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普通人可以承受漫长生活路上的悲欢离合,却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大悲大喜,大起大落,豪华大客厅中的刘三本已绝望,可突然出现的郭凌飞让这个混迹黑道二三十年的黑道大哥忍不住老泪纵横,虽不至痛哭流涕,但也让人心酸,老婆孩子也失声痛苦。
一家三口此时的心境不是寻常人能够体会到的,刘三半生有惊无险,一步一步踏实走过,凭着狠辣的手段成为了许多人可望不可及的上位者,还是头一回感受人生的大悲大喜,激动在所难免,他对着沙发上从容自若的郭凌飞颤声道:“年轻人....我真的没看错你.......我刘三这辈子感激你。”
“乱动者死!”
刘三的话音还没落,低沉冷厉的声音刺激着众人的神经,一直默不作声站在郭凌飞旁边的叶飞腾身跃起,在空中诡异的悬身,一抹眩目刀光迸射而出,刀光湮灭,一蓬血雾升腾。
吧嗒!一条胳膊齐整整的落在地板上,断骨处异常平整,可见刀的锋利,沾染了黏稠血液的地板上还有一支开了保险的手枪,失去胳膊的汉子出于本能的条件反射要惨叫,一丝冰冷又渗入了他的喉咙,声音没能发出,张开的大嘴里喷出了扎眼的猩红。
“谁动.....谁就死。”
叶飞如一樽冷酷无情的杀神矗立在客厅中央,滴血的刀斜指地面,环视众人的目光中不搀杂一丝感情,冷到了极点,二十多年来杀人对他来说本就比吃饭还平常。
郭凌飞根本没去看地板上的尸体,面对老泪纵横的刘三仅是淡淡一笑,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徐徐说:“刘三,没什么感激不感激的,我和你完全是利益结合,我帮你是为了利,而不是出于感情,更不是要你感激我一辈子。”
刘三不住的点头,凝视着一直无法看透的郭凌飞,没有因对方的冷漠和言语的直白而抵消心中的感激之情,在道上混了几十年,他深知只有这样的少年才不是池中物,才能一飞冲天。
偌大的客厅中除了一对母子的哭泣声再无其它声音,孙波被六个保镖簇拥在中间,铮亮的额头上见了汗,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六个保镖的右手都摸向怀里,却没有一个有胆子把家伙亮出来。
“小子,黑道这条路不好走,你难道非要淌浑水不成?还不如得笔钱....安安稳稳的玩几个女人....在高速公路上炫耀名车来的爽快。”孙波终于开口了,底气不像先前那么足了,老奸巨猾就意味着不知对方深浅,不会轻举妄动。
“我连你那个还没被人推倒过的女儿都不屑玩,还在乎一般的女人吗?真是越老越白痴了。”郭凌飞冷笑道。
孙波怒道:“你.....你有多大的能耐淌浑水,别不自量力了。”
“我的能力足可以玩死你这条林家的狗......不过今天不会让你死,我会慢慢的折腾你,直到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郭凌飞站起,异常冷漠的声音回荡在客厅内。
孙波气极发笑,高声道:“我就看你怎么玩死我......今天这一局也是我赢,这一家三口都在我手上......你能把我怎么样?”
“刘三一家是死是活与我没太大关系,你想杀就杀,杀了之后你想一想自己能不能走出刘家别墅的大门,你若是不杀这一家三口......到可以多活几天,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情,对我来说结果都一样。”郭凌飞双手插到了裤兜里耸动着肩膀,甚是轻松,自己要走的这条路不容许去怜惜无关紧要的生命。
“小崽子.....你狂什么狂......”
王军伸手指着郭凌飞,几分钟前的欲火转化成了怒火,大人物的冲冠一怒或许会让无数小人物心有余悸,可小人物不知死活的装逼发威就是自己找抽,王军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缩回来,眼前人影一闪,一道冰冷的寒芒已经划了下来。
啊!王军叫喊,向后连退了几步,刚才还指着郭凌飞的那根手指孤零零的在地板上滚动,很是触目惊心。
“你这根肮脏的指头不配对着少爷。”叶飞抬脚踩住手指,搓动着,流露出来的浓重杀机震慑着所有的人,包括刘家三口。
郭凌飞瞅见客厅一角内的玻璃架子上有摆放着几瓶红酒,迈步走过去,两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慌忙闪避,他不屑一笑,屋子里这些人连废柴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些草包,从容拿起玻璃酒架上的一瓶红酒,八二年的波尔多,小时候就对红酒、香水、贵族服饰颇有研究,波尔多的红酒对真正的贵族来说不值一提,八二年的勉强可以,但也不是什么极品。
郭凌飞伸出力道惊人的手指拔开瓶塞,又从架子上拿了一个水晶高脚杯,给自己满满的倒了一杯,十几个凶神恶煞恨不得吃人的家伙被晒在了一边,没一个不怒气冲天,可面对叶飞那太过诡异的刀还没谁敢发泄怒火。
在黑道摸爬滚打半辈子,忍耐力也不差的孙波实在受不了一个孩子在面前张狂,他冷声道:“郭凌飞......我这些手下人人都揣着家伙.....一起对付你......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完蛋。”
郭凌飞抿了一口酒,闭眼细细的品味之后才缓慢转身瞧着孙波,淡淡道:“孙老大....如果想见一见我杀人的手段你完全可以让这些人对着我开枪。”
开枪与否成了影响生死的赌博,一个疯子可以肆无忌惮的去赌一次,孙波是狠可还没有疯,脸皮子抖动了一阵,不甘心的说道:“好.....你厉害,今天我栽了,过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忘。”
孙波恨恨的唾了口唾沫就要带人离去,郭凌飞冷冷一笑,猛然闪身从几名保镖之间穿过,挡在了孙波身前,杯中酒只是晃荡着,没有一滴洒出,“别这么着急......留下一样东西再走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