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东方博在要对姜云讲述魇兽来历的时候，有过短暂的犹豫。
原本姜云还奇怪，大师兄在犹豫什么。
但是现在，随着自己喉咙之中卡着的那个字，他已然能够明白，为什么大师兄要犹豫了。
因为，那个字，是古
幻域之中，最强大的是魇兽，而除去魇兽，就是九族。
可九族之外，或者说，能够和九族，能够和魇兽相抗衡的一个庞大的族群，只有古了
古，虽然据说是源于苦域，是第一批修士，但那都是据说，都是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证据。
哪怕是到现在为止，就算是自己获得了古之传承的姜云，都不知道古的真正来历。
如果，古是地尊手下的第十族，或者是被第十族镇压的大帝，那关于古的一切，就能说的通了。
将之前东方博安在魇兽身上的假设，放在古的身上，也同样能够成立。
古，作为地尊手下的第十族，被北地尊放弃，故而决定反过来报复地尊。
古自己无法开创梦境，就放出了被他们镇压的魇兽，甚至都有可能是和魇兽达成了某种交易，让魇兽去开启梦境，但古要成为这个梦境之中，最强大的存在。
于是，这才有了苦域，以及其内无数生灵的出现。
至于后来苦域修士发动了伐古之战，这其中的原因，恐怕也不仅仅只是为了灭杀古。
因为，古是逃往了四境藏。
有一百零八个集域，古偏偏逃往了四境藏所在的诸天集域，真的只是巧合吗
古的目的，是不是也是为了争夺四境藏
抛开一切疑惑不看，这种可能性，姜云还可以接受。
而不管是他，还是东方博，都有些无法接受的，则是另一种可能性。
也就是古，是被魇兽镇压的。
九族镇九帝，那如果第十族是魇兽，那他镇压的应该也只是一人，不是一族。
古中最强大的，并且还兼具古之四脉的人，只有古不老
古不老，是姜云，东方博，司徒静和轩辕行的师父
“不可能吧”姜云伸手用力捏着自己的眉心道“古，最大的可能，就是第十族，不可能是被镇压的人。”
“毕竟，古有四脉，有那么多人，是一个庞大的族群。”
“而魇兽只有一个，魇兽是大帝，被古镇压，这才最为合理的解释。”
东方博的脸上难得的没有了笑容，看着姜云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也希望是这个可能。”
“不过，还有一些事，我还没告诉你。”
“还有什么事”姜云抬头看着东方博，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东方博指了指自己道“我是四境藏的器灵，你二师姐，是地尊的女儿”
“嗡”
姜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都是要炸开来。
二师姐，司徒静，竟然是整个幻域背后最大黑手，真域三尊之一，地尊的女儿
这个消息，对于姜云来说，实在是太具冲击性了，让他一时之间，根本都无法接受。
不过，他倒是明白，为什么当东方灵看到二师姐的时候，会吓得都立刻跪下，极为的敬畏了。
地尊之女，地位何其崇高
东方博接着道“不是我自夸，我和你二师姐，应该是对于地尊来说，最重要的人了。”
“如果有人能够将我们控制，那就掌控了四境藏，甚至还能威胁到地尊。”
“不可能”姜云豁然站起，双目通红的看着东方博道“师父，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他自然已经明白东方博话中的意思。
师父之所以要将东方博和司徒静收为弟子，其实就是为了报复地尊。
这让姜云更不能接受。
东方博笑着道“我没有说师父就是这样的人，我只是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还需要你我共同去探寻。”
“好了，关于魇兽的来历，我们就说到这里，接下来，我们言归正传。”
“当年，四境藏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就是一片虚无，没有诸天集域，没有苦域，没有生灵，更没有什么幻域。”
“四境藏内的生灵，都认为这天地间，只有他们生存的这一个世界。”
“而九族也好，十族也罢，当时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地尊给抛弃，当成了棋子。”
“也就在那个时候，地尊竟然来到了四境藏，带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就是潘朝阳”
“地尊的到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有身为器灵的我，还有灵儿被他召见了。”
“原本，我以为地尊来此，只是为了带他女儿，来看看他养道的结果，那时我还在心里想过，地尊未免也太着急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地尊带他女儿来此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制作一块碑”
无上碑
姜云脑中立刻想到了这块碑。
东方博悠悠的叹了口气道“不错，就是无上碑，它真正的名字是寻修碑，为了寻找全新的修行之路而存在的碑。”
“只是，单凭一块碑，哪怕再具备神通，也不可能让其自行感应到新的修行之路的诞生和出现。”
“因此，因此”说到这里，东方博的声音微微颤抖了起来，但依然坚持着往下说道“因此，地尊将其女儿的肉身，以及魂，一分为二，一半融入了无上碑中。”
“然后，他又封印住了他女儿另一半魂中的修为和记忆，将那一半的魂，送入了四境藏的轮回之中。”
“地尊之女，实力自然不会弱，这样一家，无上碑就能自行感应到新的修行之路的诞生，并且将每个能够在某条修行之路上取得成就的修士的名字记录下来。”
听完东方博的这番话，姜云的身体都是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虽然他早就已经想到，到了地尊那种身份和实力，根本就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性命了。
可他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牺牲，虎毒食子
地尊之女，何等荣耀，甚至日后都有可能同样称尊。
然而，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融入了一块碑中。
二师姐如果记不起来这些记忆也就罢了，可她如果记起来，那她的心中，该是何其的痛苦。
看着愤怒的姜云，东方博却是已经平静了下来道“你二师姐已经记起了一些过去的记忆。”
“恨与不恨，那是你二师姐的事情，我们不要去干涉。”
“她如果想要报仇，我们自然全力相助，她如果不想报仇，我们我不要擅自去替她报仇。”
姜云闭上了眼睛，默默的点了点头。
沉默良久之后，东方博也接着往下说道“地尊制作出了无上碑，将其留在了四境藏后，便去了九族的住地，用九族囚禁住了潘朝阳”
“不过，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当我知道的时候，潘朝阳已经被囚禁，九族也是变成了空无一人。”
“后来，地尊离去，同时，他也出手，将我，以及整个九族和九帝，全都陷入了昏迷。”
“其间，我醒来过一次，是潘朝阳唤醒了我。”
“我醒来的时候，无比的虚弱，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
“但我知道，四境藏之外，多了一个庞大的世界，所以我拼尽力量，将九族族地，以及灵儿和潘朝阳，从四境藏内剥离了出来，将他们送了出去。”
“之后，我又陷入了昏迷，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祭族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