这个世界。
上辈子是师傅教导它,而这辈子……席惜之纯粹是按照上辈子的套路,再次重新修习,并没有人指点它。
而且安宏寒眼中迸发出的精光,总让席惜之觉得不舒服。
久而久之,小貂保持沉默。
“不肯说?”安宏寒往前走了两步,最为讨厌小貂有事情瞒着它。今晚若不是他留了一个心眼,还不知道何时能够发现小貂私自修行的秘密。
席惜之没胆子和安宏寒作对,可怜兮兮唧唧喊了两声。
安宏寒的怒气逐渐减少,转而问道:“那个人在哪儿?”
席惜之虽然许多时候爱犯糊涂,但是脑子却很好使。听见安宏寒这么询问,立即知道他想打师傅的主意。很无奈的是,在席惜之十三岁的时候,师傅他老人家早就飞升,连席惜之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他。
老老实实告诉安宏寒,席惜之比划着爪子,往上跃起,然后指向天空。天边泛着鱼肚白,一轮灿烂的圆日缓缓爬上天际。
安宏寒惊讶的望着小貂,某些人修行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够得道升天,没想到小貂的师傅这么大来头。唯一令他感觉遗憾的事情,便是没办法见一见小貂的师傅。
他望着小貂出神,都说名师出高徒,倘若有高人收小貂为徒,那么小貂的天赋应该很高。也不知道以后它能修炼到什么程度?倒不是想要利用小貂,他只是怀着一份好奇而已。
席惜之吸纳灵气整整一晚,灵力却只恢复了一成左右。不过唯一庆幸的事情,乃是席惜之体内的灵力,比起之前更加扎实耐用,灵力的紧密度又提高了一层。
难怪世人皆说,有得就有失。为了解救右相的孙子,她失去一身灵气,却换来更加稳定的根基。
席惜之浑身疲惫不堪,只想着睡觉,困乏的打了两个哈欠,眼睛变得朦胧不清。
安宏寒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一大堆的疑惑围绕着他,很少有事情,能够令他捉摸不透了。也许他该去问问那个人,瞧瞧小貂到底是什么来路。
“回盘龙殿。”安宏寒的怒火一瞬间突然消失无踪,弯腰抱起小貂,用宽大的袖袍遮掩住它。
席惜之愣了好一会,眨了几次眼睛,确定安宏寒脸上一丝怒气都没有,才安然的躺在他怀中入睡。
真是令人看不透的男人……
一会怒火中烧,一会却跟没事人一样。
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席惜之靠着安宏寒的手臂,彻底睡了过去。
安宏寒匆匆忙忙回盘龙殿换了一套衣襟,就赶着去上早朝。他以前经常熬夜,所以一晚上不睡觉,他也不会感到身体不适。坐于龙椅之上,仍是霸气凛然,震慑住了全场。
除了沣州发洪水那件事情,民间并无大事,安宏寒吩咐各部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兴趣乏乏的说了一句‘退朝’。
刚抱着小貂踏进御书房,安宏寒立即吩咐道:“林恩,宣徐太医进殿。”
林恩半弓着腰,听到这道声音,条件反射地回复一句:“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