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他那可怜的父亲原本是装病,正跟文海斗智斗法的欢乐,结果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动手脚下药迷晕了。等明早醒来时,估计何兴平已经变成了土壤里的有机物。
“别跪呀,我还没打你呢。”安辰羽用刀柄戳戳他,示意他站起来,何兴平倒吸一口冷气,抱着头躲避那恐怖的刀柄。
“你亲我家宝贝的时候刷没刷牙?”
“刷牙?”何兴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身后有保镖给了他一巴掌,冷酷无声的将一张照片展示在他眼前,何兴平顿时如抽筋的鲤鱼,凄惨哀号道,“赵彤!饶命啊饶命,安少爷,我哪里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见她除了上班就回家带孩子,连丈夫也没有,还以为她是……”
后面的词语来不及爆出,安辰羽已经飞起一脚将他踹到了墙上,何兴平翻着白眼,软趴趴从墙壁滑了下来,吓得面无血色。
“谁说她没有丈夫,我就是她丈夫。她的孩子是我儿子。”安辰羽的笑意在唇边扩散,如同随时发动致命攻击的野兽。
空荡荡的别墅传来何兴平杀猪般的嚎叫,这一回不会有人来救他,他背叛了父亲,父亲肯定要将他扫地出门,如今他又成了残废,连证明自己立功的机会都没了。
从来没见过血的何兴平这回见了个够,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连自己瑞士银行的密码都吐了出来,只祈求安辰羽不要杀他,这个时候哪怕让他跪着舔裴然的鞋子,他也甘之如饴。
安辰羽笑着保证绝对不杀他,对他的银行存款也不感兴趣。
何兴平的命就留给方知墨吧。
终于捡回了一条小命,何兴平又喜又惧,痛的死去活来,手筋被变态安辰羽挑断了,幸亏双脚还能动。忍着恐惧,移动血流如注的双脚,他想打求救电话,直到这一刻才赫然发现方知墨安排的这栋华丽别墅压根就没有电话线。
手机,还有手机!
哆哆嗦嗦的滚爬了好几圈,总算捞到了手机,脚趾头太大,几乎覆盖了四个按键,粘糊糊的血瞬间铺满了屏幕,吓得何兴平尖叫一声缩回了双脚,就在这个时候救星一般的铃音大作,何兴平痛哭流涕的望着模糊的屏幕,是老婆的来电。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跟老婆通话是在上个月,从来没有这一刻般期待着老婆!潜意识里只想跟老婆求救,外面的狐狸精都是群没良心的贱人,没一个可靠的!
好不容易接通,何兴平大哭,还不等张大嘴喊救命,就听见老婆比他更大声的痛哭。
“呜呜,何兴平,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死了下地狱!十五我岁就跟了你啊,你没有爱过我一天,眼睁睁让我被你身边一个又一个狐狸精欺负。我为你生了女儿,你打我,嫌我不给你生儿子,你打我就算了还打我女儿!我忍气吞声你这么多年究竟得到了什么,今天我下定决心跟你离婚!你这个贱男人!”
何太太伤心欲绝的挂断电话,今天,她的女儿放学后被何兴平的新任狐狸精开车撞伤了,面对受伤的孩子,她从一个受气小媳妇彻底变成了发疯的母老虎,咆哮着撕碎了狐狸精保养精致的脸庞,也被狐狸精抓破了沧桑的面容。
两个厮打的女人成为街心一道滑稽的风景线,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对于母亲而言,尊严在孩子的生命面前算个屁。狐狸精万万没想到唯唯诺诺的女人大发雷霆时竟是如此恐怖,撕碎了她赖以生存的脸蛋,她落败了,被打的遍体鳞伤,而那个同样受伤的母亲屹立不倒,坚强的抱着自己的孩子。
没想到一向惟命是从的老婆居然对他大吼大叫还要离婚,剧痛难忍的何兴平破口大骂,贱人!只会生赔钱货的贱人!离开我,你做小姐都没人买!又老又丑的八婆!
方知墨站在黑暗里,静静凝视躺在地上如血染的蛆虫一般恶心的何兴平,空气中充斥着腥甜的味道,安辰羽来过了。
窗子灌进阴冷的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袭击了宁静的w市。何兴平打个寒噤,惊恐的瞪大双眼,死死盯着角落里如魅如魂的身影,惨白的闪电倏然点亮,他的眸子也跟着一亮,如同发现了救星,“总监!总监!救我,救我啊!”
似乎被何兴平凄惨的求救拉回神智,方知墨踏着满地的血腥缓缓走来,力道适宜的扶起何兴平,将他安排在沙发里,自己也安静的坐在他身边。
冥冥中似乎听见了死神的召唤,何兴平的嗓音不停颤抖,哆哆嗦嗦的望着方知墨,“总监……救我啊,别让我这样坐着,我的血块流光了……”
“流血,是不是很疼?”俊美的男子微微侧过头暖笑。
这暖魅人心的微笑在何兴平眼中仿若魑魅魍魉。
“总……总监……你不要过河拆桥……”
“你累了,该睡一觉。”似乎想起还有什么事情没做,方知墨收回了凝望窗外风雨的目光,从口袋掏出一支银色的消音枪,有条不紊的拉开保险扣,轻轻抵着何兴平的左耳,“再见。”
下雨了,电闪雷鸣!裴然擦着头发将各类家电的插头拔掉,又悄悄走进杰米房间,检查门窗是否关紧。杰米的窗户装了两层,隔音还不错,这样的风暴大约不会影响他的好眠。
掖了掖小家伙的被子,裴然忍不住亲了亲那嫩苹果一般的小脸,奶香怡人。
回客厅倒水时安辰羽两眼放光的站在卧室门口。
“亲爱的,快过来睡觉吧。”
端着水杯的手指暗暗收紧,裴然抿着嘴,清澈的眸光定定望着不怀好意的野兽。
侧着头悄悄打量裴然蜷缩在薄被里的背影,安辰羽枕着双臂,这地方真够小的,床更是小的一个人睡都嫌窄,居然要放两个人。小然又不准他靠过来,现在他觉着半边身子快麻了,如同被点了穴般难受。可是越这样刻意保持距离,神经就愈发的局促不安,更要命的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拼命的往他鼻腔里钻,恶作剧似的撩拨敏—感的神经。
安辰羽深深吸了口气,这房间怎么这么热?
热的他想把上衣—脱—光,又忽然想到小然可能会因为他这个动作警钟大作,郁闷!
“明天搬回我那儿住吧。”
“没人请你来,不喜欢就走。”半晌,她才闷闷的哼了声。
“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呀,明知道我不想离开你,还不允许我发牢骚,动不动就是爱吃不吃,爱走不走的,恶毒……”他颇为气愤,身子悄悄往中间挪了挪。原本就狭小的空间顿时更加逼仄,无形中有股燥—热流窜过两具年轻的身体。安辰羽倒吸一口冷气。
感觉到热源离自己的后背越来越近,裴然的额头微微渗出细汗,藏在被子里的手攥的也越来越紧。在这样静谧而又漆黑的空间里,强烈的心跳声隔着枕头不断激—荡,更何况是两个人的心跳,已经震的耳膜隐隐作痛。唯一的不同点是裴然的心韵如擂鼓掺杂了紧张与害怕,而安辰羽……是热的……
她缓缓移动手臂,放在胸口,安抚复杂的情绪,希望尽快入眠,孰料这么微小的动作竟然引起了安辰羽的不满,甚至反应过度道,“你烦不烦啊,我刚要睡着就被你动醒。”
她烦?她就缩在被子里挪了下手,能有多大动静?
“你才烦呢,不停的翻身我都没说什么!”
“我热……”半晌,他才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眼。
“热就不盖被子或者躺在地上,关我何事。”
面对这个冷血的女人,安辰羽哑然,赌气的掀开被子,故意多用了点劲,正好都砸到了裴然身上。身子一沉,便压了床乱糟糟的被子,裴然又困又累,终于被安辰羽的无耻激发出零星的怒火,气愤的伸出手,胡乱捞着被子,全部推给他,安辰羽也没想到裴然真的发火了,平躺着的身体毫无预警隔着被子挨了她几下,力道不是很大,可他体重不够沉,原本就躺在—床—沿的身体被蹬个趔趄,周围又抓不到支撑物,砰的一声,安辰羽痛哼着一头栽倒了地上,怒不可遏。
虽说是他先挑衅的拿被子砸她,可她也犯不着这么恶毒的踹他!安辰羽气的猛捶了下床,裴然轻柔的身体竟被这力道震的上下弹跳,她咬着牙,铁了心不吱声,看他究竟要怎样!
动手吧,死的是自己,动嘴吧,她压根就不理,安之若素的蒙头大睡。这女人真是……安辰羽气愤的找不到形容词了。
豁出去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舒服的蒙头大睡谁不会啊!他赌气似的将上衣—脱—的一干二净,大咧咧的的躺回自己的地盘,舒服的翻身,胸膛几乎砸到了裴然的背上。
“安辰羽,你出去。”她总算开口了。
身体仿佛聋了一般,他闭着眼,享受着舒服的睡姿,“我在睡觉,你睡你的,互不打扰。”好热,压着她更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