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遇上，不如说是看见。



    临近黄昏的集市，店铺仍开着，古街之上有几个小贩沿街叫卖着。姬灵月提着刚买的糕点，隔着老远，便瞧见了衣衫褴褛一身狼狈的白诺。



    倘若不是她曾经将白诺的容貌记得太清楚，恐怕一时间都认不出来。



    从前的白诺，总是身着一身光鲜艳丽的衣服，珠宝翠玉满头，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高高地昂着小脑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尊贵的狐族公主。



    而现在的她，灰扑扑的裙子沾染着泥泞的土渍，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简简单单的用两根木棍和一条麻布束起，额前和耳边凌乱的发丝遮住了那双眼睛。



    若是仔细闻，除了恶臭的味道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她整个人安静地站着，目光直直盯着前方的肉包子铺，吞咽着口水，但却没有迈步。



    看样子，应该是饿坏了。



    姬灵月顿下脚步，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发现白诺身上连空间戒指都没有了，而且丹田被毁，修为被废的一点不剩。这种情景，似曾相识。仿佛见到了曾经被二伯和二伯母的人追杀的自己——同样的小心翼翼，同样的孤苦无助，同样的饥寒交迫，同样的受人白眼。



    “要买就买，没钱滚一边去~”许是白诺身上的味道太大，惹得行人纷纷避让。包子铺的生意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老板不由皱眉驱赶着。



    白诺垂下头，恋恋不舍地慢慢后退几步，一不小心，撞上了背后的行人。



    尖锐的女高音冲上云霄。



    “靠，没长眼睛啊，本小姐这身衣服金贵的很，撞脏了你赔的起吗？咦？你不是……白诺吗？”原本紧张着自己衣服的女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兴奋，用力钳起白诺的下巴，然后眼中笑意更盛，“真的是你啊，白诺。”



    白诺这两个字瞬间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周围的人渐渐聚集围拢过来。



    她一边重复着对不起，一边努力垂下头，拼命往后退去，想要逃离。可那女子有灵力在身，只是看似随意抓住了白诺的肩膀，便让她离不得半步。



    女子下手很不留情面，尖锐的指甲刺进了她肩上的皮肤，灰不溜秋的衣服上又多了一块暗斑。



    女子的话更不留情面：“我听说你被狐族废了修为，刚开始还不信，毕竟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不会这么不留情面。没想到今天看到你，才知道这居然是真的。你娘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是去天牢里找老情.人儿了？”



    白诺身形一颤，睫毛垂下，眼底闪过暗暗的血红色仇恨。她娘，被她唤了几十年爹爹的人派出的杀手杀死了，现在，估计尸体已经被林里的野兽啃得一干二净。



    “狼戚戚，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我娘不是那种人。自从嫁给我爹后，再也没有和司英毅有过来往！”



    狼戚戚撇了撇嘴：“这年头，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了。”



    白诺双目喷火。



    这样的眼神让狼戚戚很不爽。她刚想出手教训一下白诺让她认清自己的地位，而后忽然想到了更好的主意，眼珠一转，双手环胸，倨傲道：“说吧，你弄脏了我这裙子，怎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