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墨玄半边身子被垮塌的假山掩埋,半响都未动弹,亦不知是活着还是死了。
“这狗杂种太可恶了,师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一个声音忽地响起,声音中挟着浓浓恨意,正是那铁千峰。
“受了我一记裂心掌,他还会活得了么?”此时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夜色暗沉看不清面容,不过从其声音上老判断,当是一名老者,此刻他背负双手,自负地笑道:“你们几个放心就是,此子绝活不过三个时辰,倒是你们承诺的一万灵石是不是该兑现了!”
“颜师兄大可不用担心我们几个会赖账!”燕歌行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从树荫下漂浮出来,阴沉沉道:“待我们弄死了他即可全额支付于你!”
“那好,你们麻利些,毕竟这是器符堂,虽然一个废物弟子可有可无,但毕竟咱们是在青云门中杀人,宗主一旦知晓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只怕你们是脱不了干系!”那颜师兄有些不悦了,语气一小子冷了下来。
“省得!”燕歌行应了一声,随后便和铁千峰朝半个身子掩埋在假山之下依旧未见动弹的东方墨玄而去,准备彻底取了东方墨玄的性命。
“贱种,你也有今日,哈哈哈哈!”见东方墨玄还是没有动弹,铁千峰抬脚重重踢了一下东方墨玄,得意地狞笑道:“你死了可不要怨我们,要怪就怪你不自量力处处和老子们作对,老子现在就送你上天,哈哈哈哈哈!”
就在此刻,一阵巨咳从一直不曾动弹的东方墨玄口中传出,之后东方墨玄张口喷出数口鲜血,正好喷在铁千峰的双脚之上。
燕歌行吓了一跳,一闪身避开。
“找死!”一语毕,铁千峰大怒,抬脚猛地朝着东方墨玄的一只手踩了下去,只闻喀嚓一声轻响,顿时东方墨玄的一只手的臂骨被踏断。
剧痛瞬间让东方墨玄清醒过来,身上和手臂上的锥心剧痛让他忍禁不住,喉中发出阵阵低吼,借以来减缓身体上的剧痛。
强忍着锥心之痛,东方墨玄昂起头死死地盯着铁千峰和燕歌行,胸中愤怒如潮,目光森寒如刃,仿佛是要将这两个恶棍生啖下去似地。
“我呸,你这下贱的狗杂种,一次一次地和老子作对,在望月城你让老子丢尽了脸面,客栈中偷袭老子打闷棍,猴谷中引诱老子进去险遭不测,还让恶猴兽耍了墨师弟,让他成了疯子、废人,而你更该死的是不该去招惹云若溪,老子瞧上的人也是你这贱种可以染指的么?今天,老子就和你新仇旧恨一并清算!”燕歌行忽地一口浓痰吐出,喷在东方墨玄的头顶上,“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对了,老子告诉你,你在望月城的亲人,小爷我会好好替你照顾他们的,你那个小妹妹,生得甚是水灵,小爷会好好地将她养大,等玩弄腻歪了,嘿嘿,便卖去卖春坊,你觉着如何呀,哈哈哈哈哈!”燕歌行拍手大笑道,极尽恶毒。
“卑劣无耻之徒!”东方墨玄双目怒火喷射,厉声道:“我若不死,燕家,绝无一人可活!”
“等你变了鬼再说吧,你那水灵灵的小妹子,小爷我可是有些等不及了,哈哈哈哈!”燕歌行张口仰天大笑,一张面孔极度扭曲,透着疯狂和狰狞。
“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东方墨玄口中血沫不断涌出,声音犹如死神般森寒、冰冷,“小爷便是身化厉鬼也要誓杀你二人!”
“哈哈哈哈哈,杀我们?”铁千峰忽地一脚踏在东方墨玄的脑袋上,使劲向泥土中踩踏,口中狞笑道:“那也得等你能活过今晚才说,你说你还能活得过今晚么?”
“赶快动手杀了这狗日的咱们好脱身!”燕歌行忽地轻斥道:“夜长梦多,想等到王阳亦那条老狗来捉咱们一个现行是不是?”
“此人有伍师兄、薛长老罩着,不能留活口!“此刻颜师兄忽地喝道:“还磨蹭什么呢,你是嫌命长了不是?”
“好!”铁千峰闻听呵斥后也不以为忤,弯腰提起一块大石就要朝着东方墨玄的脑袋砸下去。
“住手!”骤然之间一声怒喝响起,宛如晴空霹雳震响,随即便见一道身影疾如箭矢一般激射过来,那身影在空中把手一挥,迅疾便见到铁千峰的身体忽地一下便飞了出去,蓬地一声便被砸在矮墙之上,铁千峰顿时折断了腿骨,发出一声哎哟的痛呼,半响没能爬起来。
燕歌行目中厉色一闪,竟然极其疯狂,抬腿便朝依旧还被埋在泥土、石块中的东方墨玄猛踹,须臾间便猛踹了数下,每一下都是凶狠、沉重、凌厉之极。
“尔敢!恶毒小子,狼心之辈,该死!”来人正是器符堂堂主王阳亦,夜间闻听到此间动静后火速赶过来,一见竟是燕歌行、铁千峰等几个内堂弟子在器符堂打打杀杀,而且针对的还是自己爱得如稀世宝物的东方墨玄,此际间东方墨玄被倒塌的假山压住身子,肯定凶多吉少,瞬间王阳亦便红了眼珠,故而在他出手那一刻便是施展出了重手裂山爪将铁千峰抓成重伤,此刻见燕歌行居然毫无停手之意,而且举止愈发的疯狂,一意要置东方墨玄与死地,王阳亦顿时再次勃然大怒,当下亦生了杀心,要将几人灭杀当场,便是日后宗门大佬追究下来,自己只要将东方墨玄在符道上的成就一说,自然一个前途无量、可以让一个门派雄起的符器师会让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当下王阳亦身形如同鬼魅射出,裂山爪再次施展,轰然一声便将半边假山抓裂,挟着巨大的石块猛地朝着燕歌行砸将下去。
“颜师兄,救我!”燕歌行大骇,狂窜奔出躲避那石块的砸击,同时惊骇大叫呼救。
“王阳亦,你当真是要出手对付内堂弟子不成?”那颜师兄亦身形一动,出手要将王阳亦拦截下来,“此事乃他们几个的事情,你最好别掺和,不然挑起内外堂争斗的罪责你是承受不起的,好好掂量掂量吧!”
轰!
由于颜师兄的出手,那一块巨大的假山石块最终没有砸在燕歌行的身上,微微一偏,轰然一声便砸将在燕歌行旁侧,地上立时被那石块砸出了一个大坑,瞬间地面都在剧烈颤抖,燕歌行暗忖若是真砸在自己身上,肯定成了一个血肉之饼,自己哪里还会有命在,燕歌行顿时面色瞬间发白,心下十分后怕。
“哼,颜良语,你歪曲事实,巧言令色,黑白颠倒,这就是你们内堂弟子的所谓风范?”王阳亦以进为退,逼开燕歌行,阻止颜良语,当即身形一晃便来到倒塌的假山之下,立时将压在假山石块下的东方墨玄刨了出来,微微一检查,顿时面色剧变。
“颜良语、燕歌行、铁千峰,你们深夜入我器符堂,蓄意灭杀我外门弟子,今天若不将尔等留下来赔命,我外堂绝不会善罢甘休!“王阳亦将一颗丹丸塞进东方墨玄口中后,转身对颜良语等人森寒若冰地喝道。
“哈,王阳亦,也不撒泡尿瞧瞧你那德行,就你?”颜良语亦森然道,“若是再敢横加阻拦,可别怪老子一不小心将你也处理了!”
颜良语大刺刺地,浑然没将王阳亦放在眼中,甚至语气之间亦不乏威胁。
“是吗,老夫留不下你!”王阳亦仰面打了一个哈哈,讥讽道:“那老夫凭这个能不能将你们几个恶毒之辈留下!”
王阳亦说完便手掌一张,顿时掌中红色微芒吞吐不定,竟然是数张符篆,一看便知品阶甚高。
“你……你……王阳亦,你竟然要动用符篆对付我们?”颜良语顿时面色大变,浑身上下立时灵气鼓荡,瞬间将防备提升到了极致,可见其对符篆很是忌惮。
“你敢未经宗门批准,私自藏有高阶符篆,且欲准备对内堂弟子出手,那可是是死罪你不知晓!”颜良语眼中露出慌乱之色,“还是快快收起来,咱们就当今晚没有发生什么,如何?”
“叉你大爷的,颜良语,老子不得不说你无耻到了极点,真不知如你这等人是如何混进了内堂的!”王阳亦气极反笑道:“现在知道怕了,行,跪下给东方墨玄赔罪便是!”
“妈的,王阳亦,你是找死!”颜良语闻言大怒,一拍储物袋,唰地取出一杆长枪,灵气激荡,枪尖上荡出浓烈的杀气,“老子好歹也是堂堂内堂弟子,岂会向你等外门顽劣低头!”
“没用,要么跪下磕头道歉,要么尝一尝老夫的符篆,随便挑!”王阳亦冷笑数声,毫不妥协,一指燕歌行和刚刚一瘸一拐过来的铁千峰道:“此二恶徒,出手狠辣,心思恶毒,你们必须自断一臂赎罪,否则必死!”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王阳亦,老子内堂的人不是泥捏的!”颜良大笑几声,“即便你有符篆又如何,你敢动用便是死路一条,老子量你也不敢激活符篆,来吧,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道行,底气如此足!”
长枪一抖,挽起无数璀璨的枪花,杀气深深,透骨生寒。
“那你便看看老夫到底敢不敢动用!”王阳亦哈哈大笑,毫不迟疑地一扬手,数枚符篆顿时望空掷出。
那些符篆一入空中便被王阳亦激活,顿时空中传来咻咻之声,场中瞬间便杀气冲天而起,无数风刃悄无声息地破空而出。
须臾间那燕歌行、铁千峰便发出了凄厉惨叫,浑身上下被风刃符割伤,而那颜良语亦没想到王阳亦真敢激活符篆,顿时有些心慌,瞬即便被一柄无形的风刃刺穿了一只大腿,当即血流不止,一跤跌在地上。
“你们深夜入室,起杀意在先,那便上路去吧!“王阳亦自知此番已经触犯了门规,善了不得,当即把心一横,就要再次催动风刃符篆取了几人的性命,以绝后患。
“哼,无视门规,私动符篆,胆大妄为,还不住手!”就在王阳亦准备再次激发风刃符篆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蓦然随风传来,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出,王阳亦大惊之下,毫不犹豫地反手便是一把风刃符发出,同时捏碎一张疾风符,提起东方墨玄就要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