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渭泉叫喊了好几声,康茹霜才茫然看了过来。
江渭泉看着她憔悴面容,直教他心如刀割,世间也因此而灰蒙蒙的一片。
他咬一咬牙,压着声音对康茹霜说道:“茹霜姑娘……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带你走的!”
江渭泉没有提及纳兰搏,只因为他知道,等下的自己,根本没能力带走两人。
康茹霜听见他说到会带自己离开,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喜道:“你,你有办法?”
江渭泉笑了一下,笑得非常难看——他没办法,他唯一的办法,便是强行脱掉绑在拇指上的渔线。
他一边笑,一边用力地挣扯拇指。
尖刀所用的绑法,是职业军人对待战俘的绑法,没有其他人的帮忙,是绝对不能自己松绑的。
江渭泉双手发力,渔线越来越紧,已经深深勒出了血痕。
很痛!真的很痛!这种痛,不似一刀下来的那种剧痛,是慢慢地、越来越痛,痛得非常长时间。
江渭泉再次发力,渔线直接勒入血肉之中!
是啊!是很痛,可……有见到茹霜姑娘伤心时那般痛么?江渭泉不发一言,死死咬着牙根,额上的冷汗“嘀嗒嘀嗒”滴在底层板上。
江渭泉再扯,渔线顺着骨头刮着血肉,如刀锋般割开拇指的筋、肉。
康茹霜看不见他背后的情形,但见他满脸汗珠,脸色青白,神情极是痛苦,正想发问,心中一动,哆嗦着身子没有说话。
这时候,连纳兰搏也看见了江渭泉的异状,一下子就知道他正在干什么了,既惊且喜,恨不得他立时解了渔线,带上两人逃离。
江渭泉用尽平生气力,把渔线扯得越发绷紧,可到了最后竟然再扯不动分毫。
渔线刮开拇指皮肉,在关节处再也脱不开来。
两只拇指的鲜血流个不停,浸湿了江渭泉衣袖。
江渭泉呼呼两口气,再扯之下,渔线死死地卡在拇指关节——这种绑法,使得他的双臂气力不能完全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