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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节 大朝会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崇祯勤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上朝,从未间断。



    可文武百官不用,只需在每月的朔望两日上殿听政,即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这就是所谓的大朝会。



    此时刚过寅时,诸位大臣穿过午门走过金水桥来到广场,有几位精神恍惚摇摇晃晃,但是再困再累也是不敢打哈欠揉眼睛。



    否则让纠察御史记下来可是要记上一个失礼的大过,唯有假装整理头发却偷偷转过身去打着哈欠。



    当然,相互间谈论窃窃私语是不禁的。



    东林党的几位阁老魁首更是私下抱团,围在一起低头商谈最近的朝局走向,是否对东林党产生不好的影响。



    没有多久,早朝的钟声终于响起。众位大臣停止了言谈,一个个排好队伍向太和殿走去。



    新任首辅薛国观头戴一品七梁冠,身穿紫色大明袍服,一手拿象牙笏,站在一众文官之首,可谓志得意满。



    他乃陕西西安府韩城县人,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历任户科给事中、刑科都给事中、礼科都给事中、太常寺少卿。



    原本他是阉党余孽,崇祯初年清查阉党逆案时,他被列入逆案漏网名单中,是几十名漏网分子之一。



    天启年间担任户科给事中的薛国观,投靠魏忠贤,打击东林人士,先后弹劾操江都御史熊明遇、兵部侍郎萧近高、刑部尚书乔允升。



    崇祯初年清查阉党逆案时,遭到言官揭发。



    为了转移视线,配合温体仁攻击钱谦益的行动,故意把水搅浑,诽谤沈惟炳、许誉卿主盟东林,与瞿式耜操纵阁员增补事宜,企图逃避对他的考察。



    这一计谋并没有得逞,正直官员纷纷对他进行弹劾,迫于舆论压力,他不得不辞官而去。



    但人的机遇很神奇,他因一向仇视东林人士,为温体仁所赏识。



    崇祯十年六月,温体仁罢官之前,秘密向崇祯推荐此人。



    崇祯皇帝虽然罢了温体仁的官,却并不怀疑他的“朴忠”,不加考虑,遂越级提拔薛国观为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成为大明次辅。



    显然,崇祯皇帝是把他当作温体仁的影子来看待。



    此次,他又借秦浩明的东风,比历史上提前五个月坐上首辅的位置。



    而他要做的,则是帮助秦浩明坐上总督福建、广州的位置。



    于他而言,谁坐那个位置不重要,关键是要陛下的赏识。



    前任首辅刘宇亮就是因为推脱秦浩明年纪、资历等问题,现在已经被削职为民,赋闲在家。



    “天子驾到,百官肃静!”



    司礼秉笔太监、东厂提督,总提督京营戎政的曹化淳尖锐的公鸡嗓音想起。



    这是曹化淳最后一次陪同崇祯上朝,因病乞准告假,向崇祯帝连上三疏。



    直到此时,曹化淳方才得到崇祯的蒙允告假还乡。



    身后,则是今后负责代替他的王承恩,身穿蟒袍,手握拂尘,肃立在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大臣在薛国观的带领下,躬身行礼高喊口号。



    “诸位诸位爱卿平身!有事呈奏,无事退朝。”



    即使千百次反复念相同的话语,崇祯皇帝身穿朝服高高端坐在龙椅之上,还是一丝不苟,努力体现出皇家威严。



    崇祯话音刚落,翰林院修撰吴伟业上前一步出列,奏陈时政:



    “今日建奴寇边刚过,京畿、山东、河北等地生灵涂炭。



    陛下当下哀痛之诏,悯人罪己,思咎惧灾,吊死恤忠,赏功禁暴,使父老子弟,悲愤同仇,人心勃然,战气自倍。



    临清,只系一州,贾人千金购士,辄用破贼,为祸甚大。



    幸有卢督军中天雄军将官秦浩明横空出世,识破范家、王家、梁家等商贾之人狡诈。



    他日擒获,当处斩三族,方能提醒天下商贾,切莫见利忘义,置大明朝堂律法而不顾。”



    “吴爱卿言之有理,不过三族免了,大乱刚过,只诛首恶,以免人心惶惶。”



    “陛下圣明!”



    吴伟业躬身退回文臣班列,对他来说,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朝堂大佬哪会赤膊上阵,他就是那个马前卒。



    接下来,兵部给事中郑启青站出来说道:



    “启禀陛下,论文武诸臣失事罪如今已议定,除山东巡抚颜继祖有误外,其他皆已落实,请陛下明示。



    另有罪要罚,可有功要赏,如此方能赏罚分明,将士用力,请陛下圣裁!”



    “文武诸臣失事罪按之前廷议执行,其他有功将士兵部整理清楚,再上奏疏即可。



    今日朝会只议首功三人者,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崇祯皇帝晃动冠冕淡然说道。



    “可!”



    朝堂群臣整齐一片。



    此次建奴寇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满载而归,很难说谁输谁赢,也激起朝臣们的士气。



    杨嗣昌心里暗自叫苦,实在不愿意参加此次朝会,但崇祯的嘱咐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



    “启禀陛下,此次战果之最,当属卢总督旗下天雄军将士。



    杀敌首功前三者,微臣觉得理应是卢总督、秦指挥、祖总兵。



    其中,天雄军将士共杀敌二万余,有头颅一万六千三百首,祖宽边军有头颅三千二百首。请陛下明示。”



    说完,目无表情退回朝臣班列。



    崇祯坐在龙椅上微不察觉摇摇头,杨嗣昌才能有,但格局似乎正如秦浩明所说,量小。



    铁一般的数据摆在眼前,还有何不甘?



    不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不便苛求。



    “卢爱卿此次功在社稷,善莫大焉!能否向朝臣们介绍一下练兵措饷之事?”



    崇祯皇帝不说如何褒奖之事,却借此机会问起这个问题,委实用心良苦,另有深意。



    “臣初到宣府,各营设有官兵,向来相沿虚冒。微臣刻意简练,有一额即求足一兵,随时操练。



    所以训练天雄军五年间,不请一兵一饷。”



    卢象升站起来,躬身答道。



    “爱卿之练兵方法,谓之天下如何?”



    “大抵额设之兵,原有额饷、但求实练堪用,则兵不虚冒。即核兵即足饷。若兵不实练,虽措饷亦无益。”



    “那具体应如何练兵?”



    “微臣所见只以参将、游击以下官操练。如参将、游击选千人,总选十百,责按兵法。若有不达者,军法处置!”



    “如何措饷?”



    “关键是得其人。如鼓铸得人,利归公害,否则在私室矣。”



    “那手下可有如爱卿般俊才?”



    “此次建奴寇边,微臣前期可谓艰辛万分,步履无措。幸有临浦士子秦浩明危难时刻投军,力挽狂澜。



    期间,微臣和他沟通甚多,其才胜过微臣多矣!”



    “其人品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