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狗眼看人低的人多着了,你别放心上,来吃一口你最爱的鹌鹑蛋。”
娟子一口塞了四个,鼓着腮帮子道,“小然,我就你一仗义的姐妹,赶明把你家的兰博基尼、法拉利、迈巴赫之类的借给我开开,我一天换一辆,压死那个死保安!”
“你省省吧,我真怕你把无辜的路人也压着。”
燕为卿悄悄的凑到了裴然的耳朵边,“你确定她是女的,不是变性的?”
“她是女的。”裴然认真的回答。
饭后,裴然问过娟子的意见,对燕为卿映像如何,长的那么帅,和你萌的李弘基那么像。娟子摇了摇头,她萌—受,但是不会爱上受,因为她自己的身体构造注定做受,所以只能找个攻匹配。
为此,裴然又硬着头皮问燕为卿,觉着娟子如何?燕为卿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女金刚啊!他信誓旦旦,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决定爱你了,一点一点爱,直到满分。”
“……”裴然真是拿这个爱玩笑的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
回到凯龙花园时腕表显示九点整,手机还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安辰羽的。推开门,一室通亮,安辰羽正穿着睡衣窝在沙发看文件,抬起眼皮看她的时候隐隐含着怒气。
这段时间他似乎挺忙的,早出晚归,回家洗洗睡觉也不再骚扰她,裴然便也放心跟娟子喝了两口啤酒,所以才拖这么晚。没想到他今天这么早回来。
似乎是嫌烦,安辰羽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线条分明的唇紧抿,白了她一眼,径自去书房,把门狠狠一摔!
知道他生气了,因为她没有接他打来的电话。
裴然也不解释,兀自洗澡去了,生活了一年多,她也逐渐了解了安辰羽的性格,越是跟他犟后果越严重,她不想吵架,何必呢,吵来吵去吃亏的还是自己。她早已习惯了淡漠,用淡漠来守护内心不为人知的角落……
专门放脏衣服的筐里正堆着安辰羽的西装,裴然觉着这么贵的东西窝一个晚上很浪费,便拾起来准备挂着,一股茉莉清香扑鼻而来,似乎在西装的上衣口袋周围,很显然,一个搽茉莉香水的女人曾经娇柔的躺在他的胸膛上,洁白的衬衫领口还沾着一个若有若无的红印,有点像唇彩。
裴然笑了笑,这些场景都在她的预料中,没什么好奇怪的,就跟她可以一眨不眨看着狗仔拍摄的模糊照片一样,模糊照片里有女人水蛇一般的手臂搂着安辰羽的腰。和大家预言的差不多,还差半年就够两年了。每个人都预言这段婚姻可以维持两年,为此娟子告诫她,平时没事的时候把安辰羽给你的银行卡多刷刷,转点钱到另一个户头上,离了婚也可以狠赚一笔。
将西装放回原位,她就着感应水龙头将手仔细的洗了洗。
不知何时安辰羽已经回到了卧室,腰间系了一条浴巾,呈大字状趴在床—上,占了一大半空地。他一向霸道,连睡觉也是,总要占一大半的位置,幸亏床够大,否则裴然真怀疑要被他挤没了。
“中药喝了没?”
“喝了。”
安夫人找了一位老中医为她调理身体,开了药方,直接加工熬制,冷却后用一个个包装袋密封,喝的时候只需从冰箱拿一袋用温水加热即可。那味道闻着都苦的人作呕,可裴然还是一袋一袋的喝,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没有人会问她喜不喜欢喝或者愿不愿意喝。她只知道安家想要孙子,而她恰好是那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安夫人还授意她跟一名技师学习按摩技巧,千叮万嘱她每晚都要为辰羽捏一捏,那语气透着傲透着命令。
儿子鬼迷心窍,娶了一个灰姑娘,更要命的是居然心甘情愿陪灰姑娘住在凯龙花园受苦,平时家里连个伺候的都没有,一定是裴然嫉妒心发作,把漂亮的按—摩—技师赶走了。
裴然学了几天,手艺一般,每次象征性的在他身上胡乱捏捏,暗忖他若不高兴就去找技师或者跟安夫人告状,这些她都不在乎。她本也无心在这场婚姻里绕圈,迟些走早些走都一样。
可安辰羽偏偏喜欢受罪,每天闷不吭声被她捏一捏,也不知是真舒服还是假舒服。
裴然放在他肩胛处的手微微一顿,安辰羽的的脖颈附近有一个浅浅的,指甲大小的吻—痕……那一刻裴然承认自己有些无奈,无可奈何,她真的从未想过自己是不幸婚姻里的女主角,不过自从嫁给安辰羽,她就做好了准备,只是这一天真的来临时,还是有些感慨唏嘘……
她没有说话,继续替他按—摩,然后平静的关了台灯,沉沉入睡。
翌日,周末
学校没课,裴然通常喜欢在这一天赖床,安安静静睡到九点整,然后下—床吃早餐,看着钟点工进来收拾房间。
大约七点多的时候安辰羽醒来,裴然感觉他的视线正一瞬不瞬落在自己的脸上,他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的打量她了,她不大喜欢被人这样盯着,便翻个身继续睡。
不一会她就感到有只手开始不规矩。裴然拢在枕边的粉拳微微攥紧,气息有些不稳,她早就不会反抗,确切的说不屑反抗了,曾几何时,她变得真正麻木,由着他欺负吧,何必要挣挣扎扎,增添他的乐趣。反正在这事上面,安辰羽向来独霸大权,丝毫不顾惜她愿意与否的。
他的手在床头乱摸,又拉开旁边的抽屉,“套子呢?”
“上次用光了。”
“用光你不知道买么?”
就算她已经是女人了,可也不过十九来岁,如何拉下脸去药店买?
“要不我今天去买,你先忍忍吧。”她闷声道。身体忽然一颤,他已经进来了,裴然紧紧闭上眼。
她在浴室清洗的时候,他正对着镜子系领带。
她裹着毛巾出来时,他已经拎着包走到玄关处,“今晚早点回家,别在玩那么晚。”
“嗯。”裴然擦了擦头发,随便应他一声。
刚要推门,他似乎又有些迟疑,乌黑的眸子转而看向她,沉声道,“你藏在书架后面的避yun药已经被我扔了。今天是安全期,不需要吃药。”
“知道了。”她呐呐应着。
说的轻松,反正怀孕的又不是他。就像娟子说的,男人之所以自私是仗着他们没有子—宫。裴然身体不适合流产,很大原因是因为她体虚而且血型稀有。一旦出了事,等死的可能性很大。
从前她还可以开玩笑,哥哥是她的移动血库,不用怕,现在她已经不奢望哥哥还会出现了,一年多杳无音讯,曾经最熟悉的号码变成了空号……
尽管执念让她偷偷的等待,可理智早已让她看清,裴然,注定失去的回不来的。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王子,你的人生不是靠谁才能活着,而是靠自己所以正在活着,她再也不相信王子的传说了,可是每每想起方知墨,那一段段青梅竹马的时光,心为何还要隐隐作痛。
她不后悔曾经的付出,至少哥哥像一只挣脱束缚的鸟儿飞到广阔的天地了,如果有幸,希望在他飞黄腾达那一天,还记得T市有个她,请过来看看她,如果可以的话,请帮忙解开绳索……
在衣帽间挑了一件收腰小西装,搭配**衬衫和一条格子裙,脚上踩着俏丽的公主鞋,都不是特别大的牌子,和都市女生没什么两样。
她一般不穿安辰羽给她买的名牌,因为怕遇到熟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忽然穿上贵的吓人的衣服不免要引起别人的胡乱猜测。
将头发稍微整理整理,钟点工已经来了,裴然指着筐里的西装,告诉她这些是要洗的衣服,便提着包出门。
在小区门口打了一辆车,尽量开的很远很远,在偏离市中心的街道上下车,她走进一家计生用品店,里面有个正在织毛衣的大婶,那一刻竟有些恍惚,曾经的出租屋里似乎还有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不过不用再织了,已经被尘埃封住了……
她买了一些*****,又要了二十四小时紧急措施的药,走到门口的冰柜前拿了一瓶水,服下。
童老大的公司生意稀疏,大部分情况下都在休息,可她还想再找一份工作,想把生活填的满满的,没有心思去想别的,就这样挣一点钱算一点钱,她怕自己过惯了安逸富足的生活,一旦被踹开后就失去生存能力。
即便是宠物,她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本性,哪怕是一粒杂草的种子,任风吹落,无论贫瘠还是富饶,她都会发芽,成长,就算身边没有哥哥……
在咖啡厅吃了几块点心,她逛了一上午,走的脚酸便看准一家店,钻进去歇歇脚,这家专营香奈儿的品牌,模特身上的一件雪纺连衣裙吸引她的注意,领口与裙摆的层叠荷叶边设计让人怦然心动,她不禁走过去,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