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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你再这样就等于践踏我曾经那份真爱。”



    “孩子是谁的?”他忽然大吼,大大的眼睛里水影晃动!



    当何兴平说她有孩子那一刻,方知墨感觉天地都在沦陷。整个下午都在想这件事,想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



    “反正不是你的,你别怕,那天我吃了避—孕—药,绝对不会出现三流偶像剧里母亲牵着孩子二十年后去认爹的剧情。”裴然将西装外套放在他手中,理了理被何兴平抓烂的衣服,与ken拉开最大的距离。



    她说:



    你跟我再也没有瓜葛。



    我不会拿从前的事要挟你,妨碍你大好前程。



    我养我的孩子,你结你的婚。多么完美的结局,拜托你珍惜自己的幸福,别再有意无意与我搞暧昧,我玩不起的,也不懂风情,甚至会傻不拉几的当真。我已经二十五了,还带着一个孩子,没有青春年华来虚耗,就当你可怜我,放过我吧。



    工作我会辞掉,这次我退一步,让你眼不见为净,下次如果再被命运玩弄,请你退一步,远离我的视线。



    从前小然最怕痛了,可现在嘴角挂着血,脸颊红肿却自始至终没有哼一声。



    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一只无辜的小鹿面对殴打和鲜血时变得无动于衷。



    这一切在裴然的眼里真的就像是被狗咬了一口,她被咬习惯了,事后只需拖着破碎的衣服回家养伤,睡一觉,第二天,照样爬起来找工作,因为有另一个生命在延续,那是她的分割,而她早已是行尸走肉,杰米会替她活着享受人生。



    小区的灯每天都在修,也每天都在坏,今天只剩下最后一盏。她站在楼下找钥匙,燕为卿告诉她,女人晚上一个人回家要在楼下准备好钥匙。钥匙在提包里,跑的时候忘记拎了,那里还有盒饭、苹果……而她从中午到现在水米未进。



    无力的靠着阶梯,她的脸埋在双手里,肩部的针脚早就碎开,露出白色的肩带,纽扣也不知跑到哪里了,就这样等到天亮,一定会成为华城小区茶余饭后的笑料。可她为何笑不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蜷缩在原地。



    安辰羽总也睡不着,心里乱跳,终于在杰米熟睡后翻身爬起,跟着感觉,竟然来到了华城小区。



    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感觉自己必须要过来一趟。



    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小然蜷缩在楼梯口,西裙从膝盖处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大片光滑的腿,上衣也破了,不用想他都猜出发生了什么。努力压下胸口的怒兽,他佯装镇定走过去,给她披上外套,小兽被惊扰,愤怒的抬眸。



    是安辰羽!



    幸好不是ken,如果是他,裴然会彻底嘲笑自己曾经的爱。



    他的宝贝刚刚受了刺激,现在浑身发抖,排斥他的靠近,更不会跟他回家,特别是去宾馆开房间。耐着性子软言相哄半天,裴然总算肯移动脚步,在他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坐进温暖的车里。



    他不问她发生了什么,舍不得让她回忆伤痛,这会连带牵扯出他曾经的不良记录,让她更恨他。



    “肚子饿不饿?”



    “……”她摇了摇头,似乎又想起什么,抬眸道,“杰米还好嘛?”



    “他很好,已经睡熟。和李婶相处的也不错,就是睡觉之前哭了一会,非要找妈咪,后来我抱着他,他就不哭了。”



    “是么……”



    她点了点头,傻孩子,找什么妈咪,你不知道你的爸爸多么的有钱,跟着他,你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疲倦如晦涩的潮水从脚底涌遍全身,她想着一些心事,没有再开口说话,长长的睫毛渐渐阖上。



    小东西是真的累了,坐进去没多久就蜷在座位上昏睡,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而那瓶专门为她准备的水却一口也没喝。



    稀疏的星子依旧挂在天边闪烁,有多少人的心也开始沉沦,忽上忽下。安辰羽斜靠着车门,眼底深沉,良久才走回车内拿出备用药膏,捧着那张红肿不堪的小脸,仔细涂抹。除了他,谁也不可以欺负小然,包括他在内,谁也不能打小然。



    他想他会把那两只爪子剁下来喂狗。



    保安讨好的送来温水,安辰羽付过钱,用湿毛巾将那两只惹人喜爱的玉—足清洗干净,刮破皮的地方则贴上创可贴。寒流就要来了,这个傻瓜居然光着脚走回来……



    男子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利落而干脆,其实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女人这么好,如果这是爱,那么原来他曾经认为的爱都算不了什么了。



    轻轻摩挲着受伤的脚趾,如此纤细白嫩,让人心疼,疼的发疯!安辰羽的眼底逐渐点燃了两丛愤怒的火焰。



    方知墨在小区门口站了一会儿,无动于衷的看着安辰羽搀扶小然坐进车里,还关了车灯。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手不知何时早已握成了拳。



    钱是个好东西,它不会让我受委屈,有了它,我可以肆意妄为,傲慢睥睨,颐指气使那些奴颜婢膝的人。——by方知墨



    昨夜的痛似乎都留在了眼皮上,沉重,红肿,通过神经末梢传到太阳穴,裴然醒了,摇了摇头,很不舒服。



    她看见自己裹着男人的外套,蜷成一团,缩在安辰羽怀里。贴着他胸膛的那一侧身体,热乎乎的,被两个人的体温熨帖,耳边传来熟悉的心跳声,这是男人独有的,沉稳,有力,一下一下敲击着神经,她动了动身体,素白的手都麻了,无力的搭在他胸膛,想开口说话却觉着脸颊左边的肌肉刺痛,恍然想起昨晚何兴平的暴行,可奇怪的是最让内心伤痛的竟是ken,以至于稍微想想,便历历在目。



    啧,喷在额头的鼻息有了变化,裴然抬眼,视线穿过安辰羽微微开启的深邃眼眸,他正盯着她,而且应该盯了很久。



    试着拽了拽他,那手臂紧绷而积蓄着充满攻击性的力量,并且搂的很紧,衬托的裴然的力气十分可笑。



    “放我下来。”他回过神,才默默松手。



    狭小的空间让她从安辰羽腿上爬下的动作变得十分窘迫。



    “我的腿麻了,第一次发现你也不算太轻。”他皱了皱眉,满嘴抱怨。



    他果然本性难移,趁她睡着了怎么也要沾点便宜,可这一次裴然却没力气与他计较,大概昨晚的她实在太心酸,伤口撕裂,痛极了,真的非常需要一个肩膀,哪怕明知道提供肩膀的这个不是同类,甚至有可能伤害她,可她顾不了那么多,那样的夜,孤独的让人崩溃。



    如果安辰羽不出现,裴然很可能会打电话给燕为卿,他已经消失了好久,可裴然不知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极度寒冷的时候总会第一个想起他,这世上只有他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是温暖的。用难以想象的温柔包容她的一切……



    可是这个温暖太捉摸不定,像海市蜃楼一般,总会在你不期然的时候凭空消失。



    她昨晚受的刺激不小,现在眼神还有些呆滞,安辰羽冷哼一声,不知从哪捞出一只提包,丢给她,“刚才保安送来的。”



    她的包?昨晚不是落在格子间了么?裴然诧异的看了看包又看了看安辰羽。



    勾了勾嘴角,安辰羽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讥讽,不疾不徐道,“听说是个男人送来的,你人缘不错嘛,一只破包也能驱使一个男人跑断腿追到华城小区。”



    “……”



    男人?她的脑子了赫然想到那个人,而安辰羽的表情也告诉了她,猜对了。



    发现明显的怅惘从裴然眸中一闪而过,安辰羽满嘴冒酸味,“别肖想太多,人家只是尽仁义,不忍看你露宿街头。我要是他,呵呵,搂着青春美少女,守着万贯家财,生活真是太美好了,才懒得搭理没情趣的剩菜剩饭。”



    气不过,原本他还沉浸在自己与裴然奇妙的缘分中难以自拔,认定两个人注定要在一起,孰料这缘分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特权,老对手方知墨如影随形,这个噩梦想是要跟他一辈子!瞅着衣衫褴褛的裴然,想着她与方知墨在路途中可能发生的各种肢体接触,安辰羽胸口就攒积一团火,说话也不由得歹毒。唯有歹毒才能掐断这女人出墙的苗头。



    安辰羽心里实在赌气,可裴然居然连半句好话都不肯施舍,而且已经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急匆匆往楼道钻。低咒了声,他也跟着跑出去。



    她一路低着头,生怕人看见脸上的伤,为了掩饰破碎的衣服,始终裹紧一件不合体的男士外套。



    “我说的是剩菜剩饭,又没说你,干嘛把我拒之门外。”安辰羽气喘吁吁用手抵着门不松手。



    “衣服还你。”她身子不让步,利落的褪下外套,从门缝里塞给他。



    “裴然,你别太过分,我一晚上水米未进抱着你,给你当发泄工具使用,现在用完了就想踹啊!就算是块抹布也得拿回家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