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明惨死街头,身中五枪,胸脯被近距离杀伤力极大的霰弹轰杀至渣,碎肉散落一地,惨绝人寰,路人惊呆,雅阁名苑的工作人员惊呆,而凶手早已骑着没有牌照的机车逃之夭夭,几乎同一时间,长州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创业路发生恶性枪击事件,陪老婆逛商场的楚放歌连同两名保镖在王府井商厦地下停车场被AK47打成蜂窝,当即毙命,一天之内,宁西政治文化经济中心长州差点闹翻天,街头用刀子捅死个把人已算恶性凶杀案,雷明顿、AK47同时现身,在不同地段轰杀三人,不论巧合还是预谋,绝对是震动全城的惊天事件。
任远明或许仅是常州人眼中的小角色,微不足道,但楚放歌,老楚家最杰出的第三代,黑白两道没多少人不知道,杀楚家人,这需要多大的魄力、多大的勇气、多大的资本,很多人难以想象。
然而枪击事件并未结束。
当晚宁西首富王宏明去香格里拉酒店参加一个商业性质的聚会,杀神再次降临,大块头机车骑手驾驶800CC排量的重型机车载着蒙面枪手闯入酒店前的露天停车场,众目睽睽下用AK47肆意扫射,将王宏明六百多万的宾利座驾打成废铁,好在无人伤亡。
一连串枪击事件惊爆长州黑白道,精明人便将叶沉浮重伤入院生死不明与这惊天事件联系一起,一时间众说纷纭。
香格里拉酒店总统套房,窗帘严严实实覆盖落地玻璃窗,华丽客厅中,王宏明端坐沙发喝茶,表面不动声色,颇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牛叉风范,可惜,捏紧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内心恐惧显露无疑,房中七人陪坐,都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王总,市局刑侦科出动大批警力,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总统套房的电梯入口有警察守着,您绝对安全。”曾在洪福楼刁难洪哥小觑叶沉浮的帅气青年小心翼翼道,表情陈恳,却全无底气,六个小时内,三起枪击事件,使他不由自主想到一个人,一个打狗不看主人的狠人,越想越怕,悔恨当初有眼无珠,他主子差点成为今天第三个倒霉蛋,他又算什么东西。
“现在的年轻人....狠....好狠.....”
王宏明一语双关,不明就里的人以为他说凶手,知根知底的人则明白,这位以黑起家的首富到底忌惮谁,一省首富遇刺并非新鲜事,前些年山西首富不就被人枪杀,死在一手创立的商业帝国最豪华的办公室内,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六百多万的宾利座驾被数十发子弹近距离洞穿后的破烂样子,太吓人,哪怕王宏明十年前敢同钱大眼叫板,仍然害怕,不敢踏出酒店的门,不敢回家。
凶手是疯子,凶手背后的人比疯子更疯狂!
王宏明脑海闪现叶沉浮的影子,脸上的肉不由自主抽搐。
是啊,所有了解点“内幕”的人无一例外关注生死不明的叶沉浮,包括市局刑侦科几个办案老手,三番五次去省人民医院了解情况,只是叶沉浮确确实实重度昏迷,尚且在鬼门关徘徊,哪会是这场凶杀案的幕后黑手。
无论结果如何,假如叶沉浮能熬过这一劫,注定成为宁西黑白道最令人忌惮的枭雄式人物。
香港,维多利亚湾。
世界第三、中国第一的海港演绎花花世界的奢靡,一栋栋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直插星空,矗立海港两侧,仿佛向世人炫耀,这是香港,是亚洲的金融中心,是中国法制最完善最开放的地域,中国仅存的名门世家聚集这里,几位拥有红顶官商美誉的香江大佬诞生于此,弹丸之地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豪华游艇频繁穿梭的水面上,一艘被誉为逃避世俗喧嚣终极旅行平台的沃利游艇缓慢行驶,庞大却不失美感的身体令人惊叹它的设计理念,咋舌它的价格,宽阔甲板上不止配备游泳池,还有近百平米类似空中花园的园林设计,草坪边缘地带,一张精致圆桌旁,李卫东、苏雪这对小情侣显露几分忐忑。
扶着甲板围栏的郭凌云倒轻松至极,因为这艘游艇与他有关联,但不属于他,是他哥哥的玩物,把三亿美金的奢侈东西当玩物,世上真没几个,他看了几眼早已看麻木的夜景,转身,背靠围栏,抚弄盛放小半红酒的水晶高脚杯,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样,瞧向苏雪,问:“叶沉浮生死各占一半,有点悬,你打算告诉媛媛吗?”
苏雪看一眼李卫东,摇头道:“瞒着吧,告诉又能怎样,只会让媛媛着急,伤心,要是那妮子不顾一切从英国伦敦跑回长州,保不准她妈气极了....用什么非常手段拆散两人,别管叶沉浮身份多差劲,但在我们女人眼里,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我倒希望他与媛媛终成眷属。”
李卫东笑了笑,道:“你们女人,总喜欢把童话故事生搬硬套到现实中,算了,不说这个,这次叶沉浮出事,咱们是帮忙,还是冷眼旁观?凌云你拿个主意。”
“还不是时候.....但他真死了,我一定还清欠他的人情,帮他杀尽仇人。”郭凌云幽幽道,不温不火,艺术气质浓郁的公子哥扬言杀人就如市井小民拉家常那般不具杀伤力和震撼力,而李卫东心头泛起彻骨寒意,似乎嗅到好友身上弥漫的杀机。
“小弟,你们聊什么呢?”
极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传来,李卫东和苏雪这等香港顶级豪门大少千金竟不敢继续坐着,屏气凝神起身,近似伴君如伴虎的卑微臣子遇上了不可一世的皇帝,那个胆战心惊,那个冷汗直流,来人身材修长,长发及肩,随意披散脑后,有点像《古惑仔》南哥的发型,只是南哥的气场远远不如此人。
郭凌云的哥哥,一个接近于神的存在!
“谈论一个朋友,一个身受重伤不知能不能活下来的朋友,哥......我欠了他的情。”郭凌云实话实说。
“咱们郭家男人从不忘恩负义,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弟....如果需要哥出手,帮你还了这份情,尽管说。”气场强大的男人双手插入裤兜,迎风傲然站立,满头黑发纷飞,望向花花世界的眼眸泛起一丝讥诮与不屑。
脏了的世界还有谁值得他出手?
郭凌云摇头道:“暂时不用,我想看他创造奇迹,每个人都有创造奇迹的机会,不论身份高低贵贱。”
每个人都有创造奇迹的机会......不论高低贵贱.......实力强悍足以俯瞰世界的男人品味弟弟的话,蓦地笑了,笑的狂放不羁,而后说:“想来你那朋友身世不好,假如有一天他真创造了奇迹,我定与他把酒言欢,促膝长谈。”
郭凌云微笑,点头,眼中充满期待。
不是相互间喊几句为兄弟两肋插刀的风凉话就是朋友,真正的朋友,总期待你站的更高、走的更远。
...............
黑道、白道、市井之间流言蜚语满天飞。
省人民医院特护病房安静的很,宛如遗世独立的一方净土,叶沉浮在住院后第七天傍晚苏醒,上次住院醒来第一眼看见何媛媛趴伏床边酣睡,脸庞残留未干的泪痕,这次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同样是个女人。
秦悦,无数男人心中独一无二的女神。
她正背对病床蹲在洗衣盆前,揉搓衣物,旁边堆放几件男人贴身内衣内裤,一个星期,换洗这些东西全由她来,不用护士保姆,很多年来,她盼望做心爱男人的平凡女人,进厨房,洗衣服,收拾屋子,生儿育女,如今走下神坛的名女人用这种方式宣泄她的爱,这一刻意识仍有些模糊的叶沉浮热泪盈眶。
“悦悦.....洗那些干嘛,多累,小心伤了手。”叶沉浮想笑着说话,可沙哑嗓音给人气若游丝的孱弱感,背对病床的窈窕身影猛地一颤,许久,她才慢慢回头,并非叶沉浮意料之中梨花带雨一张脸。
“沉浮,醒啦,好,好,正好粥不烫嘴了,我喂你。”
秦悦十足居家妇女的模样,宽松衣裤,穿着拖鞋,她擦抹了湿淋淋的手,起身,端起床边桌子上一碗补气补血的黑米五仁粥,轻轻坐于床头,温婉如水,没痛哭流涕,没激动的又笑又跳。
但是叶沉浮感觉到了这温婉平静蕴含的浓浓情意,笑着问:“悦悦......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
“陪你死........”
秦悦依然温婉,深情凝望叶沉浮,含笑吐露三个字,眼眸深处却洋溢血性男儿才有的视死如归。
为了陪他,死又何惧,傻傻的秦悦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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