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太监的手脚都很利索,没隔多久,就把地板清理得干干净净,光滑透亮。
“都退下吧。”安宏寒拉着席惜之站起来,撤退所有宫女太监。
殿门缓缓合上,偌大的盘龙殿灯光照耀。
席惜之掀开头顶蒙着的黑布巾,一双闪亮的眼眸,清澈无尘。
当黑布巾揭开的那瞬间,安宏寒的眼眸微微一闪,似乎非常吃惊。
席惜之不明所以,问道:“你那样子盯着我做什么?”
安宏寒的目光,让席惜之感觉到不自在。那样炙热的目光,似乎能够燃烧一切。
“你去照照镜子。”安宏寒冰冷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玩味,似乎非常期待什么事情。
席惜之更加疑惑了,心说,你那目光,跟镜子有什么关系?半信半疑的点头,席惜之抬起脚步,一步步走向那面人高的铜镜。
铜镜泛黄,可是却能清晰的印出里面的事物。
镜子和实现的事物,总是相反。席惜之看着镜子,比起安宏寒所发出的表情,更加夸张。
结结巴巴指着镜子的人说道:“耳朵……耳朵没了。”
安宏寒挑了挑眉,捏住席惜之脸颊旁边的耳朵,“这里不是还有两个?”
席惜之不甘示弱的拍掉那只大手,“我不是说这两只耳朵,而是头顶上的耳朵?”
席惜之两只手,来来回回在头顶上摸,那对毛茸茸的耳朵,真的不见了。
没有了那对耳朵,席惜之以后就不用每日套着黑布巾生活。瞧着这一头的银白色毛发,席惜之顿时又丧气了,“耳朵虽然没有了,可是头发的颜色还是没有变化。这副样子出去了,还是会惹人注意。”
席惜之最怕别人异样的眼光,若是顶着这副模样出去,她肯定会变成所有人的焦点。
安宏寒却不这么认为,凡是小孩身上有的东西,他都喜欢。挑起席惜之的一缕银发,他的手指反复摩挲了几下,“朕喜欢你满头的银发,与众不同没有什么不好。”
有他站在席惜之身后,别人的目光是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得收敛?
“可是……会不会太怪异了?”席惜之仍是不放心,哪儿有人会拥有银白色的毛发?就算是少年白发,也不可能是席惜之这个样子。
“有朕在,谁敢说怪异?”安宏寒拉着席惜之的手,走向床榻,“难道你天天披着黑布巾,就不会觉得烦吗?”
席惜之早就那样子觉得了,所以每当夜晚盘龙殿没人的时候,她都是披着银发,没有戴那黑布巾。
“既然如此,就别戴了。”安宏寒扯过席惜之手里的黑布巾,直接扔到了地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席惜之看着黑布巾缓缓落地,然后随之点头。
天刚亮,一缕缕阳光照射进屋,没隔多久,盘龙殿内的宫女太监就开始忙乎起来。一群人伺候着安宏寒穿衣,一些人为他打水捏帕子洗脸,然后还有一部分人不断端着菜肴忙进忙出。
这副场景每日都在上演,因为安宏寒需要上早朝,所以这群宫女太监当然得更早起床。
席惜之从被窝里探出一颗小脑袋,心里感叹道,身份地位的差距,总是注定了许多人的命运。微微叹了一口,席惜之觉得自己变得多愁善感了,重重一拍自己的小脑袋,赶走那些想法。
尽管头顶上的那对耳朵消失了,可是屁股后面的尾巴,却依旧存在。
不过凡是都有一个过程,既然耳朵都能消失,那么这条尾巴肯定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消失不见。
席惜之没有感觉到丝毫气馁,棉被中毛茸茸的尾巴抖了抖,然后藏进衣裙之中,威风凛凛的走出来。
当她这般走出金色暖帐后,刚才忙碌的宫女太监皆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许多人都惊讶得合不上嘴。
以前席惜之每次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时候,都是头顶蒙着黑布巾,所以当她不再蒙着黑布巾现身于人前,所有人都被她那副可爱到爆的模样给秒杀了。
之前看小女孩那张肥嘟嘟的脸颊,就已经觉得非常可爱了。如今加上这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席惜之的模样更加如梦似幻。倘若不是这个人真真实实站在他们面前,他们肯定会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席惜之被众人盯着不好意思,快步走向安宏寒,拉过他的大手,躲在他身后。
她从走出被窝的那刻起,就已经准备好接受众人异样的目光。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众人的目光竟然如此热烈,让席惜之不敢抬起头看。
知道小屁孩容易难为情,安宏寒板起脸,冷声道:“事情都做完了?全部人愣着做什么?不想要命了,朕可以送你们一程。”
宫女太监从震惊中回神,吓得连连下跪求饶。
安宏寒只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起伏的话语响起,“还不快些伺候朕更衣?耽误了早朝的事情,朕就斩了你们的脑袋。”
林恩也是第一次看见席惜之的全貌,微微张开的嘴巴,渐渐合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小孩似曾相识。特别是那一头的银发,总让人联想起失踪的凤云貂。
只要是安宏寒的属下,办事效率都非常之高。安宏寒和席惜之正坐在椅子上用膳,盘龙殿外就传来一声‘原太尉求见’。
席惜之以前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眨了眨眼皮子,看向门外。只见一位穿着朝服的年轻男子大步而来,他的面相偏向文雅,可是走路的动作却非常潇洒,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出现在他身上,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