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我还要挣钱吃饭,请你给我留点空间,可能你无法理解底层的生活,但你随便一辆车,一件衣服,一双鞋都会吓到我们,影响我的生活秩序。”
她不想让自己的龌龊交易曝光,不想让众人眼中老实本分的自己变成一个放荡的女人。
切了声,安辰羽不以为然,“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打算隐瞒方知墨一辈子?”
被戳到痛处了,裴然好半天没缓过神,素手捏了捏,最终又缓缓松开……
“给你一个星期时间搬回G大宿舍。”
他又想唱哪一出,裴然皱了皱眉,“这不是我想搬就搬的。”
“我让你搬你就得搬。”
“我不愿意。想住哪里是我的自由,安先生管的这么宽不觉着无聊?”霸道也得有个限度,侮辱她打她骂她,这些她都能忍耐,可如果连家也不让她回……
吱——
刺耳的刹车声,裴然在惯性的作用下猛的前倾然后再猛的后仰,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安辰羽似乎觉得她越来越好欺负了,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裴然默默的凝视近在眼前的男子,下巴被他大力的捏起。
“一个多月不见,个性长了不少。”他“盛赞”。
“我没什么个性,只是在想,我也有起码的尊严……”她陈述一个事实,不知怎么的,安辰羽有一瞬不敢正视此刻的她,那双翦水秋瞳里认命而无奈的流光让他无法呼吸。
扯了扯嘴角,他讥讽道,“你以为我无缘无故就让你搬家?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法律上也算兄妹,一直这么乱搞不觉得丢人?”
现在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裴然气的脸色发白,紧紧咬着下唇。她本想据理力争,耳边却忽然响起哥哥的话,签证已经在办,这个星期就可以离开。
已经忍受了这么久,什么苦没吃过,她何必再计较这一句。由着他践踏,也践踏不了几天了,裴然别过头,望着路边的风景,沉默不语。
她的脾气是不是对待任何人都这么好?安辰羽觉着裴然不会跟他吵架的,空前失落,心里竟特别希望她能真真切切跟他吵一架。
一个多月没碰女人,可想而知安辰羽发泄起来有多猛。
他这次要的很急迫,也懒得用花样逗弄她,仿佛一个饿了很久的孩子,不知餍足,好在有心呵护,才未弄伤她。
裴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只素手不着痕迹遮住胸口又被他拿开,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客房巨大的琉璃灯耀的她两眼昏花,像是漂浮在海面,被一波一波的浪涛推着,上下颠簸。
忍不住叫出声,裴然难受的扭动,床垫迅速摇晃又戛然而止,他颤了颤身子,随即整个人无力的趴在她身上。
被一个身高一百八十多厘米的结实男子压着,很不舒服,她缓缓睁开眼,推了推他,他没有动,她便也懒得推,其实早就没力气了,感觉胸口越来越闷,好长时间才能喘一口气。
好在他从沉沦中醒过来便翻到一边,舒舒服服的浅眠。
裴然也累了,眯了几分钟,心里烦躁,便轻轻坐起身,随手披上一件睡衣,静静的走进浴室。
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她淡淡道了句,“我先回去了。”
安辰羽依旧躺在床上闭着眼,也不知听没听见她的话,反正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裴然把不回应当做默许,便转身朝大门走去。
宾馆的门该死的难开,裴然试了几下,寻找机关。手指一顿,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距离近的只要她一吸气就能黏上他未着寸缕的胸膛。
男子温热的掌心毫不迟疑按住她握着门把的手,力道缓缓加大,捏的周围皮肤泛白。
“等我穿好衣服,一起下去吃饭。”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进浴室。
他带她来到一家面积不大,装修却十分有特色的餐厅,一名经理模样的男士服务周到的引领二人走进特定的包间。
服务员给她倒了一杯水,裴然捧起来喝了几口,原来嘴巴早就渴了,水很甜,有点像山里的清泉。
不一会新鲜的生煎包被举止得体的服务员呈上,这家蟹黄鲍鱼生煎包很有名气,想吃的客人都要预约,而且限量购买,若想多买价钱就要提升两倍,以此控制消费者的购买数量。好东西不多卖,越是这样客流便越火,好多人宁愿多花钱也要一饱口福。
甜糯鲜香的味道徐徐散开,包底金黄松脆,包身洁白如玉,撒着香喷喷的黑芝麻,任何人看了也要食指大动。裴然一直麻木的胃终于隐隐感到饿。
安辰羽不说话,替她将生煎包夹到盘中,教她沾着佐料,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原本搭配牛肉汤是最经典的,考虑裴然口味不喜过重,安辰羽便吩咐人上了两碗黑米粥。
“好吃么?”
她点了点头,却不愿与他多说什么。
裴然的脖子纤细,肌肤生嫩生嫩的,隔着微微敞开的毛衣领,安辰羽几乎能看见那上面湛蓝的血管,当然还有他留下的触目惊心的wen痕。这亲昵的印记无不说明他占有了她,她就被他握在手心,可为何有种从未真正拥有过她的感觉在冉冉升起……
用白玉勺搅了搅热气腾腾的黑米粥,再推给她,她喝了几口,似乎吃饱了,正不解的望着他,“你为什么不吃?”
“到现在才发现我没吃?我还以为你会多看我两眼。”他交叠着双手。
“……”裴然垂下头。
“你很怕我?”他眼角一挑,语气不咸不淡。
这个问题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哥哥还捏在他手中,她只有顺着他的意,满足他的要求,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该做什么,如果这算“怕”的话,那她确实怕他。
原以为吃过东西安辰羽就会放她走,孰料竟精力充沛的拉着她逛街,对于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原因,裴然从没想过询问,她知道安辰羽身边莺莺燕燕众多,权当他寻花问柳去了,恰好安辰羽也不主动开口,所以她几乎快忘了此事。
两个人来到一家经常出现各大电视台的珠宝旗舰店,安辰羽直奔对戒专柜。
裴然有点坐立不安,透过透明的玻璃,她看到戒指的标价牌数字惊人。安辰羽若无其事的挑挑拣拣,偶尔问她一句,“喜欢哪一个?”
“太贵了,我不习惯戴戒指的……”她怕被抢劫。
营业员立刻弯起甜甜美美的微笑,娇声道,“裴小姐的双手润酥如玉,纤细修长,是天生的戒指架子,不戴真的好可惜的。”
对于这一连串熟练的赞美,裴然无动于衷,自古以来卖东西的就没有不会夸人的。
店长端着精致的首饰盒从仓库疾步走来,满脸堆笑的对安辰羽道,“让您久等了!这是今年春季的主打名款,按照规定我们还不能上市,只有特别的会员才能拥有购买权。”
做工昂贵的首饰盒缓缓打开,两枚相依相偎的钻戒立刻发出夺目耀眼的光芒,独特的设计,别具匠心,设计师似乎要通过每一个细节表达爱情的缠绵悱恻,难分难舍。
安辰羽眼底深邃,大概很满意这一款,便套在中指上仔细欣赏了一会。
他的手指一看就是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很嫩很白,骨节分明,让宣传画上的男手模黯然失色。店长立刻不失时机的恭维,“安少的手比女人的还要精致,让我们公司的手摸情何以堪”
不可否认,戒指戴在他的手上,如虎添翼,大放光芒。不过裴然依旧坐立不安,虽然这不是安辰羽第一次送她礼物,虽然她可以将戒指扔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可内心深处固有的小小执着让她想反抗,她讨厌这个礼物,因为戒指的含义太深,似乎带着某种禁锢的诅咒。说穿了,她希望送戒指的人是自己深爱的男子而不是……
安辰羽明知道她不想要,却不动声色买下对戒,抓起她的手,捏在掌心,替她戴上,动作连贯而协调,画面很唯美,周围的年轻营业员面上明显闪过艳羡。可只有裴然心里清楚,安辰羽是用多么大的力气捏着她的,霸道的不允许她有一丝丝拒绝。
走出旗舰店,裴然垂着眼,刚要摘下,就听头顶的安辰羽冷言冷语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真舍不得收拾你?”
蹬鼻子上脸的小东西,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手指一顿,戒指似乎变得滚烫,裴然想了想,慢声道,“国家对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的查处力度一向很严,凭我的能力带着这颗钻戒,会惹祸上身的。”
这枚戒指简直就是要昭告天下她被人包养,正在情—妇岗位就职。她把女人最珍贵的都付出了,安辰羽为什么还不肯放手,给她在人前保留最有一丝尊严。
“那就告诉别人我是你的未婚夫。”他想他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我有点累,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