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在警方的调停下，斗殴的双方才停了下来。



    村民被打伤七、八人，其中有两个伤势严重，有一个在送院途中证实身亡。



    ……



    洛兵最后还是赶了去——在听见小黑说，村长以贱价卖地时，他就疯了般赶去村委。



    后来，念青才知道，就在这一晚，发了疯似的洛兵追着那个肥胖的老板打，结果被那老板的手下捅了两刀。其中有一刀刺穿腹腔大动脉，以致大量内出血,在送院途中身亡……



    什么是黑？什么是白？



    念青把面前的那杯酒一口喝下，对大牛说道：“我们该走了。”



    “走？走去哪儿？”



    “走回都市。”



    念青站了起来，看着远方，对大牛说道：“你知道我正在看的那个位置是哪儿吗？”



    大牛征了一下，“应该是香江吧。”



    “对，那里就是香江……香江！”念青点点头，自言自语：“那你又知道我天天朝着那儿看，看的是什么吗？”



    大牛摇摇头，眼睛都瞎了，还怎么能知道你要看的是什么？



    “……这半年来，我每一天都会看上一眼……我常常想，不过也就相隔一水而已，或许，我可能会看见她，哪怕只是身影……”



    念青收拾好酒瓶，进了里屋，整理出两个旅行包，对大牛说道：“村子早晚也要征收，我们也是时候要走了。不过，走之前，我还想办点事……”



    把其中一个旅行包丢给大牛：“等我。”



    念青走到洛兵家。



    洛兵家没人，他妈还在医院，守着洛兵的尸体。



    念青站在门前，手指动了几下，大门便被打开。



    他走了进去，只见家徒四壁，但却甚是干净整洁。



    念青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仔细看过那些挂在墙上的奖状，笑了笑，把手上的那个提包放在唯一的桌子上。



    他想了想，掏出一支笔，撕来了一张旧报纸，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等到念青回到小卖部，大牛正张罗着把小卖部的零食货品送给周边的孩子们。



    “呵呵，你倒是大方！把东西都送完了，我们还哪有钱？”



    大牛咧嘴一笑：“这值几个钱的？我记得你走的时候榔……还给了你整整一袋钱呢！”



    念青哈哈笑道：“不好意思，我比你更大方——我刚把那袋钱送人了！”



    “我靠！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哇？——嗨！小子，快把东西还我！牛哥没钱吃饭了……”



    落日之中，两道身影拉得长长，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