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的不方便说吗?”我淡淡一笑,“不方便就不要说了。”
皇甫白逸低喃着咕哝,“逸儿知道来星辰山庄的路,逸儿爬墙进来见可馨。”
“哦。”我不经意地应着声,心里却感觉庄里警备太松懈了,居然连个痴儿都可以随意爬进来。一会得叫那批护庄的护院加强警戒。
“可馨……”皇甫白逸望着我的眸光盈满了深情。
注意到白逸眼中的情意,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一个智障的痴儿怎么会有成人般深情的眼神,我定睛一看,皇甫白逸眼中的深情已不见,他眼中有的只是无尽的忧伤。
我眸中蓄起了一丝心疼,“怎么了白逸?”
“你要幸福噢……”皇甫白逸说完这句,他转身大步向院外走去,他的背影清瘦而颀长,步伐无比的沉重,从他萧瑟的背影,我感觉到了皇甫白逸心中无尽的落寞。
心,莫名地在扯痛着。
我伸长手,嘴皮子动了动,很想唤皇甫白逸回来,可我终究什么也没说。
“主人,皇甫白逸的背影很孤单。”我身旁的蓝焰忽然开口。
我挑眉,“连你也感觉到了?”
“嗯。”
我又道,“刚才我在皇甫白逸眼中看到了成年人才有的爱意,你怎么个看法?”
“主人,蓝焰认为,不排除傻子也有正常人的爱恋。只是,我总觉得,皇甫白逸这个人,不简单。”
“同感。”我望着皇甫白逸离开的方向,久久,“如果他真是个傻子,那么,他没傻得彻底。还有一种可能,他装傻。”
“不完全傻倒是可能的。装傻似乎不太可能吧?世人皆知皇甫白逸先天痴傻。他儿时若装傻,宫里总有人能看出来,再说,装傻欺骗世人无妨,连皇帝也欺骗,那就叫欺君了。”
“你说得有道理。”我幽幽一叹,“皇甫白逸这人,真的是个迷了……”
“他只是个与主人无关联的人,主人无需为他的事多挂心。”
“无关吗?至少,我嫁给皇甫弘煜后,皇甫白逸会是我的小叔。”
听我这么说,蓝焰阴柔美俊的脸庞神色黯然了下来。
回房歇睡后,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所想的,全是皇甫白逸带泪的俊颜。
隔天,宫里的老太监前来星辰山庄传旨让我进宫面圣。
老皇帝要见我这事,我早已预料到,一个他儿子肯为其牺牲性命的女人,老皇帝岂能不好奇?
我坐着八抬大轿跟随老太监到了皇宫门口,又徙步跟着老太监走入皇宫。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古代真实的皇宫,以前可只在电视上瞧过。
在皇宫内宽敞华丽的大道上行走,我莲步徐徐,保持着淑女该有的风范,却也难掩好奇地四处观望。
极目所见,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华美富丽、琉璃飞檐,那飞檐上的精雕龙纹,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湛蓝的天空,阳光闪烁着万丈金光,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各座似连非连的宫殿,显得格外辉煌。
走在宫道上只觉得这皇宫真是奢侈华贵、气势磅礴!
我跟在老太监身后七拐八弯,最后,老太监带我来到一座名为御书房的殿前止了步。
御书房,皇帝办公、或者私下与大臣谈公务的地方。
这带我来的老太监,名叫王德福,以前我收买他探听过宫内的消息,大家都称他王公公。
王德福朝我恭敬地说道,“赵姑娘,您稍候,老奴去向皇上禀报一声。”
“有劳王公公了。”
“哪里,这是老奴的本份。”王德福转身走入御书房不久后,又折了回来,朝我抱歉地说道,“真对不住,赵姑娘,皇上与皇后去了御花园赏景,皇上临走前交待赵姑娘若是到了,前去御花园晋见。”
“嗯。”我无所谓地颔首。
“赵姑娘这边请……”王德福在前头带路,我再次跟着他走在皇宫繁华的大道上。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派宽敞似无边际的园林景致,只见园中假山怪石、小桥流水、桃红柳绿、百花齐放,景色繁华美丽如画。
这必是御花园了吧。
果然,王德福看了眼园林影致,却未见帝王与帝后身影,他朝我开口,“赵姑娘,御花园到了,只是不知皇上现在在哪处游赏,要不,我们上前边的小亭里等候吧?小的再差人去找找皇上。”
说着,王德福指了指花坛边上的一座朱红色小亭。
“嗯。”我又次点头表示同意。
走过花木扶疏的小道,我步向小亭,未入亭,我的步伐止在了亭外。只见亭柱上镶挂着一块油黄色木制的长匾额,匾上提着一阙龙飞凤舞的字迹:宠辱不惊,笑看庭前花开花落,莺飞草长。
与这亭柱相邻的另一根亭柱上同样挂了长匾额,只可惜匾上无字。
很显然,有人提了上阙词,却未提下阙。
见我的目光停在那阙词上,王德福微笑着解释,“赵姑娘,这阙词是皇上三日前亲笔提的,这三日来,还未有人对出下阙。皇上也想不出适合的下阙,便空着另一块长匾额了。”
“哦。”我想了想,淡淡一笑,“其实下阙很简单。”
“莫非赵姑娘对得出来?”王德福讶异地看了我一眼,“皇上有旨,谁能题写下阙,尽管写上去,对得好,皇上重重有赏。”
我唇角含笑,“若是对得不好,那小命就没了吧?”
“这个……”王德福犹豫着没接话。
想然我也猜对了。皇帝出的诗词,哪是那么好对的?一个不谨慎,小命休矣。
本来像这种半截诗,自从有了上次二皇子皇甫弘扬题诗寻妃一事,我是不敢乱接写下阙了,冲着写得好,皇帝老子重重有赏这点,我写一句,又何妨?
抬眼瞥见小亭内的石桌上有备好的笔墨,我进亭内拿起笔,走到那空白的长匾前,挥笔写下一竖行秀气的字体: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卷云舒,我自逍遥。
“好词!真是好词!”一道威严而又苍迈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我一回身,但见一老年男子携着一名美丽的中年贵妇漫步而来。
老年男子龙袍加身,脸上布了好些皱纹,他的目光深炯而有神,身形虽然有些单薄,但难掩其凌厉气势。
不凭别的,光凭他身上穿着龙袍,就知,他是当今圣上——皇甫谨枢。
至于皇甫谨枢边上的****嘛,瞧她一身凤袍,就猜得出她是当今皇后纳兰敏,同时,也是二皇子皇甫弘扬的生母。
“老奴参见皇上、皇后。”随着我身旁的王德福向老年男子与****请安,证实了我的猜测无误。
我也恭谨地朝皇上与皇后半曲膝行礼,“民女赵可馨,见过皇上、皇后。皇上金安,皇后万福。”
“你就是赵可馨?”皇帝皇甫谨枢的话从我头顶不远传来。
“民女正是。”
“抬起头来见朕。”
真讨厌,被人家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还弯着膝行着礼不让我起身,真他妈郁闷。心中不快,我嘴上却柔柔应声,“是。”
语罢,我抬起小脸。
皇甫谨枢看清我的长相,他的目光一下子定格在我脸上,无法移开。他的眼神里充满惊叹,那惊愣的眼神,无言地在称赞我的美丽。
就连皇后纳兰敏瞧清我的长相,也稍愣了下。
见皇帝的目光久久未自我脸上移开,皇后不悦地轻咳了一声,以提醒皇帝的失态。
皇后的轻咳拉回了皇帝皇甫谨枢的理智,皇甫谨枢语带几分尴尬地说道,“赵姑娘果真天姿国色,难怪煜儿为了你甘冒丢性命之险。”
我谦虚地接话,“皇上谬赞,是五皇子抬爱。民女害五皇子受伤,实在惭愧。”
“你先平身吧。”皇帝皇甫谨枢深炯的目光依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我。
“谢皇上。”
“适才朕出的那阙词,你很轻易便对出了下阙,并且对得工整别雅。足见你才华不浅。”皇甫谨枢苍老的双眼环顾了眼御花园美丽的景色,淡问,“不知你能否以御花园为景,现作一首诗?”
要我即景赋诗?有难度啊。我双瞳转了转,灵感顿生,吟道:
御前花处御前求,池中美景池中取。
风回路转缘可遇,七夕牛郎爱无寻。
“好诗!看来朕判断有误,赵姑娘的才华非不浅,而是才华洋溢、女中翘楚。”皇甫谨枢抚着下巴上的胡须满意地朝我颔首。
见皇帝越看我越满意,皇后也淡笑着插话,“本宫难得见皇上如此夸赞一人,而且还是一平民女子。本宫这有一上阙,不知赵姑娘可否对出下阙?‘李桃才谢荷花放,荷尽又闻菊吐芳’。”
这皇后娘娘未等我答应她接下联,就直接把上联给念了,摆明了不给我拒绝的余地,我无奈,只得又想了想,接口,“‘四季皆春难辨识,园中只问鸟禽忙。’不知这下阙,皇后娘娘满意否?”
“妙啊!”皇后娘娘毫不吝啬地赞赏,显出大度风范,“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煜儿眼光非同凡响。”
“多谢娘娘赞赏。”我朝皇后微点个头后,又看向皇帝,“不知皇上今日召民女进宫,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皇甫谨枢笑道,“朕一早便听闻赵姑娘乃传奇女子,嫁入萧府豪宅三年,居然得保清白之身。加之扬儿与煜儿都忠情于你,甚至连逸儿也对你维护有加,朕不过是想见见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倾倒了朕的三个儿子。”
恐怕对我有意思的不只是你的三个儿子吧。瞧皇上那时不时在我身上转悠的眼神,我感觉连皇帝这把老骨头都看中我了。
我敢肯定,要不是我已是五皇子皇甫弘煜定下的妃,老皇帝一定会想办法把我弄进宫。想到老皇帝那张皱巴巴的老脸,若他要打我的主意,我光想想,就觉得恶心。
想是这么想,嘴上我却谦逊,“倾倒三位皇子,赵可馨愧不敢当。二皇子皇甫弘扬寻妃一事,可馨不过是正巧接了个下阙,运气‘好’而已。五皇子嘛,可馨有幸得他青睐。至于七皇子,可馨以为,他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关心他的大姐姐。”
“赵姑娘不必过谦。”皇帝皇甫谨枢摆摆手,“今日一见,赵姑娘才貌双全,自有过人之处。对了,朕说过,能对出朕所题下阙者,重重有赏,赵姑娘想要什么奖赏?”
皇甫谨枢指了指我先前题写在亭柱长匾上的那阙词。我淡然拒绝,“奖赏就不必了。”
“诶!”皇甫谨枢装作不悦,“朕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定要赏!”
我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到在小亭后不远,在太监的掺扶下正朝这走来的五皇子皇甫弘煜。弘煜的脸色很苍白,看得出他伤势未愈,是带伤出来的。
我望着皇甫弘煜的身影,喃喃启唇,“若真要奖赏,我只希望弘煜快点好起来。”
皇后纳兰敏皱了皱眉,“赵可馨,你与煜儿尚未成亲,岂能直呼他的名讳?”
这也不成?是皇甫弘煜自己让我叫他名字的好不好?我装作柔顺地接话,“是民女失礼了。”
皇帝不介意地挥挥手,“无妨。少年未婚夫妻,岂能不轻狂?”
皇后马上识趣地陪笑脸,“皇上说得极是。”
言语间,五皇子皇甫弘煜已来到我跟前。皇甫弘煜邪气冷漠的瞳仁深情地看了我一眼,转而朝皇帝与皇后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皇甫谨枢连忙掺起皇甫弘煜,“煜儿带伤在身,不必多礼。”
“谢父皇。”
皇甫谨枢心疼地看了皇甫弘煜一眼,“煜儿怎么来了?朕不是吩咐过你好好呆在房里休养吗?”
“回父皇,儿臣听说馨儿进宫了……”皇甫弘煜漆深的眼瞳瞥向我,眼中那缠缠的情意,足以让人看出,他是为我而来的。
我眼里蓄起一丝感动。皇帝了然地说道,“煜儿,朕知道你想见赵可馨。可首先要顾好你自己的身子啊。”
皇甫弘煜颔首,“父皇说得是。”
“先前朕说要给赵可馨奖赏,赵可馨却说只希望你快点康复。煜儿,赵可馨要的赏赐,朕可给不了她了。”
皇甫弘煜不解,“为何给要给馨儿赏赐?”
皇帝指了指我先写题写在粱柱长匾上的词句,“她对出了下阙。”
“‘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卷云舒,我自逍遥!’好优美而又惬意的词阙,馨儿,这是你题的?”皇甫弘煜满脸讶异地望着我。
我微笑着点头默认。
皇甫弘煜看我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我的馨儿一向满腹才华。”
皇甫谨枢看着我与皇甫弘煜这对成双俪影,抚须笑道,“这样吧。朕看煜儿与赵可馨郎才女貌,赵可馨对词的奖赏就由煜儿你履行,你速速养好自身的伤。朕送你们二人一件大贺礼,自古女子以夫为贵,朕就封煜儿为——轩王爷。字意气宇轩昂。同时,煜儿掌管城池一百,凤京城内赐宅邸一座。”
天呐,给皇甫弘煜封王,并且掌管一百座城池!凤翔国城池共两百多座,这就等于赐给了皇甫弘煜半壁江山!
这么说来,皇帝皇甫谨枢有心让皇甫弘煜当皇帝了。
作为二皇子生母的皇后一听皇帝这话,脸色霎时变得僵白。
皇甫弘煜冷峻苍白的脸色并无多大表情,在他邪气冷漠的瞳仁里,我分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得意兴奋。
“弘煜领旨,谢父皇!”皇甫弘煜单膝跪地,不急不徐地谢恩。
看皇甫弘煜不卑不亢的态度,并没因掌管半壁江山而得意忘形,皇甫谨枢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
“是。”皇甫弘煜站直身体。
皇后脸色惨白地劝说,“皇上,您就这样给煜儿封王,似有不妥……”
“有什么不妥?”皇甫谨枢不悦地皱眉,“朕的江山,爱给谁就给谁!是不是朕今天封王的不是你儿子,你嫉妒了?”
“臣妾不敢!”皇后吓得跌跪下地。
皇甫弘煜替皇后帮腔,“父皇,儿臣相信母后无嫉妒之意,她会为儿臣开心的。”说着,皇甫弘煜漆寒的眼眸转望向皇后,“母后,您说是不?”
从皇甫弘煜阴冷森寒的瞳眸中,我看到了警告的意味。我想,若是皇后笨得敢再多说什么,皇甫弘煜必然不会让她好过。
皇后也知圣旨已下,皇帝要收回诚命不易,她识相地颔首,“本宫确实为煜儿‘高兴’。”
皇帝也无心计较,他冷冷说道,“好了,皇后,你起来吧。”
“谢皇上。”
皇帝慈爱地看了眼皇甫弘煜苍白的面色,他皱巴的老脸蓄上几许关怀,“煜儿,你回房歇着吧。你伤势不轻,若不小心牵动伤口,九日后要娶赵可馨,可就难如期了。”
“谢父皇关心。儿臣告退。”皇甫弘煜瞧了我一眼,又道,“父皇,馨儿难得进宫,能否让她陪陪儿臣?”
“准奏。”
“谢父皇。”
我朝皇帝与皇后行个礼,跟着五皇子皇甫弘煜离开御花园。
离开御花园后,走至一处转角,皇甫弘煜一把将我按到了墙边,迫使我背靠着墙,他低下头,霸道狂肆地吻上我柔嫩的樱唇。
霸气得不顾人感受的吻,我说不上讨厌,却也不是很喜欢。
我本想推开弘煜,但念及他身上的伤而作罢。
“馨儿……我好想你……馨儿……”浓情地呢喃着,皇甫弘煜伸出舌头撬开我整洁的贝齿,与我檀口内的丁香小舌深深交缠。
我几乎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在我以为自己会被弘煜吻得窒息之际,皇甫弘煜放开了我,他幽深冷寒的瞳眸定定地盯着我被滋润得鲜艳欲滴的朱唇,“馨儿,你好美!”
皇甫弘煜眼里的深情让我无法生气他的强吻,我羞红了娇颜,指了指他身后跟随的小太监,“还有外人在呢?也不检点些……”
身后的小太监识趣地说道,“祁禀轩王妃,小的现在眼睛不好使,什么也没看见。”
“听到了?”皇甫弘煜邪气一笑,“小豆子说他没看见。”
原来那太监叫小豆子。我伸手摸了摸皇甫弘煜无血色的俊颜,“你啊,就别色了,你都受着伤……”
“小伤,无碍。为了你,哪怕再被捅个十刀、二十刀,我也无所谓。”
深情的话语,感动了我的心,“弘煜……”
“馨儿,我又想吻你了……”说着,皇甫弘煜又朝我凑过身子,只是,他性感的薄唇还没吻上我,他就因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动了自身的伤口而痛得蹙起了眉宇。
“弘煜,你要不要紧?”我瞥了那叫小豆子的太监一眼,“快去找大夫啊!”
皇甫弘煜摆摆手,“不必了,不碍事。我回房歇歇就好了。”
“这……”小豆子不知所措地看了我一眼,不知该听我的,还是听弘煜的。
我开口,“按五皇子……不,现在该称轩王爷的意思吧。”
“是。”
我亲自扶起皇甫弘煜,朝他在宫中的住所而去,边走,皇甫弘煜时不时又盯着我瞧。
我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了,“看什么?”
皇甫弘煜温存地接话,“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的馨儿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就是一辈子,我也看不够。”
“你啊,半条命去掉了还耍贫嘴。”
“我不是贫嘴,说的句句属实。馨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我都害你受伤了,还福星?不是灾星就不错了。”
“怎么会是灾星呢?”皇甫弘煜看我的眼神充满宠溺,“今日父皇一见你,我就被封为轩王,掌管凤翔国半壁江山,你是我的福星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