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
它跟她不能再愉快的玩耍了,它要换个主人。
此主太过重色轻坐骑。
“我不介意,如果有哪位仙家敢收你的话”安然说得随便。
她安然的东西,她倒是要看看,谁有那个胆子敢收归囊中。
主人杀气好重,金凤偷偷的瞧了她一眼,乖乖的把其它小心思收回去:“开个玩笑,主人不要当真”
安然把它拎到眼前,拍拍它的头:“我知道,自是不会当真的”
她这人吧,一当真就会拔剑,一拔剑吧,就会山崩地裂,后果嘛,它是懂的。
“夫人,快到了”锦渊看着前方的黑气道。
“小心点”安然提醒他,锦渊垂眸,刚好跟她的眼神对上,刹那,光华绽放。
见不得他过分痴情的眼神,安然稍微移开了眼:“走吧”
魔都无门,因外面源源不断的瘴气就是它天然的门。
不是妖魔,过不了。
“夫人,你会有事吗?”锦渊有点担心。
她乃神之身,应该是最抗拒魔气的。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金凤嗤笑。
“注意你的态度”安然敲了它的头一下。
她的夫君,不比谁差。
“夫君不用担心,不会有事”进魔都,的确会让她会不适应,会觉得难受,不过那算不了什么,反倒是他。
“夫人忘了,我不是天生的仙”
他特殊体质,不怕的。
安然莞尔,她差点忘了,他曾经是凡人。
被瘴气包围的那瞬间,安然觉得自己处在漩涡之中,千万把利刃迎面而来,偏生她法术被封,浑身无力。
安然凝神聚意,身上的气势不减反增,瘴气像是有意识一般,自动绕开她。
锦渊的手固定在她的腰上,安然缩在他的怀里,不至于倒下。
过了瘴气,一神一仙一凤凰的气息都有点不稳。
不亲身体验过不知瘴气之厉害,远比外人诉说来得恐怖。
仅仅几十秒,安然就神色就恢复如常,锦渊比她差不到哪去。
反倒是金凤,有点虚软的瘫在地上。
安然踢踢它:“去不了就滚回去”
“为了不拖主人你的后腿,我还是回去吧”金凤摆摆手。
魔界真不适合它呆,它收了神气,完全就一普通的鸟,抵抗不住魔都里呼啸奔腾的魔气。
“去吧”安然一挥手,金凤消失。
“夫人,你……”
她还真大胆,在魔都里都敢施法。
“自有分寸,没事”安然四处张望。
魔都和人间的都城差不多,魔来魔往,热闹非凡。
不似天宫,冷冷清清,无事不出宫殿,就算出门也只是到和自己交好的仙人那。
仙人一般都喜静,清心寡欲,不食五谷,不碰烟火,自是无须集市。
魔和凡人没多大的差别,不过是比凡人多了点杀戮,多了点嗜血,也多了点好斗。
“夫人,要不要吃点东西?休息下?”锦渊体贴的问。
“夫君,我不会累,不会饿”安然无奈的提醒他。
她是神啊,他怎的又忘了?
锦渊脸色发白,心上像被什么碾过一般的疼。
她如今是安然,高高在上的战神,不再是当初那个爱恋着他的小女孩。
看他望着她出神,安然挑了挑眉,神色上流露了不悦:“夫君,我是安然”
她不希望他透过她看向别人。
神有神的骄傲,安然有安然的骨气。
从来不做替代品。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不用习惯”安然放开他的手,身影淡去。
“小然”锦渊大惊失色,伸手去抓,然只捞到一片虚无。
就如她死的那天,他冲上前,抓到的也是空气,他就那样看着她,在他眼前灰飞烟灭。
“不,不要离开我”锦渊半跪在地上,近乎痴狂的自语。
安然叹了口气:“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说他不爱她,她感觉到他的深情,说他爱她,她又觉得他是通过她在看另外一人。
她活着的岁月不久,可这上天入地,谁能跟她安然战神并肩?
又有谁有那个能耐,代替得了她?
“你”锦渊静静的看着她良久,似是确定了她的存在之后,方伸手抱住她。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疯狂,如此绝望?
安然闭上眼,回抱住他,场景变换,两人到了魔都一个偏僻的角落。
本想出魔都,但又记起好不容易才进来的,就这样一事无成的出去,太不值得了。
她就是算得这么清楚,理智永远在情感之上。
活了那么久,唯一不按常理出牌的,就是答应嫁给他。
“夫君,我有点后悔了”
旁人她不知道,但是几个师兄对她的心她是知道的,要说世上还有谁对她掏心掏肺的话,非四个师兄莫属。
他们一致反对她嫁给他。
她第一次反抗了他们。
其实,大概,是天宫上太寂寞了,千年不动过的凡心都动了。
隐隐约约忆起,月老说过,人生有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他管的正是人间姻缘,三大喜事之一。
其它两件她是尝试不到了,姻缘倒是可以试试。
“师妹,人和神是不可能有姻缘的”孽缘倒是有。
她跟他纠缠了那么久,还不够么?
她心思灵透,历劫之事不知缘何忘了,可若是坚持要知道,总有办法的。
她却避免触碰,有点逃避似的缩起来,不就是自己都不愿记起么?
那段日子,怕是很苦吧,不然她不会一试图找寻,心里就流过苦涩。
她不是个喜欢追忆的神,不过是场劫数,过了就过了,尘缘已了,她自是不必再牵挂。
“小然也会后悔么?那你是否后悔过爱上我?”
锦渊细细的描绘着她的眉眼,空出来的手不忘搂紧她。
她爱过他吗?安然努力回想,什么都没记起。
“不知了,忘了,夫君,我现在是安然”安然强调。
她有她的责任,要担起六界生灵的安危,要守护天地,唯一不需要的是情。
这一刻,她似是懂了。
“夫君,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飘渺寂音,从虚空中传来,锦渊只觉得怀抱一空,眼前再无那风华绝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