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燕如萱没再闹,木然的随着杨芝兰往清萱殿的方向走去。
茯苓一直躲在西霞宫旁的大树后,看着太后一行匆忙离开后,才走到专供下人进出的后门处等着。茯苓才刚到一会,就看见姚蝉提着一个水桶走了出来,在门边左右看了一会,姚蝉把木桶放在门边,朝着她跑过来。
时间这么短她就出来了,茯苓担心有变,急道:“拿到了吗?”
“嗯。”姚晨从袖间拿出一块白玉印鉴,递给茯苓,茯苓看了一眼确实是太后杨芝兰的私印。茯苓从怀里掏出几张类似信笺的纸张,打开之前抬头看了姚蝉一眼,姚蝉立刻明白,赶紧转过身去不敢瞄一眼,甚至背对茯苓走出去两三步,警惕的看着四周,将茯苓的身影挡在身后。
这人处事谨慎进退得宜,能为主子所用,绝对是一件好事。时间紧迫,茯苓也不再分神多想,赶紧把印盖上是正事。茯苓一边盖印鉴,眼光不经意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这……这竟然是太后与燎越七皇子的私信往来?茯苓的手不禁抖了一下,楼夫人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果然高明。
确定都盖好了,茯苓将印鉴递给姚蝉,急道:“快送回去。”
“是。”姚蝉手心都是汗,也不罗嗦,沿着原路摸回西霞宫。
姚蝉今日偷了印鉴,便算是真是投靠了主子,这事若能圆满完成,她就是主子的人了,如此一来她也就不用死了,茯苓暗暗松了一口气。将印好的文书折好塞进前胸的衣襟里,朝着北门跑去。
茯苓一路都很小心谨慎,好不容易看到了北门,脚下的步子也越迈越大。
“站住。”一声严厉的男声呵斥,茯苓停下脚步,心思回转,这里是北门,听身后的脚步声,应该是一队在宫门口巡视的侍卫,茯苓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衣襟,确定没有异状,才转身面对身后的人。
身后确实是一队十人的近卫军,站在最前面的人应该就是刚才叫住她的人吧,茯苓微微抬头看向那人,立刻对上一双默然的冷眸。
明泽……茯苓暗叫一声糟,怎么又遇上他!茯苓不自觉的握紧了手心。
茯苓看到明泽暗暗叫糟,明泽看清茯苓的脸也同时皱了下眉,只是很轻,若不是对他十分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所以在茯苓眼中,对上的就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
想到怀里揣着的东西,茯苓有些紧张,怕被明泽看出异常,她微微低头,没敢和明泽对视。
为了今日方便行事,茯苓穿了一身素雅的浅蓝宫装,和普通宫女看起来没什么区别,所以她转过来久久不说话,明泽身后的侍卫已不耐烦了,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到这来干什么?”
茯苓看了看天色,已快到关宫门的时间了,这个时候宫门一般都只许进不许出,本来她早已打点好,中午的时候她就出去过一次拿那几张信笺,现在出去守门的人肯定也不会拦她,谁知会碰上巡视的明泽。
心下思索了一番,茯苓看向问话的侍卫,微笑回道:“我是清风殿的女官茯苓,清妃娘娘最近孕吐得厉害,想吃些酸枣蜜饯,可宫里的御厨总弄不出娘娘喜爱的口味,昨日楼相夫人带了些进宫,娘娘很是喜欢,所以今儿个让我再去拿些。”说着,茯苓亮出了能证明她身份的白玉宫牌。
一听是清风殿的人,还是女官,问话的那人脸色立刻就变了,收起了不耐烦的嘴脸,呵呵笑道:“原来是茯苓姑娘,还有半个时辰这北门就要关了,按照规矩这时候已经不能出宫了,您看要不明儿一早您再出去?”
茯苓面露难色,叹道:“本来明儿个出去也没什么,只是清妃娘娘近日都没有什么胃口,就喜欢吃这东西,我只出去一会就回来,各位行个方便吧。”
“这……”那侍卫看了明泽一眼,见他没有发话,侍卫为难的笑道:“这实在是不和规矩。要不您有令牌吗?若有令牌自然另当别论。”
宫中女官地位本来就高,偶尔出宫一会,主子们是默许的,宫门的侍卫一般也都不拦,谁会随身带令牌?再说令牌主子已经给了楼夫人,她肯定是没有令牌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茯苓有些急了,若是宫门关上了,她就真的出不去了。心里急,茯苓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耐着性子回道:“皇上赐了进出宫闱的令牌给清妃娘娘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令牌自然是有的,只是今日娘娘催的紧,出来得急,没带而已。”
“这……”那侍卫再看向明泽,一直不动如山的人终于出声了,“快关宫门了,你们再四处巡视一遍。”
“是。”几人暗松了一口气,清妃娘娘现在正得势,若是不让茯苓出去得罪了娘娘,他们可没好果子吃,若是让她出去又不和规矩,上头怪罪下来他们也承担不起,现在有明泽顶着,他们乐得躲远些。
待那几人走远了,明泽也不拐弯抹角,冷声问道:“你出宫要干什么?”
显然刚才她说的,人家一个字也没信,茯苓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人果然难缠。楼相的事,明泽不可能不知道,真真假假混着说,应该更能取信于他。茯苓四处看看,确定身边没人了,才小声回道:“楼相出事,昨日楼夫人进宫哭诉了一番,清妃娘娘说要出宫陪楼夫人,皇上大怒,下令不许娘娘出清风殿,娘娘心里挂念楼夫人,所以让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