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之要求,冥君自然不会忤逆,听话的低身,半跪在地,跟她平视。
安然拉拉他的嘴角,硬是扯出道弧线,看着自己的杰作,安然满意的点点头,琉璃凤眸里似燃放着迷绚烟花。
“要多笑,不要跟个小老头似的”安然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他可以站起来了。
冥君勾着嘴角,额头青筋浮动,若她不是安然殿下,看他会不会惯着她。
锦渊看着这对怪异的兄妹组合,刚想开口,肚子突来不适感。
“我想出恭”锦渊捂住肚子,绯色从脸上一直蔓延到耳后,眼睛直直的看着脚,不敢抬头。
凡人真是麻烦,冥君皱眉,对他随手一指:“去那边”
锦渊小跑过去,跳动的衣袍卷起一阵清风。
蛇姬懒洋洋的躲在草丛里补眠,早上去晒了会太阳之后,觉得困顿无比,看到绿油油软绵绵的草地,再也不想动,就变回原形,卷缩在里面补觉。
正睡得开心时,天下起雨来了,淅淅沥沥的雨水把她从美梦里惊醒。
蛇姬慌忙捏起避水结界,一些还是洒到了她的脸上。
“太倒霉了”蛇姬气冲冲的摸了一把脸,手放到鼻子下时,一股不属于雨水的味道传入鼻子里。
不是雨水,蛇姬眸色深凝,把手放在鼻尖,仔细嗅着。
有点呛人,蛇姬不死心的伸出蛇信子,舔了舔手上的液体。
真的是尿,蛇姬怒火冲天,解开结界,正要有所动作,黄色的,臭气冲天的固液混合物突然从头顶洒落。
不偏不倚的,刚好淋了蛇姬一身。
啊啊啊,蛇姬定睛一看,马上抓狂了,这,这分明是屎啊。
就算她没有洁癖,不是那么爱干净,但是不代表她要受此侮辱。
蛇姬愤怒的直起蛇身,两只闪烁着诡异光彩的蛇眼如雷达般搜索着肇事者。
青黑色的蛇,从他的角度可清晰的看到它身上一圈圈的青色和黑色交缠的纹路,提着裤子的锦渊望着足有两米高的大蛇,吓傻了,连裤子都忘记穿回去。
蛇姬微一偏头就看到早已傻眼的锦渊,闻着他身上的人肉香味,蛇姬身上的愤怒变成了喜悦。
蛇姬打量着丹唇皓齿的锦渊,欢快的吐着蛇信子,敢情他是唤醒自己来吃他的。
不错,真的不错。
几十秒的惊惧之后,锦渊迅速的冷静下来,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对方此时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不想沦为对方的口下食,他只能……
“救命啊,你们赶紧来救我”锦渊放声呼救。
好像除了呼救之外,他做不了其它的。
安然和冥君正百无聊赖的等着锦渊回来,太过无聊的安然,还报仇似的玩起冥君的头发。
谁让他们总是玩她的?
不想刚缠了根辫子,正要解下发上的银带,给他绑个蝴蝶结时,锦渊的呼救传来。
“出事了”白衣如天边之云,交睫间远去。
“臭小子,就算你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救得了你”蛇姬得意的吐着蛇信子,一滴滴的口水从上面流下来,滴在锦渊身上。
锦渊心狂跳,快得就要脱离身体,表面上一派镇定,不慌不乱,以一种非常淡定的姿态直面蛇姬。
“不错,看在你乖乖让我吃的份上,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蛇姬蛇信子一伸一缩间已经把锦渊给卷起来了。
怎么还不来?锦渊额头冒出了冷汗,今天他该不会真的要葬身蛇腹了吧?
他死不瞑目啊啊啊。
在他无限哀怨时,远冷如冰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大胆蛇妖,竟敢作孽害人”
霞光万丈中,金光划破碧绿树叶,破碎的叶子宛如星光,花瓣,缤纷落下,洒在仿佛从金乌上飞落的凤凰翎羽上。
凤上一人,白衣纤尘,溢满孤高的圣洁,衣袖轻扬,隐隐金色流光晕染周身,隔绝出疏离的冰冷,莹润的凤眸浸透着祥和慈悲,眸珠轻转,面向蛇姬时,又变为入骨的清冷。
“安然殿下?”蛇姬大惊失色,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在魔林遇到这位未来的战神殿下。
安然神色冷漠,轻扫蛇姬,只需一眼,寒气就流泻而来,面部被白雾遮盖,瞧不清其样貌。
明明之前还跟他有说有笑的人儿,此刻他却觉得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锦渊开始怀疑,自己之前遇到的和眼前的真是同一人么?
雪玉般的手指伸出,摊开,五道金光从指间飞出,分别刺向蛇姬,蛇姬痛得缩成一团,锦渊从其嘴里落下。
金凤扑翅而起,接住锦渊,巨大的鸟头回望他,确定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便高傲的转过头,不再看他。
安然刚想说点什么,冥君出现,眼带急色:“殿下,赶紧离开此处,魔神很快就会来”
她的气息一出,魔神马上就会觉察,到时她想逃都逃不了了。
“闪闪,拜托啦”安然抓住金凤的翅膀,金凤啼鸣,展翼而飞,少顷出了魔林。
“它怎会在此?”远离了魔林之后,冥君才问出心中的疑问。
金凤不是被她遣回去了?
“是哦,闪闪,你怎会来?”安然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她听到锦渊的呼救之后马上就赶过去,想不到刚离开冥君的视线就撞上金凤的翅膀。
顾不了多问,多想,她就带着金凤去救锦渊了。
当然是担心她飞来的啊,闪闪用鸟头磨蹭着安然。
安然眼瞳里碎光轻漾,如流星坠落,还没彻底消失时,金凤突然大声啼鸣。
“我师兄都来了?去魔林找我?”安然周身一震,不复之前的沉冷,小脸上布满了担忧。
“那是魔林,惊动魔神,四大仙君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四小仙君”冥君不高不低的声音响起,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安然听,亦或者只是陈述个事实。
冥君看着那还没到他胸膛处的人儿,忽觉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和空瑟漫入心底。
魔神乱世,战神平世,她势必要被逼着长大。
冥君心有点空,有点麻木,是隐隐预知的,又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