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谙安辰羽习性的她亲手酿造了裴然一场心碎的婚姻。
为了得到方知墨,她也算绞尽脑汁,以退为进。做出一副爱屋及乌的姿态,对裴然关爱有加,在外人看来,她就像一个努力讨好小姑子的女人,却始终被冷漠的小姑子拒之门外。甚至不惜得罪安辰羽也要保护裴然,这份“真心”任谁看了也要叹服。
外界传说裴然识破安辰羽的谎言与之闹翻,而肖腾静因为此事被安辰羽冷落了很长时间,人们开始议论肖腾静会不会被安辰羽踢出豪门圈子。
钢铁森林的二十六层,肖腾静舒适的斜倚在高级沙发内,手艺精湛的美甲师正温柔的替她修剪脚趾甲,做保养。
满意的欣赏刚刚做好的玉手,十片鲜红指甲是她的最爱,懒懒的对着电话那头说,“喂”
“阿静,你疯了,连辰羽都敢得罪!”
“呵呵,你放心,一个小小的裴然还不足以让辰羽跟我绝交,他现在和小时候差不多,跟我闹别扭呢。”
“就算不绝交,也犯不着惹一头狮子发火!”
“发火好呀,我正嫌他火气不够大呢。还需要再浇一把油。”小拇指有一点瑕疵,肖腾静不悦。
她煞费苦心雇佣的狗仔可不是白吃饭的,那盘光碟足以引爆自傲自负的辰羽底限。经过文婷那件事,辰羽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还未丢弃的猎物被其他男人品尝,夺走本该属于他的第一次,这会唤醒他体内的嗜血因子。
如果裴然足够了解安辰羽,就该表现出顺从的样子,那样辰羽很快就会厌倦她。她越是不屑,就越挑起辰羽的征服欲,谁叫她长的这么纯美可人……
“难道你不喜欢方知墨了?安辰羽会杀了他!”丝丝才不信安辰羽追求裴然完全是为了帮阿静,九成是为下半身思考的,很有可能一怒之下杀了方知墨。
“呵呵,有裴然在方知墨死不了。女人么,就该现实点,拿出自己的本钱取悦男人。她要是够聪明就乖乖讨好辰羽,领一笔钱滚远,以后大家相安无事,或许我这个未来嫂子会看在知墨的面上再打赏她点什么……”
“阿静,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沉得住气最聪明的女人,够狠啊,为了得到方知墨,宁可用方知墨做诱饵。”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况且辰羽会替我讨回的,这家伙调教女人的手段……”女人眸中迸出怨毒的光芒,红唇却笑的异常美丽。
“别说了,我醋的慌。你可得帮我盯好了,千万别让这小狐狸怀孕。”
“怀孕,呵呵,那得看辰羽答不答应,你忘记凌若若了,她可比我高强多了,最后还不是被辰羽逼的走投无路。”
“嘿嘿,谅小狐狸也没资格。”
警车刺耳的鸣声,让人感到厌烦。
东郊公寓前,两辆唯恐外人不知它们驾到的警车争相叫唤,红蓝警灯闪烁不停。
裴然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如缎子一般浓密黑亮的头发散落胸前,有几缕垂的很低,几乎遮挡了大半边漂亮的小脸。那双原本熠熠生辉的明眸早已暗淡无光。
对面,矮胖的警长拿出积攒了好几年的威严继续喋喋不休的“问话”,这种人一直装孙子装的太久,总算碰到可以让他发挥官威的小市民怎肯放过。
内容无非是哥哥的经济状况,以及公司状况,林林总总,每一件都很无聊,可他想在这位美丽的小姐面前多表现一下自己的专业水准,所以不打算结束谈话。
听的很烦,裴然冷漠道,“股市还未开盘,我哥的资金还有周转希望,你们凭什么现在抓他?”
“裴小姐,警方现在有权拘捕他48小时,48小时候后会放人,出于人道主义,我个人建议裴小姐赶快找一个好律师为辩护做准备,帝尚附属集团晨辉投资公司很可能会在近期起诉他。”
她想冷笑一声,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了。
哥哥被抓时什么也没说,沉闷的带上手铐钻进警车,在警车开动那一霎,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大声的对着站在门口失声痛哭的裴然道,“小然,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娟子一直在医院照顾蒋盟,根本无暇顾及裴然,裴然也不想让娟子再添烦恼,一个人承担了哥哥被抓的后果,然而,两亿不是说努力就能努力出的,就算她去卖身也来不及了。
两天,她只吃过两顿饭,东走西顾,像只困在玻璃瓶中的苍蝇,逢人便开口借钱,对各种疑惑、不解或者嘲讽早就麻木,可是借着借着,她望着手中的钞票,突然从心口里无力,整个人瞬间土崩瓦解。
她在做什么?
这样下去就算一百年也筹不到两亿!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不得不打开电脑,询问年轻女孩的第一次值多少钱,最贵的也不过两万,两万与两亿,这遥不可及的距离让一颗心渐渐的枯萎……
帝尚大厦
姚秘书正坐在前台偷偷跟男友煲电话粥,抬眼就看到一个女孩闯了进来,很年轻,穿着宽松T恤和一条半旧的牛仔裤,原本很漂亮的脸可惜苍白的吓人,除了那一头神仙姐姐般的长发光彩照人,女孩看上去像一片被风干的叶子。
“小姐,您现在不能进去,请问您有预约么?”姚秘书公事公办,尽管心里对裴然的莽撞表示不满,但出于职业道德不得不硬挤微笑。
“我叫裴然,我要见安总。”
“裴然?”大脑飞速运转一周,安总说过如果有人自称裴然,立刻放行。
“哦,好好,您这边请,我给您拨下电话。”
“安总,裴小姐现在正往您办公室的方向去。”
“嗯。”许久,电话那头传来阴郁的男音。
扣扣敲了两声,里面传来森冷的声音,“进来。”
裴然推开门扉,缓缓走了进去,奢华的房间宽敞而明亮,盆栽都换了新品种,办公桌后犹如君主傲世的安辰羽,似乎轻轻的嗤笑一声,她以为是错觉。
男人头也不抬,继续凝神批改手中文件,裴然几次试着要开口都被对方视她如无物的态度冻结。
厚厚的一摞文件传来笔尖沙沙的声响,阴鸷的目光流转眼底,啪,批改完最后一张,昂贵的镶钻名笔被安辰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他似笑非笑打量着始终伫立原地的裴然。
短短半个月不见,整个人憔悴的让人惊叹。一头长发几乎盖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那双在人情冷暖中麻木的眸子偶尔还会眨巴一下。
“放过方知墨好不好?”
“裴小姐,你有两亿填补?”
“没有。”
“开玩笑,那你过来做什么?”
“我能给安先生……最想要的。”眸光有一瞬间是空洞的,让人怀疑她把灵魂遗失在路上了。
冷峻的脸色很明显掠过一丝欣喜,安辰羽嘴角勾出满意的微笑,从容点燃一支烟,“是么?你总算想通了。”
裴然一步一步走上前,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是哥哥不能坐牢,他们身无分文,坐牢就是一个死!“我用我的命保证方知墨一定会娶肖腾静,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
哥,对不起,我只能以死逼你和肖腾静结婚。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请珍重自己,你是那么优秀,只要一个合适的契机,一定会浴火重生,结婚不可怕,至少我还能看到你活着,看你实现自己的理想……
再苦也苦不过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愣了一秒,连烟灰也忘记弹,安辰羽的脸色比方才还黑,冷声道,“这就是你给我的‘最想要’?”
“难道不是么?你跟肖腾静苦心设计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她凄然一笑,“我们人穷志短斗不过你们富家子弟还不行!肖腾静口口声声爱我哥,可是……怎么能逼自己爱的人去死,这不是爱,是自私。”
“说完了?”安辰羽重重吐出一口烟圈,目光阴沉的可怕。
裴然忍住咳嗽,认命的呼吸这浓烈的烟味。
“我只剩下一条命了,如果方知墨不娶肖腾静我就从这栋楼跳下去,我说到做到。”反正,如果哥哥死了她也不想独活。
“该死的。”
“……”
“你还是不了解我想要什么?”
“你要什么?”她很平静,似乎无论男人说要什么都能接受,那是一种类似于绝望的平静,麻木,空洞。
男人冷笑了声,掐灭烟头,居高临下睨了她许久,食指倏然挑起她的下巴,令她不得不仰起头,与他邪佞的美眸对视。
“你又不是第一次,何必装傻,你说我要什么?”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看不出是笑还是痛,“原来是这样啊。你要我。”
“正确。”
“我跟哥哥正好值两亿。两亿,得是多么高的一摞,我跟哥哥长这么大都没见过。”
“……”
她并没有愤怒或者害羞,黯淡的眸子似乎早已接受了命运。
她早已无路可逃。“你说,要我怎么做?”
男子危险的美眸闪过一丝讶异,裴然居然答应他了,可是他为何感觉不到一丝喜悦,反而有些落寞。她悲哀的眼里只有方知墨只有两亿,这让安辰羽恼怒,恼怒她为何这么容易屈服,这不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