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手从她的腹部缓缓滑上去,轻飘飘的掠过丰盈的曲线,没有停留半秒,他的目的只是裴然那只始终按在心口的手,抓牢它……
“怎么不再睡一会?”男子沙哑的声音几乎是咬着裴然的耳朵发出的,痒酥酥的钻进心里,不由得敏—感的打个寒噤。
试着转过身,忽然发现自己从来都是背对着他睡觉,而他却乐此不彼的每晚面对她的背部,紧紧贴靠。
并不算宽敞的床,两人紧紧挨在一起,在这样的空间,彼此的战栗与喘息都不在是秘密,早已如雷般传入耳中,裴然的肩膀克制不住的哆嗦……
“你……别紧张,我不做什么。”安辰羽试着安慰受惊的小兽,却发现自己才是最紧张的那个人。
其实她从未仔细打量过这个男人,不是么?也从未承认过他的好,她有些故意的,甚至是带着报复的心理总是忽略他,谁叫他……
裴然的眼眸很黑很亮,一眨不眨望着安辰羽。
记忆里的安辰羽一直都是法语报告厅正中央那个才华横溢的王子,后来的一切很模糊,只有充满攻击性的野兽,那么再后来呢,野兽是不是也会受伤?
她不是灰姑娘,他也不是王子,他们都不是别人心中所认为的完美。
“我冷,你能抱我一下么?”她呐呐自语。下一刻,整个人已经被揉进了一个激动的胸膛,那粗重的喘息急促的让人心慌,是兴奋的,安辰羽嘴角还带着笑。
只是一个拥抱而已,他怎么这么高兴?裴然有些茫然,从不知道自己竟有如此的力量,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驾驭安辰羽的情绪,只要给他一点点甜头,他就那么开心,开心的有点傻,跟他在外面那种刁毒,世故,聪颖……完全的不一样。
深深嗅了一口她颈窝里的馨香,安辰羽搂的愈发紧,恨不能与她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他的身体很平坦很结实,激动的熨帖着怀中人每一寸起伏的曲线,明明是灼人的痛苦,为何却心甘情愿,感觉特别满足,说不出理由的满足,虽然他有点难受……
“轻一点,我疼……”激动之余他忘了控制力道,勒的太紧。裴然吃力的握着他的肩膀,微弱的挣扎。
“别怕……我很轻,我在放轻……”他低醇磁性的声音微微颤抖。其实全身血液都在倒流,只能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整个人几乎是半趴在裴然的身体上。
煎熬是一种很折磨人的东西,裴然努力让自己平静,手臂一动不动维持刚才的姿势,抱着他的肩膀,他的后背都出了汗,大约正在努力克制,而且克制的很好,近似于委屈的趴在她身上,一动也不动。
有两片滚烫的唇开始若有若无轻啄她的耳垂,啄着啄着变成了轻咬,就那样咬啊咬的,咬出一团火,裴然才发现即使是这样安辰羽也有本事撩拨她……
他喜欢啃她光洁的下巴,直到把那些无关紧要的部位品尝过才一副苦尽甘来的覆盖那两片令人魂牵梦绕的唇,红润如水,软如酥玉,其实她每一寸都软如酥玉,绵绵的让人战栗。
他喜欢在亲吻她的时候腾出手摸她的胸,这次只摸了一下,又触电般缩了回去,转而如同紧紧握住随时会飞走的宝贝一般狠狠圈紧她的身体。
牙齿时轻时重的咬着嫣红的唇,倾听从那里传出的软软嘤—咛,这混沌的呓声,却是安辰羽这一辈子所见过的最强烈的猛药,有什么东西再次在脑海轰炸。
真的不敢再继续了,那样他会疯掉,十四,不停提醒自己十四这个数字,离赌约结束还有十四天,他不可以……
男子亢—奋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吼声,裴然张开迷蒙如醉的眼眸,安辰羽满头大汗,深一口浅一口的喘着气,两只漂亮的眼睛里压抑痛苦的火焰,紧紧盯着她的唇,有吞咽的动作随着喉结滑动。他猛的低头又亲上去,空出一只手将裴然胸前撕开的纽扣一颗一颗重新扣上,随即挣扎着爬起来,面红耳赤,似乎很急,“我……我去去就来……”
他去了,跑进了洗手间,裴然没有拦他,也知道他进去是干嘛,粉腮不由得滚热,真不要脸!她红着脸,轻轻蜷起,环紧自己的身体,像一只刚刚上岸的基围虾。
对于安辰羽的小动作,裴然并不是浑然不觉,反而早就发现了,除了暗骂他一句不要脸,别无他法。
解决完毕,安辰羽狠狠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镜子里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男人正满脸绯红,红到了耳根,双眼还冒着一种让女人随时燃起警惕的光芒。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绝对不能为了一时的风流快活没了老婆!
反正裴然又不是第一次见识他的无耻了,洗干净的安辰羽黑着脸别别扭扭的折回去,继续拥着裴然,仿佛两人的身体天生就是该叠合在一起,密无缝—隙的。
“安辰羽,给我唱首歌。”必须要唱首歌,只有这首歌才能给她方向。
“……呃,好啊。”一头雾水,好不容易营造了暧昧的气愤,干嘛煞风景的要他唱歌,不过安辰羽还是选择顺从,“我给你哼一段久石让的《summer》好不好?”
“我不想听这么高雅的音乐?”
“难道你喜欢—淫—诗—艳—词?”
“我也不喜欢—淫—诗—艳—词,只想听你唱一首流行歌曲,很老的流行歌曲……《爱在西元前》,可以么?”
这首歌是裴然内心最隐秘的秘密,以至于难以启齿。
每个人都有特殊的癖好,尤其是关于情动的癖好,或为异性的眼神,或者暴露的照片,又或者特殊的香味……而裴然最刻骨铭心的情动却是一首歌,《爱在西元前》。
本以为这辈子除了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没有人能再给予如此狂热的悸动,曾经,她也偷偷鼓起过勇气,让燕为卿唱给她听,这或许是潜意识里想要一种机会吧,可惜燕为卿正逢嗓子发炎……
偶然间听一个男同事嘴里哼着,裴然很伤心,这是她特殊的隐秘,然而竟随着记忆里少年的长大变得无动于衷,耳朵仔细倾听同事的哼唱,赫然发现自己荒凉的可怕。
依稀记得那时候走在校园里总能听到三五成群的同学讨论明星的消息,最热门的莫过于周杰伦,比如他的经典曲目《爱在西元前》,裴然对明星一无所知,在同桌的吹嘘下不得不开始动摇,询问周杰伦是谁?逗的大家前仰后合,嘲笑她是个落伍的人。
少女的心总是敏—感要强的,裴然觉得自己成了异类,她最讨厌做异类了,便下狠心砸碎扑满,买了一盘《爱在西元前》的磁带,反正家里没有影碟机,不需要碟片。有时候真不该过于贪图便宜,裴然听着从地摊淘来的劣质磁带,里面的歌声,雌雄莫辨,显然已经走调了,沙沙的刺耳,与正版不可同日而语,压根就毫无美感可言,加诸周氏唱腔的饶舌,愣是让她摸不清东南西北。
郁闷,因为无法让审美能力与同学同步,真不知《爱在西元前》哪里好听!裴然干脆坐在窗前戳着仙人掌上的刺,也不知在跟谁赌气。方知墨笑嘻嘻的从背后冒出来,永远干净的皂香瞬间钻入她的心肺,脸皮一痛,方知墨正在捏她气鼓鼓的粉腮,这个举动让裴然初绽的少女—之—心怦然心动,有面对少年时的羞涩在蔓延,只能红着脸推开那只扯自己脸皮的手,却被那手上的电流刺了下,惊的她险些打翻仙人掌。
“一会发呆,一会又毛手毛脚,你怎么了?”方知墨好笑的紧挨着她坐下,亲密却也同往常并无二异。
不是第一次与哥哥的身体接触,可这次她竟觉着自己那么柔软,而哥哥浑身都是骨头。
裴然郁闷的望着他,忽然注意到哥哥的人中部位居然冒出了浅浅的绒毛,稀稀疏疏,原来方知墨也会长胡子?目光上下打量,他的身材除了比同龄人高一点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好看,典型的豆芽少年,在她眼里,哥哥特别好笑,头好大,脖子长,四肢细,就这样居然还吸引了班上大部分女生的关注。
“哥哥,我想听《爱在西元前》,所有人都听过,就我没有!”
“你怎么不早说,我唱的比他好听。”
“真的?”
“嗯。”方知墨笃定的点头,眼眸明亮,那天午后的裴然始终萦绕在一种剧烈的心颤中,莫名烦躁,脸红的让方知墨一度怀疑她发烧了。那时的方知墨普通话还不算很标准,带着点继父的乡音,着急之下一个劲说,“小然,你好像发—骚了?”
裴然大窘,气的直打他,他不生气,反而很享受她的粉拳。
《爱在西元前》是裴然这辈子听过的最动人的歌,方知墨的声音染着少年的低沉,轻轻哼唱,加上普通话不清楚,听起来还真有周杰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