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暴怒的吼声好似在冥冥中响起,如同九天霹雳,一道雾状而几乎透明的太古煞尸的巨大身影缓缓在血雾和阴风之中显现,虽然极其透明形同空气,但那庞大的太古煞尸的双目中透出的浓烈杀意和森寒,以及从那身躯上散发的毁灭性、爆炸性的强横力量,让柳南山身形不由得一晃,耳中一下子流出丝丝血丝来。
“好厉害,仅仅是一截臂骨上蕴含的些许几乎干涸的精血就有如此大的杀气,一个虚无的眼神和幻化的身躯散发的威煞便让我心神受伤,此人身前不知是何等的凶残和冷酷!”
柳南山大骇,精元猛地喷出几口,接连打发出十几道山岳类符篆,连连施法镇压,方将那臂骨散射的威压和杀意勉强镇压下来。
这时候柳南山面色苍白,身躯颤抖不止,瞬间便如同老去了几岁,但他的脸色却渐渐松弛下来,隐隐有一抹笑容出现在唇边,“你越是凶悍、嗜血和冷酷,老夫就愈是欢喜,即便是只含有数滴太古大能的精血,也足够老夫炼制出最为强横、可恐怖的肉身杀戮大杀器!”
太古煞尸那透明的庞大身躯不断震动、挣扎,显得暴怒无比,各种符篆和法器猛然镇压,那煞尸之影狂怒之下,仰天张开血口,似在怒号,显得极不甘心似的,却被五行煞芒硬生生拉扯进血池之中。
“一截臂骨便如此,假如是能将别的部分寻齐后炼化为一体,到时候覆灭姬家只怕在反掌之间!”柳南山大口狂喘,喃喃道,“老夫真是期待会炼化出一个强横到什么样的僵煞来,逆天杀戮之器,想想都让老夫热血沸腾呐,哈哈哈哈哈!”
“轰……”
一声震响,整个墨家的所有房子都为之一抖,墨家所有人都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东谷墨家庄外,这是一黑衣人汉子缓缓走来,每一步都重重踏下,在地上踏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踏地的声音蓬蓬震响,传遍了墨家的每一个角落。
那黑衣汉子嘴角噙着一丝冷酷笑意,旁若无人地走近了墨家气派的庄门。
“他妈的找死呀,眼珠子睁大点儿,这儿是墨府!”墨府气派的庄门外,数十名炼气期的墨府家看守庄门的护卫破口大骂,同时全都一下上来将来人围困住,七嘴八舌地骂道:“还不快点滚开!”
“哼!”来人目露不屑,没把这一伙炼气期的护卫看在眼中,举步继续朝庄门走去:“不嫌命长的就上来,否则就滚开!”
“妈的,这狗日的还真敢在咱们墨府前撒野、放肆,兄弟们,**他!”一名小头目模样的汉子大怒,暴笑数声后喊道,顿时其余护卫举着各式兵刃便冲上前来。
“嘴臭,你找死!”那黑衣汉子的脸上突然间露出一个冷笑,下一刻只见他的身形一闪,如同一道激射的虚芒,眨眼间的功夫,只听见场中传出一阵噼里啪啦打耳光的声响,那名护卫小头头顿时身形朝后飞出,噼啪一声重重翻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鲜血直吐,夹杂着几颗活活被震脱的牙齿,全身上下筋骨全都被打折,看样子恐怕难以活命。
一照面就是毫无顾忌地痛下杀手,骄傲不可一世的墨府人以前哪里吃过这等打上门的大亏,这不是存心上门来打墨府的脸么?这个人到底是疯了还是真不知道墨府的厉害!
这时候这些墨府的护卫全都被黑衣汉子狠辣的手段吓住了,害怕地一起后退了许多步,再不敢上前阻挡。
“哪来的恶人,真认为我墨家好欺负是不是?”就在这时,墨府庄外宽阔的大道上灰尘滚滚,一队墨府家的金丹修士骑在兽骑上如疾风一般飞驰过来。
为首一名年轻男子骑在一只飞兕金鳞兽上,那飞兕金鳞兽生有独角、双翅,浑身覆盖金色鳞片,看起来很雄壮。
那年轻男子这时勒住坐骑,冲黑衣汉子张口就大骂,他就是墨嘉轩的弟子墨寒,一名筑基初期的修士,墨寒隔着老远便见到自家山门外的护卫被人痛打,此时一见自家护卫凄惨的样子,怒气更大,抬手便是三柄半灵阶的飞剑朝着那黑衣汉子刺过去,一出手就要取对方命,但他却不知那黑衣汉子下手更狠!
“哼,小小一个修真家族也敢这样猖狂,出手便是要夺人性命,真该灭杀”那黑衣汉子冷笑几声,忽地一回身,看着迎面飞射而来的飞剑,目中露出了寒芒,也不再压制自己的修为,顿时金丹中期大能修士的威压轰然散开,直向那队墨府的筑基初期修士轰压而去。
所有的兽骑在一瞬间便被那金丹中期修士的庞大威压惊骇得悲鸣长嘶,全都跪伏在地上,兽骑背上的筑基初期修士只觉瞬间心神遭到攻击而重伤,更有甚者直接便昏迷过去。
没有出手,没有刀光剑影和法器碰撞的冲天光芒,只是一缕威压和一道神识攻击之波,墨府家的数名筑基初期修士便如土鸡瓦狗一般,被修理了个七零八落,每一名筑基修士的修为在这金丹中期黑衣汉子的一波神识攻击之下,均有不同程度的跌落,不禁心下大寒,那里还敢有什么异动。
“半灵器,呵呵呵呵,墨嘉轩倒还真是舍得,在你这样一个废物身上居然带有灭魂灵器,不过呢,在我眼里用来剔牙都不够!”
那黑衣汉子冷冷一笑,随意在虚空中一抓,便把那三柄飞剑抓摄在掌心,黑衣汉子盯着惊骇欲绝的墨寒,鄙夷地冷笑几声,接着五指轻轻一收,顿时那三柄半灵器的飞剑便被他捏成了一蓬灰烬,黑衣汉子张开手掌,轻轻吹出一口气,那一抔灰烬便飞扬在空中,四下飘散。
“你……你……你毁了我……我的灵器!”墨寒惊怒交加,颤抖着手指着那黑衣汉子叫道,接着颤抖着手又打出一道传讯符,那传讯符很快就化为一道白色流芒消失在空中,墨寒到了这时脸上才露出一个冷酷的狞笑:“不开眼的狗东西,今天一定不能让你活着离开墨府!”
“是吗?要把我留下来,那我倒要看看你墨府到底有多厉害!”黑衣汉子闻言哈哈大笑,一双眼睛如毒蛇一般,盯着墨寒像猫戏老鼠般讥笑道:“不过在你家大人到来前,我自信废了你的功夫还是足够了。”
黑衣汉子呵呵大笑之后,发出一道神识,那一道神识就像一把无形利刃,狠狠地攻击墨寒的神识,墨寒立即发出一声声凄厉惨叫,双手抱着脑袋在地上不住翻滚,叫声凄惨,让一伙墨府家的修士齐齐色变。
“犬子无知,还望阁下手下留情!”就在这时一道充满怒意和杀气的声音从墨府内远远传来,很快墨嘉轩和数名墨府家族的长老联袂出现在墨府之外。
“阁下好手段,以结丹修士大能修士修为出手欺负小辈,难道就不怕招人笑话!”墨嘉轩尽管挟怒而来,但神识探明对方的修为之后却是暗暗惊讶不已,因此当即便脸一沉道,“这件事还望道友给老夫一个明白,墨府哪里开罪了阁下!”
“家主,跟他废什么话,敢在墨府前撒野,弄死他便是,妈的,老子一肚子鸟气真没地儿撒,小子你运道不好,正巧赶上了!”墨黑脾气暴躁,当即哇哇暴叫。
“墨黑退下,不得出言无理,失了咱们应有的礼数!”墨嘉轩尽管心头大怒,但毕竟是一方豪强,心思不是墨黑那样鲁莽,对方是结丹修士,万一其背后站着强大的势力,假若得罪了他们,对墨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因此立即阻止了墨黑的怒骂。
“你便是墨黑,断你一臂的教训看来没能让你长好记性。”黑衣汉子听了之后,双目中现出精芒,阴测测笑道:“自动出现最好,免得我费心找你!”
“道友便是那离天……”墨嘉轩闻言蓦然一惊,骇然相询。
“你还算不蠢蛋!”黑衣人呵呵冷笑几声便不再多说,而是出掌朝着虚空中轻轻按下,在众人眼前的虚空之中,一只巨大大掌印缓缓出现,在墨嘉轩等人目瞪口呆之中,那大手印轰然间便覆压而下,重重地击在墨府的后山剑峰之上,顿时剑峰便被那一只大手掌印一击,瞬间夷为平地,连带着墨府连片的阁楼亭榭皆化为废墟。
“你们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们的天工坊,此仅一警告,如何做你们便看着办,否则你们墨家便将彻底消失!”
黑衣汉子冷笑数声,随即倒背双手,身形一晃,便化为一道黑色虚芒消失。
墨家家主墨嘉轩这时候正在天工坊外走来走去,神色间很是焦躁、不安,如履薄冰,不远处墨黑等人也一改往日那狂妄不可一世的张狂,这会儿却都紧闭着嘴巴,很是老实地呆在边儿上,此时他们的心下竟然对小作坊生出极大的恐惧和惶惑来。
“呵呵呵呵,老夫怠慢了墨家主,不好意思啊,恕罪!”忽然一道大笑朗声传出,紧接着柳南山那瘦削的身躯便出现在大堂门口,满面含笑,似乎见到了多日不遇的老朋友一样,一抱拳冲墨嘉轩连连赔罪、道歉。
“哎呀呀,我的柳坊主柳老哥呀,嘉轩早就想来和老哥哥说说话,总是不得空,今儿个不请自来,扰柳老哥了,还望不要见怪才好!”
见柳南山终于现身了,墨嘉轩心下不由一松,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暗道只要你还愿意见我就好,那么事情就还有得谈,怕就怕这你躲起来连见都不见,那我墨府只怕就要大难临头了,毕竟在他背后还站着一个离天宫,谁敢招惹呀!
“呵呵呵呵,墨家主言重了,天工坊在望月城这些年多承墨府照顾才有今日嘛,要说拜望也是我柳南山去拜望你,怎么敢劳你的大驾,南山实在惶恐啊!”柳南山面带人畜无害的笑容,显得非常热情和真诚似的,就好像对前几日墨黑等人上天工坊来打砸一事丝毫都不在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