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年少气狂罢了,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很正常。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恳求陛下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今后一定不会再犯。”
席惜之气得牙齿直哆嗦,“只要是人,就要为自己做出的错事负责。难道仅仅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要饶过他们,给他们一次机会?你又不是他们,怎么能够知道他们愿意改?他们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又该怎么弥补?”
席惜之一张嘴,犹如炮语连珠,直朝着跪着的两人射去。
华妃没想到这个小孩牙尖嘴利,顿时气得说不出话。
一直没有开口的安宏寒,伸手就拍了拍席惜之的背后,示意她别气着自己。
“已经迟了……纵使朕饶了他们四个,他们也不再是男人。”
这句话徘徊于大殿,两个女人脸色苍白如纸。
不是男人,那么就是不男不女的太监。
林恩听到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又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从进宫为奴的那刻开始,他们太监早就失去了男人的标志。
华妃当场落泪,抬起手绢,擦拭眼泪,“陛下……我们刘家就他一个男丁,您这是叫我们家族绝后啊。”
刘尚书五十载得子,自那以后,就把儿子捧在手心里,事事宠着他。这也造就了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宁妃比起华妃的反应要冷淡得多,除了最开始的震惊外,倒没有其他表情。不过瞧着华妃为了弟弟哭得稀里哗啦,她自然也不能没有表现,否则传出去,别人说她没心没肺,那就难听了。小声的掩着面哭泣,宁妃装出的样子,显得有几分虚情假意。
后宫的女人猛于虎,这句话,席惜之时刻不敢忘记。
也不知道今日怎么回事,这两个女人从来没有得罪她,她却总是看不顺眼。而且这种心情还是空穴来风……
莫非是因为她们为那四个畜生求情?
可是姐姐为弟弟求情,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席惜之转头看安宏寒,望着那张冷酷俊俏的脸,总觉得没有以前看着舒坦。心中无缘无故冒出一串小火苗,久久的扑不灭。席惜之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总之,她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那串小小的火苗,也是越变越大,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陛下,您罚也罚了,他们四个以后再也不可能欺负良家妇女,不如饶他们一命,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华妃再接再厉。
纵使自家弟弟那方面不行了,但是如果能够保住一条命回去,她也算给爹爹一个交代。倘若刘斐在皇宫里出事,那么爹爹肯定会责骂她保护弟弟不利。
宁妃也附和着说道,希望安宏寒能够网开一面。
听着哭哭啼啼的声音,安宏寒觉得十分烦躁,特别是他留意到怀中的小人儿脸色不佳。他这几个月来,总是避免席惜之和后宫的接触。当这两个女人找上门来,他心里也是五味杂全。恨不得现在就打发走两个女人,省得她们跪在这里碍眼。
事实上,安宏寒也这样做了,“都给朕滚出去,其与求朕,不如吩咐奴才,去给他们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木。”
安宏寒说话极冷,犹如一阵寒风刮过,让人从心里边发凉。
华妃和宁妃都是女人,而且他们心里也知道,就算她们在后宫混得风生水起,只要安宏寒一句话,她们的权势和地位,通通会立刻消失。她们两人吓得立即停住哭声,抽泣的声音飘荡于大殿。
“陛下……”华妃还想说什么。
“滚,莫要朕说第三次。”安宏寒冷着眼,瞧她。如同冰雪覆盖的眼眸,泛着一抹狠光。
两个女人落荒而逃。
席惜之看着那两道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心中那团火苗最终失控,小小的手掌一抬,啪的一声,响亮的声音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
所有宫女太监望着陛下泛起红印的手背……
这小女孩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打一国之君。
莫名无端的挨打,让安宏寒有点呆愣,随后目光越变越寒,“连朕也敢打?”
以前席惜之还是小貂的时候,没有少拍过安宏寒,而安宏寒也从来没有生气过。因为小貂的一巴掌,对于他,不过是挠痒痒。只是这一下挨打,来得有点莫名其妙,所以才他也做出本能反应,迅速冷脸。
其实不止安宏寒觉得莫名其妙,席惜之也是这样的感觉。
总之看着他和两个女人对话,席惜之心中就像有根刺。那一巴掌,突然性的就挥了出去。席惜之前一世都和师傅那老头子,呆在深山老林中过日子。而她师傅又是个大老爷们,哪儿会关心席惜之感情方面的教育问题。
所以,此时此刻的席惜之也是迷茫的。那双眼,就跟迷路的小羔羊一般,让人看了,就生怜惜。
“我不是故意的。”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安宏寒冷脸了,但是这一次,席惜之却害怕安宏寒会真翻脸,“大不了你打回来就是。”
席惜之说着,伸出那只肥嘟嘟的小手,抬到安宏寒的眼前,让他可以报仇。
安宏寒又可气又无奈,手背举到席惜之面前,说道:“朕若打你,你这只手就废了,说说原因。”
原因?席惜之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湛蓝色眸子清澈透亮。
照实说道:“我不知道。”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