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里?地狱?绝不会是天堂,先不说她作恶多端,单单是现在的痛就说明她不会是在美好没痛苦的天堂。
那就是地狱了!
“你醒啦?”从容温和的声音,如春寒料峭里那一抹低调的暖阳,敲打在心弦上,温柔风情。
“你是谁?”一开口,那像被火烧过的嘶哑嗓音让苏安然无法相信,那是自己的声音。
怎么,怎么会?
“我是你夫君,唯一的夫君”苏安然感觉到对方抓起自己的手,往上擦着什么东西,被他摸过的地方,清凉,舒服。
夫君,不是的,苏安然语气严肃的纠正:“我嫁人了,家住京城,夫君是伊念,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我相公不会亏待你的”
男子动作顿了一下,苏安然看不到他的表情,猜不到他的想法,没听到他回答,有点心急,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生怕对方一生气把不能反抗的自己捏死,那就得不偿失了。
“等你眼睛好之后,你想回去我就送你回去”男子抓起她另外一只手,往上抹药,药膏遮住的地方,血终于止住。
她眼睛不好?苏安然努力睁大眼睛,还是漆黑一片,瞧不到一点光。
原来瞎了啊,苏安然看向男子说话的方向,想问什么,张开嘴,怕自己的声音吓到他,又闭上。
“我会治好你的,你放心好了,你本来就是我夫人,你以后会相信的,你现在只是忘记了”似乎是看穿她的疑问,男子简单的一次性全部都回答了。
一女不嫁二夫,她是开放,但是除非离婚,否则她不会那么出格,嫁两个男人。
“你的眼睛不要乱转,转出眼眶就不好治了”血,从她眼眶里流了出来,男子拿起桌上的药水,往苏安然眼里滴,辣的苏安然赶紧闭上。
手上的伤口擦完了,到脸,看不到,感官总是特别的敏感,感觉到对方大手在自己脸上游移,苏安然脸难得红了。
大手移到她的脖子,还有继续往下移的迹象,苏安然急了:“我自己上,不劳烦公子了”
男女有别,她怎能让他把身子瞧了去?
“我找人帮你上”男子悠悠叹了口气,把瓶子放下。
“我叫锦渊,记住”男子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淡淡香气氤氲,不属于任何花草香,优雅低沉的嗓音,如弹奏的钢琴曲。
在苏安然细细回味之时,一人推门进来。
“夫人”那人叫了她一声,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径直解开她的衣衫。
皮肉翻滚,可见斑斑白骨,伤**错纵横,数不胜数,全身皮肉,找不到一处完好无损的。
明明之前都见过了,再看到时,锦渊的心还是揪紧。
“夫人身上的伤太多了,以后恐怕会落下伤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她知道的,看不到,不代表她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上完药之后,锦渊变回自己的声音之后再从外面进来。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不说,苏安然还不觉得饿,密密麻麻的疼痛,早已麻木掉其它感觉。
“我相公怎么样了?你能不能帮我送封信给他?找不到我,他会难过的”走到门口的锦渊,听着背后传来的话,冷意深重。
“好,我会帮你带到的”留下话,锦渊大踏步的离开。
伊念被苏安然最后一点法术保护,并没什么事,他顺着水流,到了一个小渔村,被一渔户所救。
想起苏安然死前一幕,红色的水柱仿若在眼前旋转,伊念悲伤欲绝,生无可恋。
“公子,你娘子让你好好保重,你就该为她好好的活着,万不可寻短见”渔民的女儿看伊念那颓废的样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算了,你想怎样我阻止不了你,可是我爹救了你,你没银子报答,就得留下来帮我们干活,待还了我爹的救命之恩之后才能走”女子看到伊念英俊的模样,心甚喜。
闻之深情,更为倾慕,故想了这么个主意,让其留在身边。
“好”伊念没反抗,娘子说过,欠了人家的是要还的,救命之恩,更该涌泉相报。
就这样,伊念在渔户家住了下来,过上了贫苦劳累的生活。
寒山之巅,白衣男子迎风而立,长袍随风起舞,好似随时都要飞走,金色凤凰从天而降,飞到他跟前,变为偏偏少年郎。
“你真的要告诉他,主人没死吗?”金凤接过锦渊手中的信,头微歪,凝视着男子,眼睛里满是怀疑。
他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何况他等了这么久,不就是等今天吗?
他不会也绝不可能再把主人送回那个人手中。
锦渊表情寡淡,白色的锦袍连带着整个人和身后的白雾融为一体,金凤读不懂他过分复杂的眼神。
这个人的心思,除了主人之外,无人能看透。
“无论我用不用手段,她都会回到我身边的”冷冷的话语,如雪花落下,带着锦渊一贯强大乃至强悍的自信。
凭什么那么自信?金凤不屑,翅膀微动,送信去了。
“我娘子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伊念激动的看着那封信,过分的喜悦让那张俊脸有点扭曲。
金凤为难:“不是我不想带你去,是她在的地方你去不了”
苏安然的血流尽,要不是服了神药,根本没救,她的凡身肉胎,导致她无法归位,锦渊就带她到了一处灵气充裕的地方休养,辅以药物,助她修得仙身。
伊念没仙身,没法术,山上常年寒冷,他受不了的。
怪不得锦渊不担心呢,就算告诉伊念,他也无法去找她,就算知道她在哪又如何?吃了神药的苏安然,可以不畏严寒。
伊念不是神,没有神魂,服神药,他身体会承受不住。
人神有别,终究不同路。
归位之后的安然,会把他忘记,他的因缘,也不是她。
“她会来找你的,你等着吧”金凤不再逗留,化为一阵风消失。
“我相公收到信了吗?他怎么说?”躺在床上的苏安然,吃力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