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顾梓析还是受不住楚东篱的骚扰将门打开了，毕竟这一片又不是她一个人住，这么晚了，楼上楼下左左右右的邻居都要被吵到的。



    “小析，我还没有彻底地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楚东篱上来就抱住了顾梓析，“但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打算和你好好在一起的。我今天不让你去也是因为担心你，那些黑帮的人吃人不吐骨头，我怕你吓到。”



    顾梓析叹了口气，就算不知道楚东篱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却还是感到感动，其实她的心里是愿意相信楚东篱的吧。



    “好的，我知道了，下次别这样了。”顾梓析拍了拍楚东篱的肩。



    楚东篱果然如顾梓析所想的那样在她面前很少提慕锦了，两个人时不时在一起吃吃饭，逛逛街，慕锦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是她想要的那样的。此刻她真的是感谢上苍，能让她和楚东篱在一起。



    顾梓析原本以为，她会和楚东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的。可是她低估了慕锦在楚东篱心中的地位，低估了楚东篱的执着。其实楚东篱就和她一样，不甚至比她还要不知悔改。她所有的坚持，到最后都因为楚东篱的态度而灰飞烟灭了。在嫂子婚礼上楚东篱对慕锦的深情对她明示暗示的不理睬，都让她觉得，她该放手了，所以她回到了京都。



    可是楚东篱又追到了京都，向她道歉，无穷无尽地道歉，无穷无尽的原谅，真的让顾梓析有些疲倦了。她要想和楚东篱在一起，慕锦就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这个问题楚东篱一直在逃避，而她已经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楚东篱不能在京都待的太久，到了周末就回去了。然后楚东篱就和她打电话，不停地劝说，吵架。她希望楚东篱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而楚东篱却一次又一次地说是她想多了。楚东篱都在她嫂子的婚礼上和慕锦表白了，还说是她想多了？



    要是换成了别人肯定觉得楚东篱对她深情的很，这么久了还是每天和她打电话解释，可是要是经历过她经历过的，想必没人会愿意再一次装糊涂。她已经装糊涂装得太久了，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下去。



    所以在慕锦的婚礼上，顾梓析决定和楚东篱说清楚。那天她特意穿上了自己最满意的一件衣服，她想有那么一次，她是能比过慕锦的。不过，显然她太想的太美好了。有些人天生就是比你美好的存在，无论怎么比都比不过。不过，也不需要去刻意比较，因为这一刻的你就很美好。可惜当时她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变得敏感而自卑。



    到达慕锦婚礼的时候，她一心想着等会儿去见慕锦，今天很多人都说她好看，她要比过慕锦。她以为要等很久，可没想到她家嫂子居然一到了就开口要去见慕锦。看来她家嫂子也很喜欢慕锦，慕锦就是这样到了哪里都很快能让别人喜欢上她。



    顾梓析深吸了一口气，她对自己今天很有信心。出门前她反复检查了自己，就在车上嫂子都说她好看。顾梓析暗中给自己打气，她今天要做一个了断，无论结果好坏。



    但是当她推开门看到新娘室中的慕锦之后，她整颗心就沉到了谷底。慕锦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到开门声就转了过来，阳光洒在慕锦的脸上，当慕锦清清浅浅一笑的时候，顾梓析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了起来。慕锦是美的，这种美不仅仅是外面的，更多的是内在的。



    顾梓析知道自己这样比美又失败了，她不免有些气馁，所以在新娘室的时候话都没怎么多说。不过她也没那么难过，其实她今天最主要的是来和楚东篱谈清楚的，要是能谈清楚固然好，要是不能的话，她就真的该放手了。



    所以婚礼刚一开始，她就和哥哥还有嫂子分开来了。她打算去找楚东篱，找到楚东篱的时候，楚东篱正在和一些商人政客聊得很欢。



    “楚东篱，我们聊聊吧。”顾梓析直接切入主题。



    在谈天的一群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们两个，楚东篱点了点头。而后楚东篱和那群人道了别，他们两个人找到了女厕所旁边的一个盆栽边。



    “楚东篱，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顾梓析很心平气和地和楚东篱说。



    就算不能和楚东篱在一起，但是也没必要弄得不愉快散场。她还是想要好好和楚东篱说说的，两个人都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要是不能在一起就散了。不必强求着在一起了，强扭的瓜不甜。



    “是的，我们两个好好谈一谈。”楚东篱的态度也很好。



    顾梓析觉得既然是自己打算谈的，就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楚东篱，我喜欢你。也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可等我发现的时候就太晚了，一发不可收拾。”顾梓析自嘲地笑笑，“之前我不敢说，说实话我当时不想和你说实话就是不想因为这个让你有负担。可没想到你去查了，还打算和我在一起。”



    说到这里，顾梓析嘴里有些苦涩，其实何止是嘴里苦涩，心里都是苦涩的。



    “我想着我们两个在一起也挺好的，你慢慢地总会忘了慕锦的。可你好像怎样都忘不了慕锦，所以我失望了。楚东篱。”顾梓析叫了一声楚东篱，抬起头去看他，“你现在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楚东篱惊讶于顾梓析的感情，这份感情比他想象的更浓烈，他隐约的知道顾梓析喜欢自己，却没想到这么深沉。他心中酸酸涩涩的，有感动但更多的是一种他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



    “小析，之前是我忽略你的感受了，以后不会了。”楚东篱激动地抓住顾梓析的手。



    顾梓析心中大喜，楚东篱想明白了吗？



    “你是想明白了，真的要从心里忘掉慕锦了？”



    楚东篱点点头，眼中盛满着哀伤，“不这样能怎样呢？小锦都结婚了。”



    顾梓析的心因为这一句话沉到了谷底，原来楚东篱放弃的理由还是因为慕锦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楚东篱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少是因为她顾梓析？



    “楚东篱，你要是不是因为想和我在一起而做的这个决定，那我们下面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顾梓析无力地叹气。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楚东篱生气地问。



    “楚东篱，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吧。”顾梓析完全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梓析，你能不能不要闹了？”楚东篱皱着没看顾梓析，那样子就觉得顾梓析是无理取闹。



    “我闹？”顾梓析冷笑，声音听起来还有些不稳，“你一边和我玩暧昧却又不停地追求着学姐，是我在闹？”



    “现在都尘埃落定了，你还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楚东篱很是恼怒。



    “所以我不就是个备胎嘛，楚东篱，你把我顾梓析当成什么了？追我的人也不少。”顾梓析的声音又气又急。



    说到底，她顾梓析还是楚东篱追到不慕锦之后的一个备胎。她的爱从来都不卑微，也不会卑微。



    “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想？”楚东篱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看样子有些烦躁了。



    “你这么做了却不让人这么想，未免太搞笑了一点。”顾梓析满含嘲讽地看着楚东篱说。



    她原本想好好谈一谈的，却和之前千百次一样，最终都以吵架终结。这样的日子真的是过够了，不过总比将来后悔的好。



    “顾梓析，你！”楚东篱这次是真的暴怒了，他的脸涨红了，有种被侮辱了之后的气氛。



    难道她说错了吗？楚东篱这样谁都会这么想的。



    “怎么？”顾梓析冷哼，透露出不屑，“你还想打我？想把事情闹大了？我是不介意，要是被你心心念念的慕锦知道了，怕是不好吧。”



    顾梓析字字珠玑专往楚东篱的伤口处戳，既然撕破了脸，顾梓析觉得就没必要再和楚东篱好好说了。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眼看着楚东篱就要处在爆发的边缘。



    “不不不！你不是不敢动我，是你不敢让慕锦知道。”顾梓析笃定。



    楚东篱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一下子就掐住了顾梓析的脖子。顾梓析眼中含着泪水却昂着头看着楚东篱，一点都不肯服输。



    “不和你这个疯女人计较。”楚东篱最终还是没动手。



    楚东篱理了理衣服打算离开，顾梓析彻底情绪失控了。



    “我哪里比不上慕锦？！”顾梓析终于哭了出来。



    楚东篱看到顾梓析的眼泪显示一愣，而后冷冷地说“你哪里都比不上！在我心里她是最好的！”



    “呵呵呵！”顾梓析凄凉的笑。



    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在楚东篱面前一直扮演着跳梁小丑的角色。



    “慕锦什么都好！在学校的时候慕锦没来之前我是最受欢迎的，慕锦来了之后我就只能排到第二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比不过慕锦，她成绩好导师喜欢，她待人亲和同学喜欢。就连这样貌，慕锦都要胜上我一筹！这些我其实都不在意的，我从小就喜欢你，我的那些心思你看不出来吗？你楚大少流连花丛又怎么看不出来？可你从来不能好好和我说句话！慕锦才到学校第一天，你就巴巴地跑上去了！慕锦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愣是装作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样了！我最讨厌慕锦把我珍惜的东西弃之如敝屐的样子了！”



    吼完这一段话，顾梓析觉得心中终于轻松了很多。



    “我……”楚东篱开口说了一个我字，又停了好久才道，“对不起。”



    他看着顾梓析的眼中是愧疚，顾梓析无声地笑起来。对不起？这个词比什么都伤人。对不起能做什么呢？它只能告诉期盼的人，你要的我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