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一晚上小睡两小时,第二天的精神头绝对好不了,一袭黑衣的郭凌飞神采奕奕,双眸幽亮,炯炯有神,哪像是通宵熬了一宿,几十年前人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在男人的身体可是混日子的本钱,身体不行,日子混不下去,床上的威风荡然无存了,男人到这份上就彻底完蛋了。
郭凌飞的身体本钱是从五岁开始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之所以强悍的令人发指,是尝尽了其他人一辈子尝不到的艰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晨练,没有特殊情况,郭凌飞从不放弃,是十几年形成的习惯,也是一个男人的原则。
西湖边的空气确实不错,深深吸一口,能感受到湿湿的泥土气息,心神为之清爽,郭凌飞立于湖滨草地,瞥了几眼打太极拳的老人们,似笑非笑地撇撇嘴,老人们那是纯粹的花架子,重形而不重意,如此打上十年也没什么大起色,湖滨空地上还有一些教武术的师父,摆弄出的拳脚无非是些花拳绣腿。
“无形无象,无法无定,万法归一,太极真谛。”郭凌飞低吟的同时双手自然下垂,双脚微分,全身放松,贪婪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深呼吸几次后微闭上双眼,慢慢收腹,慢慢挺胸,一秒,两秒,时间延续近二十秒,一个气息悠长的深呼吸可见这厮的肺活量是何其惊人。
呼出一口浊气,郭凌飞身子下沉,双手缓慢提起,动作柔和,标准的太极拳起手式,乍一看与那群老人没啥区别,仔细端详,完全是两种意境。正宗的陈式太极拳是博大精深的国术,举手投足间致人死命。
郭凌飞来了个标准的太极起手式,双臂肩背猛地震颤,勾勒出雄健身型的黑色真丝衬衫无风鼓荡,绵绵无匹劲力随之宣泄而出,这么一瞬间,双脚已在湖滨草地上留下一寸深的脚印。
劲断意不断,郭凌飞脚踏阴阳八卦,绕着直径两米一片大小的空地打起了陈氏太极拳,同样的太极拳,却带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不少人注意到了郭凌飞,七八米外那群打拳的老人停下来,仔细瞧着。
许静凝视着远处那个矫健身影,贝齿紧咬着嘴唇,不施粉黛的俏脸有点僵,两手紧紧交叉在小腹前,由于太用力,十指关节泛白,细腻手背也映出青痕,脑海里反复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男人为心爱女人纵身跳下高楼。
这世上有胆子嬉皮笑脸对着陌生女孩拍胸脯玩真情告白的男人数不胜数,可有几个男人洒脱到放弃荣耀、财富、权势、生命,为心爱女人从七十米高楼跳下,这种在其他男人眼里的傻叉行为却使女人们心酸悲戚。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一句话在许静脑海最深处回荡,迈着好似沉重许多的腿脚,顺着湖滨的方砖小路一步一步接近牵肠挂肚近一年的男人,心头的憋闷委屈已被压抑不住的冲动取代,曾不止一次想过今生若有机会再与这个男人相逢时要扑进他怀里痛哭一场,让他知道她这一年有多么不容易,受了多少心酸委屈,可人出现在眼前却又失去了扑过去的勇气。
湖滨晨练的老人们慢慢围向郭凌飞,静静看着,几个教武术的老师父看清草地上的一串脚印,惊得目瞪口呆,身似浮萍轻盈,却能在地上留下寸深脚印,这等身手近乎于传说中的武学高人。
沉浸于太极意境中的郭凌飞不在意旁观者越来越多,一个轻巧腾挪之后,弯腰旋身三百六十度,单腿扫过草地,草地上的野花花瓣纷飞而起,郭凌飞顺势直腰,双手如抱太极图,疾速划动,飞转双手带出的劲道如大江之水汹涌不绝,纷飞花瓣聚于双手间的无形气旋中,飘舞翻飞,竟不落地。
“好!”几个老头子叫好鼓掌,大多数人则被面前极具震撼力的一幕惊呆,郭凌飞揉动的双肩猛地震颤,双手向外掤出,蓄积已久的劲气轰然发出,旋飞的花瓣随着外掤的双手向两侧飞散,仿佛受到了巨大外力牵引,纷纷扬扬洒落在三米远处,声势惊人。
在景色绝美的西湖边打完一套太极拳,郭凌飞更觉神清气爽,说不出的畅快,拍打几下衣裤,转身准备离去,几个教武术的师父围上来,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拉住郭凌飞的胳膊,认真道:“年轻人....你的太极拳练到了传说中出神入化的境界,能不能指点我们,哪怕收学费也成。”
“你们会的那些把式强身健体足够了,不需要我怎么指点,我这套陈式太极拳是杀人的把式....不适合你们练。”郭凌飞淡然而笑,走出人圈,一群意犹未尽的老人悻悻散去。
青砖小路上,许静默默凝视不远处的男人,当男人转过头时,她的心扉剧烈抽搐,再也迈不动步子,呆呆的站着,想笑,可在那种极度压抑的心酸感作祟下怎能笑出来,想哭,又不愿意让男人感受到她的伤感,僵硬面庞上只有红润双唇颤抖着。
难道真的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郭凌飞苦笑,面对七八米外流露浓重伤感的女人,并没刻意去掩饰眸子里的怜惜,凝视着镁光灯下万众瞩目的当红女星,慢慢走过去,道出过一个承诺就要去履行,尤其是对女人的承诺。
可以负天下人,可以失信这个天下,可以冷着脸面对这个世界,但不能负自己的女人,不能失信于自己的女人,不能冷着脸面对自己的女人,郭凌飞不是过不了美人关的英雄,却有一腔融化美人心的柔情。
许静见郭凌飞走过来,忙低下头,慌乱抹了抹眼角,女人真正在意一个男人时总会想方设法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许静何尝不是,她想让他看到自己风情万种的妩媚笑脸。
“快一年了....过的好不好?”
许静感受着男人语调中的温柔,又低了低头,似乎没勇气面对牵肠挂肚的男人,帽檐遮住了她大半脸颊,抠着手指忧郁一阵,终究仰起精致美艳面庞,轻点着弧度柔美的下巴笑了。
“都落泪了....还骗人,委屈就是委屈....不要憋在心里,憋出毛病了....最伤心的是我。”郭凌飞怜惜道,伸手去擦抹许静眼角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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