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头从衣袖之中,掏出三枚铜板,双手合扣,然后上下摇动使铜板在掌内翻滚,共摇了六次而成卦,把铜板放于桌案上。徐老头吃惊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指向安宏寒怀中的小白团,“依照卦象来看,这只貂儿与陛下,将来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明确一点,朕不需要听废话。”安宏寒伸出手指梳理着小貂的毛发,心情却随之高涨。
徐老头又认真看着铜板的摆列,希望从里面读出更多的信息,可是任他绞尽脑汁,能看出来的信息,只有一丝半条。
皱着眉头,徐老头来回走动,徘徊许久之后,犯难的摇头。他除了医术高明之外,唯有这身预言的本事最厉害,而这一次……徐老头却什么也测不出来。
莫非小貂因为来历与人类不同,所以未来的命格无人知晓?
“这就是你想告诉朕的废话?”安宏寒观察其神色,看出端倪,脸色已经变得阴沉,说话渗着丝丝的冷气。
徐老头一五一十说道:“陛下猜中了……老夫没办法测出。”
安宏寒冷冷笑道:“世界上竟然还有徐太医测不出来的事情?”
“老夫不是神,当然不可能事事知晓。否则天下怎么会有天灾人祸?”徐老头不见慌乱,收起三枚铜板。小貂的未来,就像一团迷雾,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通常这样的原因,有两种。第一,小貂的将来与他有关系;第二,小貂与皇家牵连太深。如果是第二种,那么这只小貂就注将会在历史中,留下重要的一笔。而某些事情,苍天早就注定,怎是凡人能够窥视?
安宏寒也同时想到这一点,不肯吃亏的他,怎肯罢休?继而说道:“既然如此,徐太医是否该将小貂来历告诉朕?因为你刚说的这个交换,朕并没有听到任何实际的内容。”
徐老头输人不输阵,仍是不肯退步,“陛下,您乃一国之君,怎么能出尔反尔?老夫已经测过小貂的将来,绝没有隐瞒任何事情。照道理来讲,这个交换已经成立。”
在安宏寒眼中,最不值钱的就是承诺。皇宫之中的谎言何其之多,如何他傻到每个都相信,也不会活到现在。
徐老头非常了解安宏寒的个性,抢先说道:“陛下,比起让老夫告诉您真相,还不如等小貂亲口对您说。虽然结果都一样,但两种途径,却具有截然不同的意义。”
这个理由很能说服人,可惜安宏寒是聪明人,知道为自己讨得最大的利益。
“说得很轻巧,徐太医倒是告诉朕,这只貂儿何时能够吐纳人言?是一年,十年,还是百年……”
徐太医思索了一番,回想刚才的卦象,说:“不超过一个月。”
这一回,安宏寒的怒气渐渐平息,“你退下吧。”
目光转向小貂,处于沉睡中的小貂正在打呼噜。安宏寒一想到徐老头说的那个时间期限,不由得裂开一丝笑。他从来没有期待过任何事,而这一次,心中却冒出一个想法,非常想听一听小貂说话的声音。
每次瞧见小貂叽叽呱呱说个不停的小嘴,安宏寒都忍不住想要逗乐它一番。
打呼噜的声音,充满大殿。
安宏寒故意提起干净风干的毛笔,用笔尖的毛扫过小貂的鼻头。
睡得非常死的小貂,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爪子揉了揉鼻子,又酣然继续美梦。小小的嘴巴还喋喋了两句,一副不满的模样。
安宏寒一旦恶劣起来,就是不休不止。一次次的提起毛笔,捉弄小貂。
小貂一个接着一个的喷嚏,硬是把瞌睡给赶走了。
睁开眼,就怒气冲冲瞪着安宏寒,一阵的磨牙!
扰人清梦,是非常不道德的事情!
上下牙齿咯吱咯吱作响,那副模样就像恨不得抽安宏寒的筋,喝了他的血。
安宏寒犹如没有看见一般,搁下毛笔,挑眉道:“如今都日中了,你还想睡到何时?难道不想用膳了?朕喊了你许多次,而你却睡得跟死猪似的,没一点反应。”
席惜之的怒气渐渐消散,轻声嘀咕了一句,真有喊它么?为什么它没有听见。
安宏寒的演技非常之高,席惜之凝视他许久,仍是没有看出一点蛛丝马迹,悻悻然收回目光。肚子突然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倒还真饿了。
“林恩,吩咐御膳房上菜。”安宏寒将小貂翻了一个身,抚弄它软绵绵的肚子,每隔一会,就用手指戳戳它的白嫩肚皮。
席惜之咬牙切齿的声音,没有断过。亲爱的陛下大人,您今日又发什么神经了!光明正大吃它豆腐。席惜之挣扎着要翻身,想要把小肚子藏起来。怎么说,它也是一个黄花闺女,豆腐怎么能够轻易让男人吃。
不过比起安宏寒的手劲,席惜之那点挣扎毫无作用。
席惜之由于是被某人吵醒的,起床后本就带着床气,这会安宏寒又故意调戏它,忍不住心中狂烧的怒火,张开嘴,一口咬住那只作乱的大手。
林恩刚带领众宫女进御书房上菜,看见这一幕,吓得捧着拂尘的手发抖。直叹,这只小貂不想活了!
席惜之咬上去的那一刻,立刻后悔了。它怎么能够咬‘衣食父母’呢,万一安宏寒生气,自己就等着被人碎尸万段了。触及安宏寒的皮肤,席惜之不敢真咬下去,牙齿擦过他的手背,立即缩回嘴。
小貂硬硬尖尖的牙齿划过,安宏寒却觉得触感还不错。小貂的牙齿并不锋利,就算真咬下去,也不见得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