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艳阳高照,C市华阳区的一幢别墅的卧室中还是一片黑。隐约可见床上躺着人,空气之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让人不难想到这间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床上的人动了动,有转醒的迹象。然后就见他坐了起来,揉着发疼的脑袋坐了一会儿,他才起身。这时,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就算如此,他也只是皱起了眉。而后缓缓起身穿衣,找到手机拨通了电话。
“楚东篱,你醒了?”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在忙,说话都有些漫不经心。
听到顾梓析的声音,楚东篱觉得昨晚那股酒劲还没散去,脑袋疼得厉害。
“顾梓析,昨天是不是你送我回来的?”昨天晚上他和顾梓析去了一家叫蓝蝶的酒吧。
在酒吧里两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高浓度的酒,开始只是为了借酒浇愁,后来就演变成两个人之间的较量了。到了最后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喝,好像只是重复机械的把酒倒到嘴里。
“不是我,我昨天把你交给代驾的。”顾梓析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
楚东篱看了眼凌乱的床,用疑惑地口气道:“真不是你?”
“说不是就不是,我自己醉成那样,还怎么送你回去啊?”顾梓析有些不耐烦,“我这里还有工作呢,没事就挂了。”
啪的一声,那边掐断了电话。楚东篱拿着手机有片刻的茫然。不是顾梓析又是谁呢?昨天真是醉得太厉害了,只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记忆中女子的脸完全看不清楚。
“该死!究竟是谁呢?”楚东篱懊恼地敲了敲脑袋。
他虽然平时看着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但从来没有乱搞过。昨晚上一场醉酒就发生了不可预料的事情,没什么个更气人了。楚东篱气恼地将手机扔到床上,却瞥到了那鲜艳的一抹红色。他倏地睁大了眼,满是不可置信,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句暗咒。
他颓然地走进洗漱间,看到镜中颓败的容颜,楚东篱自嘲地一笑。还说什么爱慕锦,却和别的女人上了床。想到慕锦,他就一阵心痛。快速地收拾好自己,他也做了一个决定,无论那个女人是谁,他一定要找出来。
将手中的案子处理完毕,顾梓析就撑着下巴沉思。昨天晚上她是自私了一次,明明知道楚东篱醉了,明明可以推开他。可那一刻,竟然闭上眼睛默默地接受了。呵,这就是犯贱吗?刚刚明明可以用这件事捆住楚东篱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就是不想那么做。
“顾检察官,你这是想谁呢?”同事周丽走到她桌边,语气暧昧地问道。
顾梓析收回目光,一挑眉,“你猜。”
周丽捂着嘴笑,“我猜,你肯定想昨晚的那个男的吧?”
顾梓析脸一沉,心头一跳,周丽怎么会知道她昨晚……
“瞎说什么?我昨晚可是一个人。”怔愣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她立马又换上了笑脸,坚决不承认。
“顾检察官,你就别不承认了。”周丽指了指顾梓析的脖子,“这样的印记,虽然顾检察官遮得很好,还是被我看出来了。顾大检察官不是要和我说,这是被蚊子咬的吧?我可不是三岁小儿,没那么好骗。”
周丽一副你再耍赖试试地样子,经她提醒,靖瞳低下头去看领口,果然隐约能看到那些吻痕。该死的楚东篱!顾梓析心里骂着,脸上却对着周丽露出讨好的笑容。
“阿丽,你什么都没看见是吧?”
“是,我什么都没看见。”周丽也不为难顾梓析,爽快的接受了她的暗示。
直到周丽走远,顾梓析才松了一口气,露出苦笑,真是自讨苦吃。
母亲杨彩是下午四点多的车,顾梓桡还没下班,靖瞳只好先打车过去接杨彩。接到了母亲,原本想带她先去和顾梓桡吃顿饭的,奈何母亲却坚持要先去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母亲拉了拉衣角,有些忐忑地询问靖瞳:“我这样穿还可以吧?”
母亲今天穿的是一件深棕色的小风衣,一条今年才在镇上裁缝那里做的西裤,方头的皮鞋擦的干干净净。这样一身装扮,说不上多亮眼,但是干干净净也算的上郑重。
“挺好的妈,你搞这么正式干什么?”对于母亲的严阵以待,靖瞳有些不满。
杨彩瞪了靖瞳一眼,“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和他也算是老朋友了吧,我来看看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当然要隆重一点。”
看到母亲能放下,靖瞳心中也深感欣慰。当年突如其来的背叛,让母亲耿耿于怀了好久,也拖了很久才开始考虑再婚的事情。
“那咱们进去吧。”靖瞳挽上杨彩的手臂,推开门走进病房。
这次来刚好赶上护士给司寇雄换药,小护士大约是今年才过来的实习的,扎个针扎了好几次才扎好。可司寇雄却一点怨言都没有,依旧对小护士和颜悦色,好像那个会拿着玻璃杯砸人的,是另一个人。
“司寇雄,我们又见面了。”不需要介绍,隔了这么多年,杨彩还是能一眼认出司寇雄。或许对于这样一个爱过又恨过的人,是怎么都无法忘记的吧。
司寇雄看过来,看到了杨彩。他双唇颤抖着说出了两个字,小彩。
“我和瞳瞳来看你。”相较于司寇雄的激动,杨彩则显得很平静。
司寇雄转过身,不愿意去看杨彩,“你还来干什么?”
这一句,司寇雄说的无奈,杨彩却红了眼眶。
“唉,咱们也在一起那么多年。你现在有难,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杨彩温和地笑。
她靠近病床,轻声细语,“为什么要对瞳瞳发火呢?要是那个杯子砸到她的眼睛怎么办?”
“我都让她别来了,她还要过来,还把你带来了。”司寇雄嘀咕。
“你这是在别扭什么呢?”杨彩问,“觉得无法面对瞳瞳吗?可你这样就好了吗?剩下来的日子,我会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