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五皇子另外拿出一个让萧某无法辩驳的理由。”
“正有此意。每一届送入皇宫的秀女全是雏子之身,这一点,全天下的人皆知,相信你也不陌生吧?”
萧北玄颔首。
皇甫弘煜又继续说道,“每届秀女三百人,要个个是清白之身,她们入宫时,全都要验明雏子之身方可选秀,而皇宫中光是替秀女验雏的嬷嬷就有二十八人。同样,民间也有不少替人验雏的嬷妇。依萧老夫人所说,半个月前,一大批人亲眼见赵水嫣与孙长贵在床**。你们萧府给出的结论是不用替赵水嫣验雏,而你甚至连碰赵水嫣都嫌恶。你们相信你们的眼睛所见,如此决择,我无话可说。如今,事实偏向于赵水嫣是含冤,本皇子现下便派人去皇宫找专司为秀女验身的嬷嬷来为赵水嫣验身。介时,赵水嫣是否冤枉,便不存在半句争议。”
萧北玄提出疑议,“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事先买通那些验身之人?”
“人可以由你找。”皇甫弘煜说罢,又加了句,“为了公平起见,本皇子也找人来替水嫣验明。这样,你可还有意见?”
萧北玄思考三秒,“我同意。”
皇甫弘煜目光温柔地看向我,“水嫣,你意下如何?”
“这是唯一能证明我清白,又让外人无话可说的办法。”我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
柳缘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都被捉奸在床了,还验什么……”
“缘儿,你心虚?”萧北玄看着柳缘君的目光转冷。
“当然不是,缘儿只是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
“够了!”萧北玄打断她的话,“没什么浪不浪费的,我现在也只想知道真相!”
萧北玄神色虽怒,但从他妖冷的瞳眸中可看出,他希望柳缘君没陷害我。
柳缘君咬了咬下唇,不敢再说什么。
下人孙长贵由于被我砍了一剑,流血过多,昏倒在了柴房,萧北玄派两名男仆守在柴房门口,我们一行人便走向简居。
皇甫弘煜派他的护卫卫刚前往皇宫去找专司验雏的嬷嬷,萧北玄也派了府里的下人去找人替我验身。
简居
庭院里,皇甫弘煜与萧北玄二人站在大树下,二名男子容貌之绝色,属世间罕有,可惜同样在庭院中的我与柳缘君无心欣赏。
柳缘君脸色忐忑地站在萧北玄身旁,我则神色清冷地站在离他们三人几步远处。虽然我面色无澜,实际上,我内心存有几分不安。
万一我所拥有的赵水嫣的这副身躯不是处女,一切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老天保佑!……也没用。
是就是,不是也没办法。
想通这一点,我心里反倒塌实了。
过了一会儿,萧北玄派下人送了名贵的红木桌椅到简居院子里,一桌四椅,我们四人分别入座。
在旁侍候的下人为我们四人分别斟了杯茶。
与萧北玄同桌而坐,我心中浮起一丝疑问,“萧北玄,这是我们第一次坐在同一张桌前吧?”有这问题,我便问出口。
萧北玄妖艳绝色的面庞闪过一丝不自在,他轻颔了下首。
原来赵水嫣生前连跟老公坐在同张桌子都不曾,我不由得替她默哀。
我不再说话,柳缘君突然一脸难受地抚了抚额头,“玄哥,缘儿头有点痛,想先回翠柳苑歇息……”
翠柳苑是柳缘君在萧府的住所。萧府之大,分为很多个庭庭院院。
“你逃避不了。”萧北玄看着柳缘君的目光已不如先前温柔,“事情结束了再去。”
“是……玄哥。”柳缘君委屈地红了眼眶。貌似萧北玄从没拒绝过她的要求。
大约一个时辰(也就是现代人的两个小时)后,皇甫弘煜的侍卫卫刚领着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嬷嬷走进庭院,同一时间,萧府的下人也领着七个五六十岁的老妇女来了简居。
经卫刚与萧府的下人禀报,他们带来的妇女全都具有专司鉴定雏女的资格。
在萧北玄的命令下,卫刚与萧府找来的一共八名妇女接到命令替我验身。
什么话也没说,我站起身,身影傲然却又带有几分颓丧地走向简居厢房,表面再傲,要被人检查‘那里’,我能不颓吗?
皇甫弘煜邪气冷寒的眸子不舍地望着我的背影,他结实的大掌捏握成了拳头。
馨儿,委屈你了!皇甫弘煜眼中闪过一缕不舍。
八名妇女跟在我身后走入了厢房,走在最后头的妇女将房门关上。
我走到床沿,回身看了眼房中的八妇,心中升起抗拒的情绪。八个老太婆,难道我赵可馨要光裸着身体,叉开大腿让她们看清我私处的一切吗?
答案:是。
而且,这一切,我没的选择。
见我愣着不动,站在我旁边的妇女催促,“请赵小姐动作快点,家里还有事等着嬷嬷我做呢!”
这妇女一催,其余几名也陆续催了起来,“是啊,快些!我们可都忙着呢……”有两名老妇女居然动手帮我脱起衣服来。
“慢着。”我低喝一声,嗓音里无形的威严使那两名妇女住了手。
“不劳烦你们动手,我自己脱。”我难过地闭了闭双眼,松开裤腰带,把裤子脱了下来。
“不行,衣服也要脱,要全部脱光!”不知哪个妇女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我一脸的不乐意。
“检查雏子与否,是要全身查的,比如生过孩子的女人**非常柔软,**变大,雏女的**娇嫩、弹性光泽……跟你说,你不明白,你脱就是了!”几个老嬷妇开始不奈烦了。
咬了咬牙,我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宽衣解带,任一袭罗裳滑落下地。
“哇!”房中一阵惊呼。
那八名老妇目瞪口呆地望着我的身体。
我低首瞧了眼自己的裸躯,肌肤赛雪,滑嫩光泽,身材凹凸有致,比例完美,是有让人看呆惊叫的本钱,皇甫弘煜那号超级大帅哥不就被我诱得流鼻血了么?
房里一群老嬷妇的惊叹声使得房外庭院中的萧北玄扬了扬眉,他妖异的瞳眸浮过一丝异彩,似乎在幻想着什么。
皇甫弘煜听着惊叹声,联想起了昨夜湖水中那裸游至美的娇躯,那么撩人,感性到让他血脉愤胀,多想抱着那美得绝伦的身体翻云赴雨,共赴云宵……
皇甫弘煜眼中蕴起难奈的炽热,为了掩饰自己的失常,他斟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看着八名一动不动盯着我身体的老妇,我撇了撇唇角,脱去身上唯一避体的肚兜与亵裤,一丝不挂地面朝上躺在了床上。
八名妇女走到床边,她们开始在我身上摸捏,我忍着不喝止她们,哪知她们越来越放肆,变成在我身上乱摸,明显吃我豆腐。我怒喝,“你们摸够了没?”
“不摸哪知道你清不清白?”
我反唇相讥,“被你们摸了还有清白吗?”
“哟!你这丫头,你以为我们爱摸啊?要不是外面的大爷给了银子,请我来还不来呢!被女人摸摸有什么关系……”几名老妇相继瞪了我一眼。
我还没回话,不知哪个老妇用力掰开了我的大腿,我顿觉隐私暴光,一股羞耻感从心底窜起,我刚想反抗,另几名妇女有默契地按住我的四肢,迫得我动弹不得。
我大腿张着,腿间的秘密在她们眼前一览无疑。
耻辱!绝对的耻辱!
以我的身手,若是尽全力反抗,定能将这八名老妇打得满地找牙,但,打趴下了她们,我的冤能雪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忍吧。
忍着!为了水嫣的清白,也为了我自己的名誉。
淹没在羞耻中,我不再反抗,八名老妇一一察视过我的全身,包括我的最隐私处,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她们终于得出了结论。
“雏,绝对的雏!……”几名老妇交头接耳着。
等出了她们的鉴定结果,我心底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同时也为真正的赵水嫣含冤而死感到深深的惋惜。
我从床上翻身而起,拿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穿上。
等我穿好衣衫,其中一名老妇打开房门,八名老妇一一走出了厢房,这次换我跟在她们身后。
只见那八名老妇跪在萧北玄与皇甫弘煜面前,齐声说道,“经我等查验,赵水嫣尚是清白之身。”
皇甫弘煜并没太大的反应,似乎此事已在他预料之中。柳缘君吓白了面容,她神色坠坠不安,仿佛末日来临。
萧北玄微眯起了妖异的眸子,“你们确定?”
“我等愿用性命担保,绝不会验错!”几名老妇话音刚落,又由其中一人补充道,“赵水嫣姑娘此刻是清白之身,将来总会破身,日后她清白与否,可就不在老身等人的保证范围了。”
“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萧北玄面色灰败地挥挥手。
“是。”八名老妇排着队,在下人的带领下离开了萧府。
“真相大白了……我是冤枉的……”我喃喃轻语,眼眶中涌起隐隐的水雾。
察觉到我眸中的泪光,皇甫弘煜邪气寒漠的瞳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他伸手想拍我的肩膀给我安慰,萧北玄先一步挡在我面前,隔开了皇甫弘煜欲对我的碰触,皇甫弘煜只得尴尬地收回手。
整了整神色,皇甫弘煜冷声说道,“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请萧府还赵水嫣一个公道,把该处置的人给处置掉!”
萧北玄沉喝一声,“来人!将环儿那贱婢送去边疆军营充作军妓!下人孙长贵剁去四肢,扔到野外自生自灭!”
“是,少爷。”早已在旁候命的萧府下人立即前去执行命令。
好残酷的处罚!
环儿跟我说过,凤翔国边塞土地贫瘠,女人少,在那当军妓的女人不出两个月就会被活活玩死,那是女人最残酷的命运,凤翔国的女人很多宁死也不当军妓。环儿还说跟着我是三生有幸,她一定会想不到她竟有此下场吧。
至于孙长贵,四肢没了那等惨状,我光是想想都不寒而粟。
对这两个下人这样重的处罚,我不同情他们,叫我怎能同情?我这副身体的前任主人赵水嫣不是被他们活活坑死了吗?
我的目光瞟了眼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柳缘君,又瞄向萧北玄,等着他下决定。
皇甫弘煜冷声提醒,“萧北玄,你似乎忘了处置陷害水嫣的主谋?”
萧北玄脸色僵硬,目光复杂地看向柳缘君,柳缘君双眼秋水盈盈,楚楚含波,那动人的水眸是在无声地问萧北玄真舍得处置她吗?
萧北玄眸中闪过不舍的情绪,过了须臾,他终是开口,“来人,将柳缘君……”
话未说完,柳缘君痛楚地唤了声,“玄哥……”便双腿一软,身躯缓缓倒下,在柳缘君倒地之前,萧北玄接住了柳缘君柔弱的娇躯,靠在萧北玄怀中,柳缘君虚弱地呢喃,“玄哥,缘儿头好疼……”
话音才落,柳缘君便昏了过去。萧北玄急得大喝,“速去请大夫!”
“是,少爷。”院外的仆人应声。
见这情况,皇甫弘煜皱起眉头,“她昏的可真是时候!”
“五皇子此话何意?”萧北玄冷下脸色。
皇甫弘煜眼里蕴起讥诮,“她什么时候不昏倒,这个时候昏,意图很明显。不是吗?”
“缘儿不是这种人……”萧北玄辩驳得有些犹豫,貌似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柳缘君。
“一个男人坦护自己的女人,本皇子不反对,但是非不分,就太过了。若是萧府处事对水嫣不公道,可别怪本皇子横加干涉!”
“五皇子不就是怀疑缘君装昏以逃避处罚吗?”萧北玄冷笑,“大夫很快就来了,等大夫来了,她装昏与否,事情不就清楚了?”
“这种贱女人值得本皇子等候?”
“五皇子请放尊重说词!”萧北玄怒。
皇甫弘煜冷然地勾起唇角,“在本皇子眼里,柳缘君就是次等货色,你让本皇子如何个尊重法?”
“你……”萧北玄脸色胚变,“萧某一介平民奈五皇子不何,五皇子可别忘了,萧某跟二皇子皇甫弘扬算是有点交情,萧某有事,相信二皇子不会袖手旁观!”
“怎么?拿二皇兄来压本皇子?”皇甫弘煜一脸的无所谓,“本皇子倒是想知道二皇兄若知此事,会如何处理。”
“那就依五皇子所愿。”萧北玄又次吩咐下人,“请二皇子过萧府一叙!”
“是。”院外传话的下人再次应声。
萧北玄将昏倒了的柳缘君打横抱起,向简居大门外走去,我与皇甫弘煜对视一眼,事情未得出个结果,我与他也很有默契地跟上。
柳缘君所居的翠柳苑内,萧北玄将柳缘君放到房中的大床上,他坐在床沿,静候大夫的到来。
我与皇甫弘煜站在一旁也没催萧北玄下决定,因为我与皇甫弘煜不相信柳缘君是真昏倒,等大夫来了拆穿柳缘君的把戏,不是更有好戏看?
我的视线环顾着柳缘君卧房内的摆设,八合扇绣花屏风,雕花大床,雪白床帐,床上铺着光泽润滑的被褥,那料子一看就是上等蚕丝织绣的,连房中间的茶桌上的杯子都是白玉美杯。
柳缘君的厢房之精美跟我在简居的陋舍,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啊。
我眼底闪过一抹讽刺,这就是古代女人受不受宠的区别。
过了一会,在下人的带领下,一名年过六旬的老大夫带着药箱走入房内,下人自动退到了一旁候命,老大夫走到离床沿几步朝萧北玄行礼,“见过萧少爷!”
老大夫没向皇甫弘煜与我行礼,估计是不认得我们两个。
皇甫弘煜对老大夫没向他行礼一事没有微词,萧北玄从床沿站起身,指了下昏迷中的柳缘君,“请帮内人看诊。”
“是。”老大夫走到床边,伸手替柳缘君把了把脉,又观望了下柳缘君的气色,少许,老大夫朝萧北玄拱手一揖,“恭喜萧少爷!贺喜萧少爷!”
萧北玄不解,“喜从何来?”
老大夫抚着胡须笑笑,“尊夫人她有喜了!”
萧北玄一愣,连我跟皇甫弘煜也微怔了下。
我还以为柳缘君是装晕,想不到她怀孕了!
该死的柳缘君,什么时候不怀孕,偏偏这个时候怀?靠死,她肚子里有宝宝了,萧北玄肯定会拼了命护着她,那不是根本不会治她的罪了?
我皱起了眉头,皇甫弘煜罩满寒霜的脸色更加冷漠。
萧北玄眼里闪过惊喜,小心翼翼地求证,“大夫,缘儿她真的有身孕了?”
“千真万确。”老大夫点点头。
萧北玄脸色复杂地看了眼床上的柳缘君,“她为何会昏迷?”
“尊夫人是因为近日来没休息好,引起头部不适,加之又受了惊吓,以致暂时昏睡。老夫开个药方,配几副药给她煎熬服用就没事了。”
“那有劳大夫了。”
“萧少爷哪里话,这是老夫的职责。”
没再跟老大夫客套,萧北玄又问,“不知内人什么时候会醒?”
“应该很快就会醒了,最慢不超过三个时辰。”
老大夫话音才落,床上的柳缘君眼皮子动了动,睁开了楚楚动人的秋瞳,“玄哥……”缘君出声轻唤,她边挣扎着坐起身,边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萧北玄坐回床沿,体贴地将柳缘君扶坐起,“缘儿,你有身孕了。”
“真的?”柳缘君讶异地瞪大眼,眼里充满喜悦与兴奋。
“真的。大夫刚替你把过脉。”萧北玄给了确定的答案。
柳缘君喜极而泣,“三年了!缘儿嫁入萧家门三年,总算怀了萧家的子嗣!玄哥,缘儿好开心,缘儿真的好开心!”
柳缘君小脸梨花带泪,她激动地抱紧了萧北玄,萧北玄伸出双臂回抱着柳缘君,莫名地,他满脸复杂地瞧了眼站在一旁的我。
我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萧北玄看我的眼神像他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还是他不想处置柳缘君?
显然是后者。
待柳缘君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萧北玄朝一旁的下人挥挥手,“带大夫下去领赏。”
“是,”下人领着老大夫离开厢房,老大夫走前不忘向萧北玄道谢。
下人与老大夫离开后,房里陷入一片沉寂。
半晌,皇甫弘煜先开了口,“萧北玄,该处置你的爱妾了。”
见皇甫弘煜这么说,柳缘君又开始喊冤,“玄哥,你要相信缘儿,缘儿没害过赵水嫣,真的没有……”
萧北玄豁然站起身,神色冷凝地说道,“五皇子,你也听到了,缘儿说她是冤枉的。何需处置?”
萧北玄对柳缘君的维护,我不意外。柳缘君没怀孕,萧北玄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给她,别说她现在怀孕了,又岂会动她半根汗毛?
皇甫弘煜不满地微眯了冷寒的瞳眸,“先前已有环儿与孙长贵两名下人的证言在先,后又有柳缘君在柴房门口心虚跌倒在地上在后,事实已摆在眼前,你还要坦护她?”
“何谓坦护?”萧北玄争辩,“环儿与孙长贵两名下人纯属含血喷人,岂能听他们的片面之词便给缘君定罪?缘君先前跌在柴房门口只是受不了孙长贵臂伤的血腥,何谓心虚?”
“很好!好个糊涂透顶的萧北玄!”皇甫弘煜眼里闪过危险的光芒,“你就是要对柳缘君袒护到底?”
“五皇子要这么说也可以。”
“那别怪本皇子不客气!”
“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