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安辰羽眼底溢出怒意,不过很快又恢复冷静,似笑非笑道,“呵呵,想骗我,这个谎言还不够水准。小然不会在离婚之前出轨的,你那是***,高尚不到哪里。”
方知墨挂着西装外套的臂膀隐隐绷紧,压下给安辰羽一拳的冲动,淡定道,“呵,虽不高尚,但比起被讨厌的人***,我想她更接受我。小然唯一的缺点就是我,你趁早死心吧,我怕你短命。”
“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得到她。”安辰羽四平八稳的回敬。心口忽然一痛,因为方知墨说小然讨厌他!
有无形的硝烟开始在两个俊美异常的男人之间爆发,奔腾,彼此的视线撞击那一瞬,闪耀嗜血的火花。
裴然从长椅上起身,那两个嗜血的男人印入了她的眼底,有什么东西让心开始不安,感到疼痛。
方知墨与她擦肩而过那瞬间,短暂的停驻了十几秒,迷惑人心的美眸溢出讥讽,“就这么迫不及待带着孩子认奶奶?”
裴然努力站直身体,紧紧抿着嘴。方知墨不再说什么,气愤的拔足离开,走的很急,擦过裴然的肩膀,顶的她微微趔趄几步。安辰羽急忙上前扶着她,占有欲十足的握着她的小手。
方知墨急匆匆的脚步似乎受到什么感应,戛然而止,蓦地回身,目光阴鸷的落在安辰羽握着小然双手的方向,裴然被他的目光盯得心口发紧,隐隐有些害怕。
面对这一触即发的场面,安辰羽邪佞的笑意逐渐扩大,加大了掌心的力度,使劲的握住小然,让她毫无退缩余地。
病房内
杰米抱着一只阿童木玩偶坐在曾柔怀里听故事,房间里有一大摞崭新的故事书,封面装帧十分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图纸质量更是上乘,这是安辰羽专门为自己的宝贝儿子订做的。
曾柔双手捧着大大的图书,让杰米好奇的双眼饱览无遗,轻轻念道,“小花猫吃完了第二条鱼,眯着眼睛对妈妈笑,说:谢谢妈妈!”
“猫咪也会说谢谢?”杰米圆溜溜的眼睛瞪的更圆了。
“图画书里的猫咪都会说谢谢,我们身边的猫咪也会说谢谢,可惜杰米听不懂,它们是这样说的,喵喵喵。”
“喵喵喵好可爱,杰米也喜欢猫咪。”
“嗯,乖孙子喜欢猫咪,明天奶奶让人把最好看的猫咪玩偶都送给杰米。”
趁着杰米不注意,曾柔偷偷擦了把眼角的泪,辰羽这个坏蛋,居然瞒着她杰米的消息!原来她一直都有孙子的,而且还长这么大了,虎头虎脑的,比谁家的都可爱,活脱脱一只小小辰羽。可以想象得出老爷和阿颖要是看到这只小家伙得开心成什么样……
她慈祥的摸着杰米乌黑而柔软的头发,想着安家的一切将来都是他的,这小脑瓜长的一看就聪明,肯定没问题。
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麽做,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讲不听,偏爱看,我感觉爱,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偏爱》
安嘉颖接到通知后第一时间搭乘飞机奔回国内,幸亏化妆品防水效果做的不错,以至于她哭的泪流不止,脸部妆容依旧精致。
“妈妈真的得了肺癌?!”
“不要在她面前大呼小叫,就当不知道这事。”
“嗯嗯……”安嘉颖抓着安辰羽袖子,双眼迷惘,显然到现在还不大敢确信这件事,整个人都懵了。
“爸爸知道这事么?”安嘉颖本能的想到父亲。
“不知道,这个交给我处理,你进去陪陪她。”安辰羽低声嘱咐了句。
曾小姐漂亮了一辈子,在父亲眼里俨然就是个神仙姐姐。如今病来如山倒,整个人消瘦了很多,太过消瘦加上憔悴使得一直保养嫩俏的脸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安辰羽猜测这大概是曾小姐不想见到父亲的原因。
犹豫半晌,他无法残忍的让父亲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允许曾小姐做心理准备了,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什么丑态没见过,还在乎什么?
腕表显示下午一点多,法国时间应该在凌晨七点,父亲早就起床了,安辰羽毫不犹豫的掏出手机。
电话拨通了很久那边才接通,安老爷神色如常,“有事?”
“您最近忙不忙?”
“非常忙。”
安辰羽听见父亲与他的对话都是简短有力,并不时夹杂着语速很快的法语吩咐身边的助理干这干那,可以说这通电话毫无意义,有种被敷衍的感觉。
“曾小姐生病了。”他忍着怒气。
“在w市?知道了,我会派医生过去,还有事么,没事挂断。”
嘟一声,还不等安辰羽张口对方已经挂断。
安辰羽愣住了,从没感觉父亲如此冷血,在自己的心里,父母一直是模范夫妻,恩爱有加。父亲从不花天酒地,任何社交场合都会带着母亲,可以说他是安辰羽所见过的最体贴的丈夫,为什么直到母亲病倒了,安辰羽才隐隐感觉自己一直信赖的父母之间的关系就像演员的面具……
该如何形容他们的关系,融洽的有点假,真的,很假。
捏了捏酸疼的眉心,安老爷的右手还无力的搭在刚刚挂断的电话上。
“老爷,早餐做好了,需不需要仆人端进书房。”助理合上文件夹。
“不用。文海的动作盯紧一点。”这个老匹夫跟他斗了一辈子还在折腾!
“是。呃,夫人的事……”
“那是她自己作死。”安啸鹤忽然抬起犀利的眼眸,深沉似山的眸中睿智而残忍。
曾柔,我照顾了你三十多年,你还是这么不懂事。
年龄再长,心智也毫无长进,喜欢漂亮喜欢享受,这些我都能包容,可以无限制的满足你,可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呢?死了也好,我的绿帽子戴的够久了,也该歇歇。
吩咐人把门关上,他一个人坐在窗帘紧闭的房间,稀稀落落的晨光透过缝隙洒在一排排媲美中心图书馆的大书架边上,泛着黄昏的颜色。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这个家里的每件他们所认为的秘密没有一样是能隐瞒过他的眼睛。就像当年他明知道阿颖不是他的种而是秦木川的时,还能故作轻松的微笑。
阿柔这辈子只对得起他一件事,就是踏踏实实生下了辰羽。她怀着辰羽那段时间可以说安啸鹤终日寝食难安,生怕她耐不住寂寞,又去找秦木川鬼混。好在辰羽命大,总算平安生下来了。
安啸鹤以为这辈子总算能够安定一些,孰料孩子还不满五岁她又出去鬼混,直到把辰羽弄丢了,那一次终于再也无法按捺积蓄多年的怨愤,他狠狠赏了阿柔一巴掌,打的她又怕又慌,自知理亏,哭着求饶。想来她还存有一点做母亲的良知,在找到辰羽之前连购物的欲—望也大打折扣,整个人萎蔫不前。
从那以后,曾柔养成了一个习惯,绝对不单独带辰羽出门,身边总会跟着一到两个奶妈。
不知孩子在拐卖途中经历了什么,当大人赶到玛丽苏孤儿院找到他时,他已经患有自闭症,带回家养到八岁了还不喜欢与外界交流,表现出严重的社交障碍,与从前活泼外向的性格大相径庭,以至于安啸鹤怀疑这个孩子的智商有问题,找来数个名医轮番检查,报告结果无一不出人意料,辰羽的智商不但不低,还高出普通人两倍还多。并且无论检查多少次,医生皆一口咬定辰羽的语言系统很正常,可他就是不开口说话。
为此安啸鹤设法弄来一些与他年龄相当的孩子,放养在一起,希望大家能陪他玩,让他打开心扉。孩子们起初挺感兴趣的,可没几天下来谁也不想再和一个不言不语的傻子玩,便自动疏远,只有一个叫肖腾静的女孩整天陪他坐在画室里涂涂抹抹,与他称兄道弟,像姐姐一样照顾他,尽管腾静比辰羽实际上要小一岁。
有一天肖腾静告诉安老爷,辰羽可聪明了,画的画非常漂亮,你看这一整本画册,都是他画的,叫《小熊布布》的故事。
当时曾柔看到后不停落泪,既羞愧又骄傲,为了给儿子一个惊喜,她主动委托出版商将这个作为儿童读物刊登出来,结果不出所料受到一致好评,没想这件事竟彻底激怒了不爱说话的辰羽,那天,他发了特别严重的脾气,彻夜高烧,吓得安家的人立刻出钱买断,阻止这个故事继续发行。
经过这件事,安家的人基本快对辰羽的康复失去信心了,以为他会做一辈子高智商的傻子,直到他掉进河里差点淹死被肖腾静救上岸,从那以后奇迹就毫无预兆的发生,辰羽终于开口说话,起初只跟肖腾静交流,后来慢慢不再排斥他人。
望着这对青梅竹马,安老爷不止一次动了认养儿媳的心思,孰料辰羽也不止一次严肃而认真的告诉他,他不会爱肖腾静,只会把他当做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