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担任右护法之位”
锦渊此话一出,喧哗的气氛一下变得安静,整个大殿,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
“尊者,不可”
“轻尊者三思”
所有人跪下,哀求声,请求声此起彼伏。
“我决心已定”锦渊目不斜视的从高位上走下来,白袍纤尘不染,随着他步履,摇曳出动人心弦的弧度,仿佛层层漂浮的白云。
五道光从天际落下,耀眼得令人睁不开眼,光芒散去之后,五个俊朗非凡的男子出现在殿前。
恰巧拦住锦渊的去路。
锦渊看着他们,神情很复杂。
四仙一凤扫视了他几眼,目露轻蔑,不屑。
“小小地仙,配得上师妹吗?”南稠双手抱臂,神情七分嘲笑三分蔑视。
安然高高在上,乃六界之首,试问,天地间,有谁配得上她?
“别太痴心妄想”西墨冷言冷语,恰是最伤人。
“也不知道主人瞧上你什么”金凤围着他转了一圈,不住的摇头。
样貌还勉强过得去,但是主人都见过墨云了,其他人应该入不了她的眼才对。
“不知四大星君到访所谓何事”锦渊不卑不亢的问,完全没被他们气势所吓到。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让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然然面前了,她已归位,你不过是她的一个劫而已,过了就过了”
东月平静的开口,诉说着一个对于锦渊来说再残忍不过的事实。
只是一个劫,不是他,也是别人对么?
“她早忘记你了”东月继续操刀,凌迟着锦渊的伤口。
“为什么?”
话刚问出口,锦渊就后悔了,曾经再怎么重要,如今都无关轻重。
他不再是她的谁。
“因为她现在是安然战神”
是啊,她现在高高在上,俯视苍生,他不过是苍生中小小的一员,怎会重要?
四大星君刚走,冥君就来到。
身穿灰袍的男子,玉树临风,头带冕冠,突兀的从地下出现在锦渊面前。
冥君,他见过的。
回想起当日他那番莫名其妙的话,锦渊总算是明白了。
心里有点吃味,她都记不得他了,他们还是轮番来为她讨公道。
他们把她藏得多深,放在多重要的地位才能做到这一步?
“不知你是否记得当日本君跟你说过的话?”
既然忘却,就不要再想起,永远遗忘。
“我后悔了”锦渊直言。
他这辈子鲜少后悔过什么,唯独后悔过这件。
当她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他没有珍惜,就这样放她离开,说不后悔是假的。
“事已至此”冥君在锦渊滴血的心上再加了一刀。
当初所有人告诉她,她配不上他,她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呢?
是不是跟他一样,酸涩,难受,疼痛难忍。
风水轮流转,当初她所承受的,他现在全都尝到了。
原来,竟是这般难受。
“那又怎样,她始终是我的”锦渊说得坚决。
忘了他是么,不要紧,他记得就好,他会让她再次爱上他的。
“是么?你觉得现在的你还能见到她吗?”冥君面带讽刺。
她如今居住在九重天宫之上,那是俯视六界苍生的地方,墨云也进不去。
他觉得他有那个能力进去?
“这不是你所关心的”锦渊大步离去。
应付完那些人之后,后面还有一个齐浔。
“你疯了吗?”齐浔面色疯狂的责问。
“是,我疯了”不然他怎会把自己的大好姻缘给弄丢了?
“你当初答应过你师父的,你都忘了吗?”齐浔沉声说道。
锦渊背对着他,停住了脚步:“如今岷山派并无危难不是吗?而且在答应师父之前,我还曾说过,要永伴她身旁”
整个岷山派,哪里比得上她?
他宁愿背负骂名也要跟她在一起。
“而且没她,就没如今的我”
如果说他真的欠了债的话,也只欠了她的,多到几辈子都还不清。
“你就不怕会没命吗?”齐浔无力的问。
他知道,如今要见她一面是多么的难,那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天梯,他要一步一叩拜,爬到她面前。
曾经他放下豪言壮志,此生绝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今日,又为了谁破例?
“她就是我的命”锦渊头都不回的往前走,步伐坚定。
走到七绝峰的最高处,锦渊身上仙气暴涨,长剑在仙气中旋转,只见它对着虚空一刺,太虚天梯出现。
锦渊双膝跪地,头重重的叩地,表情虔诚。
他知错了,只求老天再给他一个机会。
他会让她幸福的,一定。
她理应得到幸福。
九重神宫中,安然坐在王位上,翻着天书,感觉到太虚天梯的波动,眼眸里白光漫过。
居然有地仙打开了太虚天梯,他是要求什么吗?
正想瞧个仔细,手中天书突然飞离,停在她的头顶,对着她的头,狠狠的一拍。
“天书”安然一把抓住它。
刚有点灵性就跟她横是吗?
安然指尖金光缠绕,天书便牢牢的困在她的指尖。
这下看它还怎么横。
书页自动翻转,似是要告诉她什么,安然再无心去管其它的。
高且长的太虚天梯,至今还没人能爬得上来,她不用太过在意。
“锁神阵”天书停止,三个金光闪烁的字出现。
安然来了兴致,青葱玉手停留在上面,一座阵法就从天书里飞出来。
“以天为阵眼,地为合,封其元神,锁其魂魄”安然细细读着上面的字,脸上绽出一抹艳丽的笑,英秀的凤眼微微挑起。
金凤从外面飞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模样的安然。
有多久,它没看到她脸上有笑容了呢?
自从神帝神后仙逝之后,她再没笑过。
“主人”金凤落到她身旁,声音低低的唤她。
“回来啦?”安然让出点位置给它,示意它坐到她身旁来。
金凤倒也不扭捏,神色自若的跟她分坐王位。
安然顺势靠在它怀里,金凤全身都是毛,故而暖暖的,她喜欢得不得了。
“主人何事这么开心?”金凤碰碰她的脸,冰冷的温度又让它缩回手。
主人越来越冷了,不知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