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怪知墨花心?可哪个男人不花心,辰羽比他还不如呢。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知道他为什么总在进步,不断创新么?因为他有一个喜新厌旧的优点,如果你爱上他,和他结婚,我保证你们幸福不了五年,在物质上他绝对是无条件满足你,但是一定会被更新鲜更有品位的女孩吸引。现在的你就像他的安德烈。安德烈是辰羽最喜欢的宠物,也是唯一一只没有被驯服的狮子。辰羽亲手杀了它,却一辈子也忘不了它。其他比安德烈优秀一百倍的狮子在辰羽眼中不过是圈养的傻猫。你和辰羽无论生活方式还是做人原则都存在巨大的差异。
裴然,第一眼我就看出你是个特别心高气傲的女人,眼里容不下沙子,追求一种根本就不存在的纯粹,可纯粹如晓梦就是那个下场。其实做妻子的女人,或多或少都会发现丈夫的眼睛被街心的辣—妹吸引,他或许会故作道貌岸然也或许两眼放光流口水,但大多时候他还是爱你,跟你过日子,不是么!你长的的确漂亮,可总会老的,我从前不知比你好看几百倍,到头来木川还是离开我,人总有审美疲劳的时候。你确定能找到一个比方知墨更长情的男人?”
“找不找到都无所谓,安夫人,请您不要因为您的忏悔而再次毁了我们……说再多都没用,他要结婚了,坚定不移的结婚。”裴然笑着说,弧度牵开的那么完美,不多也不少,仿佛黑夜里训练过无数次。
“那是协议!他与文妍合作在先,怎么能毁约?这两年的婚姻毫无意义,连文妍本人也表示不介意。你嫌弃他结婚?你呢,还不是和我儿子结过婚,连孩子都有了……”
“安夫人……”裴然的声线忽然拔高,出乎意料的打断,她的脸上染着淡淡的悲戚,“安夫人,你可以胡言乱语也可以讲故事,但是你得分清部分事实。当年走投无路的我只能用恼恨知墨不辞而别来排解无奈,可事实上我不这么做又能怎样?!难道要我明明白白的看清自己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就算死也会有人按着我的手签字画押!安辰羽对我做过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当拉着个破行李箱寸步难行时,就变成了安德烈,套着沉重的铁链,心里就算有一百个不愿意也无能为力,除了悲伤的哀鸣,什么也做不了。而方知墨完全可以不结婚的,你听清楚,他可以不结婚带我走的。”
曾柔一时语塞。
方知墨始终是男人,要事业,裴然承认他的爱很深很深,甚至可以为她去死,但这跟他的事业没关系,当女人和事业摆放在一起时,千万别拿来做比较,一旦比较了就什么也不是!
“裴然,你别气,过去的错都忘了吧,我的故事难道还不足够成为一个教训,抓住真爱,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裴然忽然觉得特别好笑,真的,太好笑了。安夫人,其实你谁也不爱,只爱自己。
“我知道他受过太多苦,心里再也没有安全感,变得和你一样喜欢钱,感觉只要有钱有势就可以牢牢的抓紧我。我们就算再相爱,也回不到从前,因为爱都变了。好吧,就当是我对不起他,谁叫我没有守护住清白,便宜了安辰羽!
可我能怎么办?谁能教教我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我没有钱!也不想失去方知墨,只是想看他活着,只要想着这一点我就能忍受别的男人践踏我!这就是安辰羽无论多完美,我都无法让他靠近的原因,因为我恨他,这种恨不是舞刀弄枪与他同归于尽,而是最初的美好完全撕裂了,变形了……我无法原谅自己,就更无法原谅安辰羽。我也恨方知墨,恨他对别的女人温柔,恨他完全变了,而我,即使再努力,也什么都不是,就是因为我不干净,我和别的男人上—过—床,就是因为我生了孩子……难道就因为这样我就要微笑着,大度的欢迎他和许多女人亲密?就因为这样,是不是我就必须要卑贱一辈子,容忍他身边穿过各式各样的女人,还不能生气,并要不时提醒自己这是应该的!”
泪水一个没刹住忽然顺着怒吼流了出来。
自从第一次抛弃她,知墨就变了,变得和安辰羽一样放荡不羁,有过很多女人,真心也罢,假意也罢,当时的裴然还是试着说服自己接受他,因为爱就是爱,没办法,况且自己也不干净,可是再忍气吞声的宽容也是有限度的!
说不下去了,推开门,逃也似地的离开。有些事情怎么补也补不回来,就好比自己现在去医院弄一个*****,可是又能说明什么?能弥补她所受到过的伤害还是忘记那两个恶魔的烙印!
方知墨和安辰羽都不是好东西,真的!
他们可以和不同的女人谈情说爱,甚至发生肉—体关系,却打着爱的名义像枷锁一样的禁锢她,让她寸步难行,霸道的认为她必须为他们守身如玉。
她被安辰羽***了,方知墨抛弃了她。
她被方知墨***了,安辰羽虐待她。
只有燕为卿……带她离开。救了她和杰米的命。
只有这个男人从不问为什么,也从不因为她是单亲妈妈而皱眉头,永远在她最需要的时刻,坚定不移的握紧她的手,说相信。
这世上的爱情啊,条件总是苛刻的让人心痛,拆散了一对对的有情人。
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人,只要弄错了一样,就变成今天的结局,她伤痕累累的站在三个男人的中间。
道出真相,苦苦相劝的安夫人一点也不伟大,事实上非常自私,为了给自己赎罪,就可以无耻的要求她委曲求全做“第三者”。
对不起,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就算方知墨跟她结婚她也不会快乐,因为全世界的人都会这样想:方知墨心胸宽广,仁慈的娶了一个连孩子都生过的女人。却永远不会有人这么说:裴然真勇敢,接受了残忍又可怜的方知墨。
就算他出了车祸断了腿又怎样?她流的血不比他少一滴,她承受的疼痛,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不比他少一分!
当初为了生杰米,她的子—宫严重受伤,现在早已是个不完整的女人……
咽下大口大口的屈辱与绝望,她活过来了,苟延残喘也罢,笑看春风也吧,她活过来了,就是勇者。
方知墨,我没那么伟大!
安辰羽这段时间忙的紧,但还是抽空过来一趟,可惜这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小然没有开门,但能感觉她正倚着门而坐,声音幽幽的,“你走吧,我今天不想看见你。”
安辰羽不解,“怎么了,方知墨又欺负你了,我去揍他。”
“你走吧。”她很无力。
“我不走,还有一个月呢,我坚持这一个月就可以跟你结婚。”
“结婚,是为了离婚么?”
“……”安辰羽诧异的竖起眉毛,“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事,杰米已经睡着了,你别按门铃。”
“小然,开门,让我进来,有什么话好好说。是不是有人对你又说了什么?还是因为方知墨一个星期后要结婚……”
“没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随他高兴。”
“裴然,你给我开门,否则我就找人把门撬开!”他着急了,感到慌乱而不妙。
连对门邻居都看不下去,出来道,“赵小姐,开门吧,大晚上的老公多不容易。”
裴然猛的把门扯开,安辰羽吓了一跳却被她拖了进去,卡擦,门牢牢关上。
放他进来不是因为妥协而是她觉着自己的私事没必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安辰羽不怕丢人,她还怕呢!
安辰羽惊讶的望着这个愤怒的女人,像一只被伤害透顶的小兽,抓着他的衣襟,厮打,然后把他扔出门外,如果他敢再按门铃,此类情景将重复上演。
就这样,他进去说两句又被打出,然后再进去,直到她打累了,伏在沙发上哭泣。安辰羽自己找了两个创口贴贴上,满脸疑惑的盯着她。
小然的情绪变的快,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他只能站在门口,只要按门铃,她就会突然冲出,将他拖进去打,似乎铁了心要和他打一场,可她想没想过,他怎么舍得对她动手呢!
第四天,杰米被接走看望奶奶,裴然索性破罐子破摔,把电视调到最大声,随他按去,那天邻居恰好也上夜班,没人出来看笑话。
“裴然,快开门!”安辰羽实在气不过,装不下去了,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卡擦打开大门,裴然正蜷缩在沙发里,满眼荒凉。
“说,究竟怎么了!难道想毁约,我为了你流了多少鼻血,差点障碍了,你敢毁约试试!”他却是也气,不禁说了重话,可双手还是很有分寸的把她扶起来,拨开她凌乱的发丝,紧紧逼视那双哀伤的眼,“宝贝,原谅我好嘛……他结婚,我们也可以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