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慕总不慕总的，以后我们私下里，你就叫我慕叔叔吧。”慕真才亲切地拍着韩明的肩膀，满脸和蔼之色，像是一个长辈在鼓励自己的小辈一般。



    “好的，慕叔叔。”韩明也不矫情。



    “你有事的话，那就去忙吧。等你什么时候有空的，再来玩。”



    慕真才不知道怎么的，情绪不怎么高。也许是看到了韩明，让他想起了曾经封存在记忆深处的那些事情。他原本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希望了，可是看到韩明，他突然觉得，自己还可以试试。



    “小丫头，明天见了啊。”韩明把桌子上的八十万现金提着，跟慕思雨打招呼。



    慕思雨没想到他在父亲面前还敢说自己小丫头，原本因为韩明拒绝去自己家而感到微微失望的她，顿时脸上一红，被一阵羞怒所取代。当着父亲也不好发作，只得狠狠地瞪了韩明一眼。



    趁着父亲不注意，她突然抬起脚，在韩明的脚上重重地踩了一下。



    “哎哟。”韩明痛得险些大叫。



    慕思雨打了胜仗般脸现得色，朝他挥了挥小拳头，如果以后你再敢叫本小姐小丫头，要你好看。



    “慕叔叔，那我先走了啊。”



    韩明跟慕思雨之间的小动作，慕真才并未注意，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好，路上慢点。”



    现在时间已经六点多钟，按照陆灵芳的说法，今晚那帮人应该是七点钟去她家要钱。不过龙恒小区离这里并不远，打车最多半小时也就到了，也能赶得上。



    他当即找了辆的士，一头钻了进去。八十万到手了，这点儿打的费韩明已经不在乎了。



    ……



    “对不起林少，我们今天打听了一天，但是那小子好像就是凭空冒出来的，根本没人知道他是谁。”黄毛手上绑着绷带，满脸苦闷地说。



    “一天了还没打听到？废物，都TMD废物，老子养了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跟老子后面吃干饭的啊？滚，再去打听，TMD打听不出来，你也不用回来了。”林少一头包在白布中，满脸激动愤怒。



    一天了，他这一天过的是怎样的煎熬，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把韩明给揪出来，然后对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



    龙恒小区，陆家。



    昏黄的灯光照射在白色的墙壁上，一家三口围着破旧的四方桌子，没有人讲话。



    陆老汉的背比以前更驼了，窝在卓拐角，不停地抽着五块钱一包的绿南京。阵阵烟气将他整个身体笼罩在烟雾中，五十岁的年纪，已经半边头都白了。



    陆老汉老成守旧了一辈子，养了个儿子去年出车祸死了，现在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居然也要被人抓过去抵债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当时自己脑袋真是给狗啃了啊，竟然听信了二麻子的话，以为自己运气无敌，地下**就是自己发家致富，彻底告别贫贱的好地方。谁想到，这一切都是局，一个用来引诱自己不断堕落的局。



    陆老汉的妻子抱着女儿呜呜地流眼泪。



    这陆家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如果有可能，她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抵债。



    “爸，妈，你们不要担心啦，我今天找到一个大哥哥，他是专制黑涩会的。他说他今晚会来，帮我们的。”陆灵芳天真地说道。



    “你在哪儿遇到的大哥哥啊？”陆妈妈擦了下眼泪，不大相信女儿的话。



    “我在公交车上遇到的……”陆灵芳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她自己也没了信心。现在都已经六点四十了，那大哥哥还没来，他是忘记了吗？还是他故意骗自己呢？



    陆妈妈叹了口气，继续抱着女儿的头哭起来。



    忽然，一阵轰隆隆的敲门声响起。



    “陆老头，快点开门。”



    陆家三口人身体同时一抖，顿时面如土色。陆老汉倏地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菜刀，站到了母女俩的前面。



    “你们进房间去。”陆老汉事到临头，激发了汉子的血性，佝偻的身子一下子挺直了。



    轰隆一声响，门被直接踹开了，冲进了七八个大汉。这七八个大汉每一个都比陆老汉高，每一个都比陆老汉壮。



    “哟呵，陆老头，你拿着菜刀这是什么意思啊，是想跟我们做对吗？你可想清楚了啊，现在我们只要你女儿去陪我们老大几夜，这事儿啊也就算了。你要是敢不识抬举，明天一大早，你全家都被丢进大河里去。”为首的一个身上刺左青龙右白虎纹身的光头冷冷地说道。



    噗通一声，陆老头的刀掉在了地上，他直接跪倒在地。



    “虎哥，不，虎爷，求求你，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放过我们吧。我老头儿以后做牛做马，也会还你们的钱的。”陆老头不停地磕头，很快头上流满了血。



    光头嘿嘿冷笑道：“陆老头，你还搞不清状况吧？我就用现在行情跟你算利息，也一个月也要五分。十万块钱，一个月你们要还五千，你们能还的起吗？我说老陆，大家和气生财嘛，我们老大看上了你闺女，你大方一点这不就完了？现在外面女孩子，交五六个男朋友那不是很正常？你就当你闺女做我们老大的女朋友，我们老大一开心，你陆家出头之日就指日可待了啊。”



    陆老汉全身都在发抖，既是愤怒，又是悲哀，又是痛恨。



    “虎哥，我保证，一年之后我肯定还你钱。利息也还，我就算去卖肾，我也把利息给你。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



    光头脸色阴沉了下来：“陆老头，你TMD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招手道：“去，把小妞儿抓走。”



    身后的两名大汉就走上前，伸手就去抓陆灵芳。



    “不要。”陆妈妈紧紧地抱着女儿。



    陆灵芳却忽然平静道：“我跟你们走就是了，放过我爸爸妈妈。”



    “闺女，你瞎说什么话。”陆妈妈急道。



    陆灵芳挣脱了妈妈的怀抱，说道：“虎哥说的对，现在外面女孩子，交几个男朋友还不正常。爸妈，你们就当我跟他们老大处对象了。”



    她微微叹息，心里想，大哥哥，本来我想把第一次给你的，只要你帮我把这个难关过去，我愿意跟你一辈子。但是……唉，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其实她早就想通了，否则今天也不会看到韩明的时候，说只要韩明给她钱，她就愿意陪他睡觉。既然横竖都要被他们老大侮辱，甚至被很多人轮流侮辱，那不如找个自己看得还顺眼的人，把自己第一次卖给他。总算对自己而言，还可以当作是一次怀念。



    韩明到现在还没由来，她已经绝望了。即将迎接她的，会是怎样的黑暗，她都不敢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