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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目光辗转,竟落在他新长出的发根,银色的,陆艺告诉她,在找到她之前辰羽的头发一直都是银色,找到她之后才染回了黑色。



    野兽的心也会痛的,要不怎么白了发?



    也许……也许野兽本来不是野兽,是王子,没有正确的引导才变成了野兽。



    轻轻吻了吻他的发根,嗅到了他脸颊上淡淡的清香,知道他爱干净,那是从肌肤里散发出的体香,裴然神情恍惚,脸颊竟不由自主贴着他的,与他耳鬓厮磨……



    有只手开始在下面游—移,裴然轻轻颤动,目光落在安辰羽的脸上,他居然还在装睡。



    “别弄,痒死了。”她轻笑着推开他。



    “你刚才偷吻我,吃我豆腐。”他不依不饶。



    “那我让你还回来。”



    “行。”闷闷的哼了声,他果然睚眦必报,俯身趴在她身上,开始细碎的亲吻。



    “喂,我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我不管,我都是这样还的。”他无赖的抱着她,与她一同沉沦在最原始的游戏里,亲密的探寻彼此身体的每一寸。



    她有点害羞却禁不住他的挑—逗,酥软之下也就半推半就的任他为所欲为。



    饿了三年多,这次开荤,安辰羽简直是饿虎出笼,做的昏天暗地,直到裴然有些受不住了,用力抓他,咬他,他才有所收敛,最后以裴然的腿抽筋告一段落。



    “笨蛋,一看就缺乏运动。”安辰羽嘴上骂着,大手却一丝不苟的替她捏着腿,揉来揉去,仿佛在揉面团。



    “谁像你,未成年就开始运动。”她竟赌气似的扭过头,安辰羽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邪笑着追着她不断避开的脸庞,“你吃醋了对不对,你吃醋了……”



    直到她恼羞成怒,气愤的喊,“安辰羽!”



    他才嘿嘿笑着,讨好道,“好好,你没吃醋,是我吃醋!”



    那个过度的后遗症就是浑身酸痛,裴然灌了半瓶水,素手一下一下的垂着腰,下巴伏在抱枕上安静的凝视安辰羽,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其实挺迷人的,心无旁骛,眼眸精光避现。



    两人安静的待在偌大的办公室,一起用餐一起喝水,除此之外他认真的工作,审阅各种数据表,或者圆滑世故的周旋在各种电话之间。



    最后一通是安老爷的。



    “辰羽,放弃驰信。”



    “我不让步!”他的神情染上怒意。



    “我从未看好国内的发展,回法国吧,欧洲才是我们的主要战场。”



    “那是你的战场不是我的,这里有我的东启,就算破产我也要赌一次。”



    “混账,文海那老东西自有我收拾,你现在跟方知墨争驰信就是不给秦老头面子。”



    “他不是隐居了,干嘛冒出来掺和不相干的事!”阿莱公司是公认的第一金钱王国,主营石油以及副产品,为什么要扯进两个后辈的战争里。



    “辰羽,其实你已经知道大概了吧,方知墨姓秦不姓方。”安老爷十分严肃,他与秦家还算交好,正向伙伴方向发展,彼此做事都会留点余地。秦老爷爱孙心切,怎么可能一上来就让孙子吃亏,这回铁定要做足表面功夫,挽回祖孙亲情。



    商场就是狐狸的战场,看谁道行更高一筹。



    对于自己阴险又伪善的父亲,没人比安辰羽更了解了,如果真斗起来文海不一定是父亲的对手。



    安啸鹤素来有笑面虎之称,为人谦和有礼,进退适宜,宽厚仁慈,亦是杀人不眨眼斩草必除根的狠角色。黑道的钱没少拿,至今还在哥伦比亚的军火市场还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只认钱,能带来利益的都是朋友,其他一切则是敌人。他这辈子只真心对待过两个兄弟,一个是秦木川一个是文海,前者辱妻后者背叛,所以这世间根本不存在什么仁义,兄弟之情全是狗屁。



    方知墨那性—感的眉宇始终紧蹙,两指间的烟支不断冒出一朵一朵白色的云。他不介意秦家人暗箱操作,这世上的竞争原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当初他输了,是因为没有安辰羽的好家世,现在有家世了,为什么不拿来好好利用。



    钱,他已经不缺,权,他也不缺,他现在缺裴然,只有她才配得上他的爱,他也只爱她。



    安辰羽玷污了他的女人,他就要将他踩在脚底,将他十年的心血……东启,毁之殆尽。



    小然,我才是最强的男人,我能给你所有。



    我爱你,现在你要什么我都给的起,城堡?我早就为你买了一座,就当我们结婚的洞房,衣服,我买断了a&l,只为你一个人存在的华丽,除了你,任何女人都不配拥有。



    你喜欢畜生还是哥哥?哪一样我都能做到,我能强占你也能温柔呵护你……



    新来的助理素颜推门而入,她第一天上班,赫然发现自己的上司竟帅的让人看一眼就晕,怪不得走进公司时,那么多女人都在交头接耳盯着她。



    年轻的女人心里顿时有了幻想,且不论上司功成名就,就这份姿色也足以迷惑人心,她描了精致的妆容,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却被无情的赶出来,还险些被炒掉,后来在刘瑞的好心提醒下才得知,上司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只看得惯素颜清淡的女孩。



    女人心领神会,从此走邻家妹妹路线,果然,钻石王老五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这一幕简直是艺术,美貌的男子抽着比黄金还名贵的烟支,性—感的让人神魂颠倒,她喜欢这种清香的烟草味,绝不是庸俗男人手里劣质呛鼻的烟草所能比拟的,画面无一不雕刻了成熟男人的极致魅力,女子轻扭腰肢,大着胆子来到方知墨身边,素手轻轻捏着他的肩膀,“方总,要不要休息一下。”



    音色娇媚婉转,透着浓浓情意,方知墨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



    他微微眯起眼,轻抬下颌的打量眼前不安分的女人,黑色的长发,白净的脸庞,还算舒服,便邪笑着捏起她的脸蛋,“是不是喜欢最强的男人?”



    女人娇羞,却讨好的吐气如兰,“方总就是最强的,我喜欢。”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方知墨的脸色陡然一变,盛怒的推倒她,在他眼里这只是一个工具,解决他思念裴然不能自已时的物什。



    这一次,他如往常一样把眼睛闭上,开始幻想裴然躺在身—下,他温柔的抚—摸她,她既期待又害羞,娇滴滴的迎合他每一个动作,可惜今天的“裴然”有点迫不及待,老早就张—开—了—腿,猝不及防有张无奈却努力微笑的脸再次闪现脑海,刺的方知墨心口一痛,顿时感觉很无力,无法再继续幻想,失控的推开庸俗的女人,打翻一摞文件。



    女人一个激灵,惊吓的站到一旁,不敢多言,好在如愿以偿的拿到一笔数目不小的支票,万万想不到第二天自己就被调到一个距离方知墨最远的部门。



    整整一个星期方知墨都闭门不出,自从那天小然亲口说“我是你最爱的女人,却不是你的最爱”后,他就感觉烦躁不安,心慌意乱。



    他想要她,只能找别的女人发泄,可是……谁也代替不了她。



    昏暗的奢华室内,每一处都蕴含着低调的华丽,却过于清冷。方知墨穿着皱巴巴的衬衫,满嘴胡须仰面躺在靠椅里,一动不动。



    抽屉的第一层放着小然的照片,大部分都像偷拍,不过角度选取的很不错,自然而清新。



    第无数次拿出来,出神的欣赏,只有惘然。



    其中一张是他的最爱,小然穿着宽松的T恤,弯腰捡掉落地上的钥匙,胸口一片春光,这个笨蛋,怎么一点保护意识都没有,嘴里骂着,可他的眼睛却恨不能望穿照片,死死的盯着那片春光,只觉得喉咙干涩,脑子发热。



    从前总以为自己对小然了若指掌,从未想过有一天小然会舍得离开,她明明那么乖巧,依赖他,缠着他,偶尔还会吃点小醋,让他在心里偷着乐,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



    当他发现那四十本日记时,难以叙说心中的激动,激动之余居然感觉理所当然,是的,原本就理所当然,小然从来都是这么的爱他。



    他恨安辰羽,从字里行间也读出小然对安辰羽的排斥,她的感情那么认真那么纯粹,用瘦弱的身体抵抗所有流言蜚语,把血泪咽进腹中,她说除了他,谁也不要的,可是如今为什么要投入别人的怀抱?



    每次相见,不管她强装冷漠还是强装笑颜,比任何人都了解小然的他还是隐隐感觉她的心里很在意那份爱。



    他深信自己是小然今生最爱的男人,可她却说最爱也许无法忘记,但可以放弃。



    她说她要放弃。



    她的笑很无奈,却没有痛楚了,只有看穿和一种岁月不断洗刷后的宁静。



    文海这一病病的不轻,让主治医师颇费精力,明明是心力交瘁,可也不至于这么严重。但他确实一天比一天虚弱,忧劳淤积,内脏衰竭。大约是病人自身受到严重的刺激,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