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渊没空去管别人的表情,只见他皱着眉把山下的宫殿也里里外外的找了个遍,仍然没找到人。
心里的焦急更多了。
“师弟,你找什么?”齐浔听到人来报,锦渊下山了,并且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派里乱转,就赶紧过来了。
他是在找什么吗?
“找小然”锦渊倒也不相瞒,言简意赅的回答,其实只要认真听,就能听到他语气里没过多掩饰的着急。
如果她没有跑下山的话,那她能到哪里去?不会是跑到崖边玩,掉下去了吧?
锦渊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
小然?那是谁?不会是师妹吧?
“师弟是找师妹吗?”齐浔不太确定的问。
他从未听他那么亲密的叫过她,故而不太肯定。
“不是”锦渊不指望他能帮上忙,转身就走。
齐浔哪会放过他?之前让他帮帮馨然他都不肯,现如今他居然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心急如焚。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告诉我,小然是谁?打哪来的?”齐浔抓着他的手臂,不依不饶的问。
那姿态,大有正室责问在外找小三的丈夫的架势,一旁的弟子脸色微变,眼珠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众所周知,锦渊的七绝殿只有齐浔能上去,更知道,馨然倒追了锦渊几百年,还是没追到。
莫非……
右护法尊者该不会……人人心里都冒出个恐怖的想法。
“小然就是小然,打哪来的,不是你管的,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袖子自齐浔手中滑落,锦渊走远。
暗处的馨然,把一口银牙咬碎,她知道,齐浔是为她抱不平,在她仙骨被剔之后,全派上下,除了她爹之外,只有齐浔最为上心了。
小然,为何她偏偏要叫这个名字?还能得到他的心,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小然到底是何人。
从河边把人救出来之后,男子就把小然带到一处平地上,他住的洞穴是万不能带她去的。
两手一捏,幻化出一座房子,男子把小然放在房间的床上。
她身上的水,他早用法术烘干,现在只等着她醒来。
一个时辰过去之后,她还没醒的迹象,男子就把她往床里推一点,双腿盘起坐在床的一端,闭上了眼睛。
“嗯”床上的小然动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便传来。
全身无一处不在疼,好像有人在拿刀一片片割着她的肉一样,眼皮沉重得睁不开。
她在哪里?死了吗?好想睡,但是好冷。
感觉到身后异动的男子,转过头,看到女子本来苍白的脸升起不正常的潮红,伸出大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滚烫的温度,灼伤他的手,男子拍拍她的脸:“醒醒,你叫什么?住在哪里?”
她心脉处的仙力浑厚,他没办法帮她疗伤,只能把她送回去。
“小然,七绝殿,夫君”细若蚊子的声音,更像是自语。
七绝殿?锦渊,夫君?他何时多了个夫人?何况她的样子,也不像人妻。
管不了,再这样下去,她就没救了。
很久以后,凌寒想,要是一开始他不管她,那是不是就没有以后的万劫不复?
一开始又是一开始,哪里有什么先知?从来只有后觉。
没找到人的锦渊,打算扩大范围,召唤来重名鸟。
重名鸟迅速停在他面前,速度快得让锦渊不由得多看了它几眼。
重名鸟心虚的垂下头。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锦渊目带厉色,语气也带了冷意。
“我,我下来时好像撞到人了,当时没看清,以为是幻觉……”到后面,锦渊目光越来越吓人,重名鸟说话声也越来越小。
锦渊有一种把它的毛全部都拔掉的冲动。
“你在哪里撞到的?”锦渊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重名鸟马上带他来到潭边,现场凌乱,怪石移位,犹可想象当时的剧烈。
锦渊的目光看向水潭里,重名鸟垂着头站在他身后。
它又不是故意的,他有必要那么恐怖么?
锦渊顺着水找,没多久,找到了小然的发带,握着那白色的发带,锦渊的心跳加速。
这么急的水流,底下石头尖锐,她会不会……
锦渊不敢再想。
男子抱着小然靠近七绝殿,殿外结界坚不可破,他试了无数的办法仍然不能入内。
没办法的他,只能把她放在地上。
“有没有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男子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大石后,盯着她的目光,很是复杂,似是怀疑,又似是纠结。
他干嘛要心软?或许只是感恩她的一挡。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做了那么多,总不能到了这里扔下她不管吧?
锦渊一路寻找,找到了天黑,还是没找到人,他心里的希望一点点的磨灭。
路程越远,希望越渺茫,就算他最后找到了,也只是一具尸体。
“主人,还找吗?”重名鸟看着前面的大湖。
那个人要是真的被冲到了那里,就算没葬身鱼腹也没救了吧?
“回去吧”锦渊闭上了眼睛。
心里有点疼痛,有点不舍,还有点内疚。
以前不曾有过的感觉,现在全都有了。
锦渊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弄明白,又理不出头绪。
“主人,你看”在锦渊垂头丧气时,重名鸟惊喜的看着前方。
锦渊猛然抬起头,顺着重名鸟的目光看过去,他看到了一个黑点。
锦渊刚想细看时,重名鸟飞扑着翅膀落下,卷起一股偌大的灰尘。
地上的人儿完全被尘土覆盖,看不出模样,锦渊却一眼看出,那就是他要找的人。
“小然?”锦渊惊喜的上前,甚至来不及思考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伸出袖子,把她脸上的灰尘擦干净,感觉到那炙热的温度,锦渊下意识的拿起她的手。
源源不断的仙气输进去。
小然身上的温度慢慢平衡,眼皮动了动,有苏醒的迹象。
“小然,醒醒”锦渊不断的摇晃着她。
看他摇晃的那么用力,重名鸟不由得出声提醒他:“主人,你是不是该稍微减轻点力道?我有点担心那女子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