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鸣喃喃地说道：“病人这条线已经查过了，没有继续掉包的。”



    周涛吼道：“那就去查别的，下水道、锅炉房、冰柜，统统都去查。”



    一群警察立刻就跑出去了，周涛朝张家栋竖起大拇指，然后也匆匆地出去了。



    赵广安拍了拍张家栋的肩膀，说道：“小张，有没有兴趣来当当警察？”



    张家栋苦笑着说道：“领导，说句实话，我在部队干的时间太久了，有点腻了，想换个宽松一点的环境，自由自在的生活。”



    赵广安遗憾地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人各有志，这是勉强不了的，只是，真的有些遗憾，张家栋真的是个好苗子啊，又是部队出来的，人又有情有义有正义感，而且还灵活机变，简直天生就是干警察的料子嘛。



    可惜张家栋不愿意。



    这时李玉珠插话道：“领导，张家栋虽然不干警察，但是他可以当个编外警察啊，不用占编制、发工资，而且藏在暗地里，更方便工作。”



    赵广安顿时明白李玉珠的意思了，扭头看向张家栋。



    张家栋不明所以，但是他绝对不想再往身上增加约束，所以果断摇头拒绝。



    赵广安哈哈一笑，拍了拍张家栋的肩膀，低声说道：“算上贝书记和周队长，这件事就我们五个人知道，回头我给你弄个警官证，不过你要收好了，轻易不要暴露，从今天起就算不用上班的编外警察了。”



    张家栋一听赵广安这番话，顿时急了，都说了不想当经警察，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不过张家栋不是为当警察而紧张，他是不想再受到纪律的约束，不想被没玩没了的任务给捆住手脚。见义勇为，见到不义就可以勇为，但如果每天都主动寻找不义，张家栋觉得自己的正义感还没强大到这个程度，而且也太累了。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张家栋对集体生活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每天都是训练——执行任务——再训练——再执行任务，虽然枯燥单调，但是久了也就习惯了，总之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自己不要长脑子就行了。



    自从退役来到社会上以后，张家栋的心态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灯红酒绿、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彻底感染了他，他开始越来越强烈的希望为自己而活，自己掌握自己生活的节奏和质量，自己决定跟什么人相处，在什么公司上班，去那里旅游，和什么人恋爱……以前所谓的人生目标和生命意义都不存在了，重要的是享受生活，快乐生活。



    所以现在赵广安一句“编外警察”，顿时让张家栋提高了警惕。



    赵广安看到张家栋满脸的着急，顿时就气的笑了，指着张家栋没好气地说道：“你个臭小子，知道有这个身份能给你带来多大的便利吗？就算你是部队退下来的，也不用这么死心眼吧？真不知道我们的最美警花，是怎么看上你小子的。”



    张家栋顿时“啊”的一下，连忙说道：“赵局长您可千万口下留情，我跟李警官真是一丁点儿的关系都没有，谁对谁都不感兴趣，。”



    赵广安却是会错了意，以为张家栋才刚反应过来李玉珠喜欢他，顿时就有些无语，语重心长地对张家栋说道：“我是知道小李的，我们的最美警花一年到头的扑在工作上，这是我们的荣耀，也是我们的一块心病，你啊，如果对小李有意思，就一定要珍惜这份感情。”



    张家栋见不是事儿，这个必须要下狠手整清楚了，不然以后就要被人硬生生地套牢在李玉珠这个工作狂身上了。



    逼到份儿了，张家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叹道：“赵局长我发誓，我和李警官真的什么都没有，如果我喜欢李警官，就叫我出门就让车撞死，喝口水就呛死，一下雨天打五雷轰反正不得好死。”



    听到张家栋已经被逼的发毒誓了，李玉珠顿时脸色铁青，周涛目瞪口呆，赵广安也彻底傻眼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赵广安扭头看看李玉珠，再看看周涛，李玉珠低着头不吭声，周涛也愕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不过王鸣都已经跑出去忙了，他也不可能再往王鸣看，只好挠着头，不敢说话了。



    赵广安没好气地瞪了周涛一眼，咬牙说道：“这样啊，是我误会你们了。不过小张啊，话也不要说的那么绝对，现在你不喜欢我们小李，万一以后喜欢了呢？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哈哈。”



    周涛连忙跟着赔笑起来，心里已经懊悔死了，妈蛋，谨慎了一辈子，最后竟然在这件事上翻了船……唉，真的不怪我啊，谁见了工作狂找到对象不吃惊嘛。



    张家栋可不敢留下任何一点缺口，这件事必须要砸死才行。



    于是张家栋用坚定无比的语气，又强调了一遍：“赵局长我发誓，我和李警官真的什么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可以指天发誓，今后如果我喜欢李警官的话，就叫我出门就让车撞死，喝口水就呛死，一下雨天打五雷轰，反正不得好死……对了我再加一条，以后我如果喜欢李警官的话，就叫我们老张家断子绝孙。”



    赵广安张了张嘴巴，看看一脸坚决的张家栋，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无话可说了，张家栋都已经发毒誓发到这种程度上了，他现在连下台阶的话都不敢再说了。



    李玉珠强忍着眼泪，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周涛等李玉珠走了以后，怒气冲冲地对张家栋吼道：“卧槽，你小子是不是以为替我们警方的忙，就可以随意侮辱我们警察了？你小子还有没有人性？”



    张家栋叹道：“是你们逼我的……你们不逼我，我过阵子离开深州，这事儿自然就慢慢淡了。你们非要逼着我承认一个没有的事情，现在又怪我说话狠，你什么意思啊？当警察的就能随便诬陷别人吗？”



    周涛顿时哑口无言。



    赵广安皱眉道：“你要走？”



    张家栋点了点头，说道：“等这件事了了，我就离开深州。”



    赵广安摇头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小的挫折，应该承受的起才行，我劝你还是不要离开深州，我刚才的提议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要强调，给你编外警察的称号不是因为李玉珠的关系，而是你有这个能力和正义感，这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好处的事情。



    如果中间有什么误会，我们澄清就可以了，不要一时不爽就甩手走人，这种态度其实是逃避问题，而不是积极地解决问题……我人老话多，说话不中听你可别忘心里去，你当不当编外警察没所谓，但如果能帮你在性格上有多改变，我相信以你的潜力和能力，一定会有更大的作为。”



    张家栋想了想，郑重地向赵广安表示，他会认真考虑，刚才赵广安的那番话，张家栋真的是受教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已经足够了，三人刚要离开房间，房门突然被推开了，王鸣满脸怒容地冲进来。



    “找到郑信了？”周涛顿时反应过来，王鸣这小子这个表情，肯定是有收获了啊。



    “找到了，在锅炉房的炉子里塞着呢，人硬是给折成俄罗斯方块了，死的透透的，下手的人可真狠。”王鸣有些愤愤地小声说道。



    “死了？也对，对方肯定一开始就打着灭口的主意，肯定是怕郑信说出什么来，”周涛叹了口气，钦佩地看了张家栋一眼，说道：“家栋，你说的是对的。”



    “法医已经在忙了，小张，一起过去吧，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什么线索。”赵广安热情地招呼张家栋同去。



    杀手郑信是张家栋亲手抓到的，尸体也是张家栋建议以后，才能这么快找到，张家栋当然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位，大家都想听听他现在有什么新的建议。这个时候张家栋是不是警察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刑警队的诸位都服张家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从十几层楼上跳下来的。



    张家栋笑着说道：“别客气，破案还是靠你们，我就是提点建议。”



    很快来到锅炉房，这里已经有很多专业人士在忙碌了，张家栋看了一圈儿，也没有什么头绪，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有什么好说的？郑信倒是对他说了一个地址，和一个人名，但是现在张家栋不方便去，也没打算告诉警方。



    原因很简单，就算告诉了警方，人家会不会信？会不会泄密？就算一切顺利，还是破不了案子，因为单靠深州警方，根本就没可能干掉这么神秘又庞大的一个境外犯罪集团。



    张家栋在狼牙特种部队服役的时候，就跟这种境外的犯罪组织较量过，深知他们的能量有多可怕，那必须要调动精锐的国家暴力机器，集中整个国家的资源，才有希望将之连根拔起的。



    而且一旦打蛇不死，恐怕就永远没有机会全歼敌人了，那些可怕的对手会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牢牢地盯着你，伺机报复你。



    华夏毕竟不是米国那样的超级大国、世界警察，有些地方暂时还是力所不能及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家栋自己是有父母亲人的，他的战友也拖家带口生活呢，他可不想把这么多人的安危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这件事情到了现在，张家栋觉得，已经到了必须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