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之中就没有人有恐高症?
大婶没有回答安然,直接从身后推了她一把。
毫无防备的安然,扑通一声掉到了海里。
妹哦,要动作之前能不能说一声?安然从水里浮出来。
“让,让”头顶传来大喊。
安然下意识的抬头,一团黑云从天而降,再仔细看看,娘的,那哪是黑云?分明是人。
动作灵巧的安然,在那人就要砸到头顶的时候,奋力往前一游,堪堪的避过。
“下来之前能不能说一声?”他是想砸死她吧?
一梨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她:“不是跟你说过,到了水里就直接下去?”
安然:“……”
还怪起她来了是吗?
没错,是有人那样告诉过她,问题是她得先认识路!
“走吧,带你去看美人”在安然发难之前,一梨对她招手道。
果然,男人都是好色之徒。
安然跟在一梨的后面,二梨跟在安然的后面,一个接一个,呈一条直线往下垂。
井然有序。
“你们都是训练过的吗?”安然感慨。
就算是仙人,也不一定做得比他们好。
不行,回去她一定要训练下他们,那帮人好吃懒做的,已经快成废物了。
“嗯,人鱼族不喜欢我们散漫,说我们已经够丢人了,为了不更丢人,要走得好看一点”
安然怒,杀气从身上溢出:“谁那样说你们?”
不过是长得好看,就有资本鄙视别人吗?谁给他们那个权利?
浓烈的杀气激得海水微微翻滚,后面的人以为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纷纷避让。
本来截然有序的队伍变得凌乱。
“你怎么啦?”一梨有点不满,偏生不能责怪她,只能好脾气的问。
“没事,继续往前走”不高不低的嗓音,刚好让后面的鲤鱼听到。
沉着冷静的嗓音具有安定人心的作用,本来吵闹散乱的队伍,一下子恢复安静和秩序。
一梨惊讶的看着她。
安然眼眸淡得几乎没有颜色:“走吧”
她是很想救他们出苦海的,不过既然他们都不觉得苦,她又何必自作多情的自找苦吃?
人必先自救才能他救。
越往下游,光线越暗,在暗到一点光都没有的时候,安然眼前一亮,光芒四射。
嵌满珍珠的墙壁,点缀着五彩斑斓的千年珊瑚,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的鱼游弋在其中。
往前再游半刻钟左右,用白玉砌成的门出现。
大门的两边,立着两个身材壮硕,面容狰狞,手拿长枪的大汉。
一梨恭敬的站在离大门边十米外的地方,再不前行。
安然也安分的站在他身后,头垂下,再无任何动作。
“丑鲤族报道,还望鲸鱼勇士通传”一梨朗声道。
“等着”轻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屑。
安然的五指微缩,眼角抬起,唇角勾出蔑视的弧度。
很快,一条人鱼从里面游出来。
苍白的头发,连眉毛都是白色的,脸上布满皱纹,唯有一双眼睛精光闪烁。
虽然容颜老去,但是从眼角眉梢间,依稀可辨年轻时的风姿。
“怎地来得那么晚?门前两边我已经让人稍微清扫了一下,你们把周围的水草全都清理干净,还有路上的珊瑚,全都要擦一擦”
老人鱼颐指气使:“对了,还有这些石子也要扫一扫,扎到脚就不好了”
毛线的脚,这里大家都是在水的浮力下浮起来的,哪里需要走路?
他这未免欺人太甚。
安然心里很是气不过,不过看到一梨那不争气的样子,她选择了沉默。
做的人都不觉得难受,她难受个毛线。
吩咐完之后,人鱼就离开了。
“不是说来观礼的吗?怎么成劳动了?”安然双手抱臂,以一种闲适的姿态站在原地,并没动手的打算。
“好了我们就能进去了”观礼是赠送的,劳动才是主要的。
她就知道,安然翻了翻白眼。
“那你们叫我来作甚?”
他们应该知道,她是不会动手的。
不是娇贵,是怕捣乱,这些事,她没做过。
为了给他们帮忙,她还是不要碰的好。
“你先在这等我们,好了以后我们带你去看人鱼”一梨拍着胸膛跟安然保证。
安然无力,明明是他们想看人鱼公主,怎么到了后面就成了她无比想看了呢?
“那你们快点”安然靠在一边的墙上,闭上了眼睛。
一大早就被他们挖了起来,她还没睡够呢,要休息一下。
刚开始,安然是站着的,后面她干脆爬到墙上去。
果然,还是躺着舒服,安然眯了眯眼睛。
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身上突然传来痛意,好像有什么在敲打着她一样。
安然睁开眼睛,高高挥去的竹竿要再次落下。
眼疾手快的,安然伸手握住,眼眸微垂,就看到了底下的老人鱼。
安然冷冷一笑,目光邪妄而危险,只见她指尖寒光一闪,竹竿碎裂。
仙剑从她袖子里飞出,直指老人鱼。
在距离他眉心只有一厘米的时候,仙剑陡然转了个弯,在老人鱼的身上刺了一剑。
“抱歉,我这人脾气不是很好,要不是看在今日有喜事的份上,就不是一刀了。”安然手臂微伸,仙剑就回到她手中。
与她心意相通的仙剑,无须法术,她一样能驾驭。
粗布麻裙的女子,站在墙壁上,神色傲然,宛如高高在上的天神,睥睨苍生。
老人鱼有一种俯首叩拜的冲动,而他,也的确那样做了。
当他把腰弯下去的时候,瞬间清醒过来。
他是怎么了?怎会做这些奇怪的事?
老人鱼抬头,正要质问,墙头上,哪里还有安然的身影?
暗处的角落,安然呼吸放轻。
要是她一个人的话,她肯定灭了那不知死活的人鱼。
可惜她现在不是,她现在跟丑鲤一族息息相关,她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害了他们。
老人鱼很想找安然的麻烦,不过想到她刚才恐怖的样子,老人鱼放弃了那样的想法。
来来往往的人接待了那么多,他也算是有见识了,直觉告诉他,刚才那女人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