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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掩唇轻咳了两声, 手指了指内室, 福顺立刻会意地将他扶到了榻上。
看到楚离睡下了, 秦依依站在门外, 朝秦昭道:“大哥,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等着刘大夫就行了。”
秦昭点点头,交代道:“我去铺子里转转, 一个时辰后回来, 若有什么事,就让下人来找我。”
“好。”秦依依答应下来。
秦桑一听秦昭要去铺子里,这边好看的表哥也睡下了,没什么看头了, 连忙抱住秦昭的手臂, 央求道:“大哥我也要去, 你带我一起去吧。”
秦昭是真的有事要去处理,不是去玩的, 带着秦桑只怕不方便,顿时无奈道:“你一个女孩子不在家里好好待着,整日往外头跑, 就不怕将来嫁不出去吗?”
“我才不怕呢。”秦桑不肯松手, “好哥哥, 我都在家里闷了好几日了, 你就带我一起去嘛,我保证不会给你惹事的。”
秦昭摇了摇头:“不行,爹今日也在铺子里,我若带你过去了,回来又得替你挨骂了。”
一听说秦穆也在,秦桑立刻不求了。大哥她不怕,可是爹爹……一想到被爹爹发现自己偷溜出去玩,回来一定又会让她抄什么《女诫》之类的她就头疼,她最不喜欢写字了!
“那好吧。”秦桑可怜巴巴地放开了他。
“乖。”秦昭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好陪着依依照顾表哥,大哥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秦昭走后,没过多久刘大夫就来了,他简单为楚离诊治了一下,出来的时候面色稍显沉重。
“大夫,我表哥的身子如何?”秦依依上前询问。
刘大夫摇了摇头:“这位公子的脉象很乱,时有时无,老夫行医多年都未曾见过如此奇怪的症状。敢问姑娘,这位公子从前可有得过什么顽疾?”
秦依依如实道:“我表哥十五年前意外落水,后一直昏迷不醒,直到前些日子才醒来,会不会与此有关?”
刘大夫来之前并不知道楚离的病症,乍一听说他昏迷了十五年还能醒来,微微有些惊讶:“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秦依依点头。
“那可就奇怪了。”刘大夫摸了一把胡子,“昏迷了十五年还能苏醒的病人,老夫可谓是闻所未闻。一般来说,一个人若是昏迷三日还未苏醒,他身上的血管便会开始僵硬,昏迷十日后,浑身血脉堵塞不通,几乎与死人无异。而这位公子……”
刘大夫没有再往下说,秦依依对医理不通,也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一直跟着刘大夫一起出来的福顺道:“我们公子醒来以后身子大不如前,走几步路都会累,每日几乎有十个时辰都是在昏睡,大夫可有什么法子替我们家公子治治?”
刘大夫道:“听小哥之言,公子乃是大病初愈,身体虚弱所致,老夫就先给公子开一些温和的补气益血之药,服用一段时日后,若有好转,老夫再来给公子仔细检查。”
“多谢大夫。”福顺连忙道谢。
送走了刘大夫,秦依依把药方交给了丫鬟,福顺不放心,非要跟着一起去,他是楚离的人,秦依依不好阻拦,便也随了他。秦桑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就待不住了,也跟着一起去抓药。
楚离其实并未睡着,只是在车上颠了多日,身子微微有些不适,大夫给他诊治的时候他也有所察觉。
稍事休息,睁开眼睛看到秦依依独自在门口徘徊,楚离笑了笑:“表妹怎么不进来坐?”
秦依依从小读过的书不少,很早就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更别说她还带着前世的记忆,闻言略觉尴尬:“我在外面就好,表哥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屋里沉默了一瞬,秦依依才又听到楚离的声音:“我有点渴,劳烦表妹替我倒杯水来。”
倒了水,秦依依小心翼翼地端进去,只见楚离已经自己靠床坐了起来,看到她进来,目光便从窗外移到了她的身上。
十三四岁的丫头,少女身段刚刚形成,走起路来步履轻盈,端着茶杯的手白皙柔嫩,肤如凝脂,让楚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句话: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
想着想着,秦依依已经走到他的身边。
“多谢。”楚离从她手里接过水,抬手的时候,袖子翻了一截下来,露出了骨瘦的手臂,手腕上还带着一串紫檀木佛珠,颗颗浑圆饱满,光滑明亮。
秦依依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佛珠,不知不觉就多看了几眼。她并非信佛之人,但之前在将军府的时候,曾有人送了两串佛珠给将军,将军便给了她和柳慧一人一串。听下人说,佛珠越是圆滑就越好。
见秦依依盯着自己手上的那串佛珠看,楚离并没有急着把衣袖拉下来,抬起手问道:“喜欢?”
听他这么问,秦依依才惊觉自己失礼了,连忙收回视线,红着脸摇头。
“这串佛珠是我娘留给我的。”楚离低着看着手上的东西,缓缓说道。
秦依依料想他大约是想家了,连忙安慰道:“表哥你别担心,等你的病好了,就可以回家见到表舅母了。”
娘说过,表哥落水昏迷的时候才七岁,醒来也不过只有月余,记得的事情很有可能只是小时候的那些,除了外表,心性应当与孩童差不多。初见他时惊为天人的相貌,让秦依依忘了娘的叮嘱,可现在看到他流露出思念娘亲的神态,或许真如娘猜测的那样,其实表哥只有七岁孩童的思想?
秦依依试探性地用一种哄孩子的口气问:“表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我去给你带来好不好?”
楚离错愕地看了她一眼,联想到她前后的态度,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低声轻笑:“表妹这是把我当小孩子来哄吗?”
心事被揭穿,秦依依的脸愈发红了。
楚离低声道:“我虽然昏睡了十五年,却并不是毫无意识,只是才醒来还不适应长大后的这具身子。大夫也说过,假以时日,我便能恢复,表妹无须太过忧心,只要将我当作一个寻常人便好。”
原来是这样啊,那她可真是关心则乱,秦依依胡乱地点点头。
“表妹今年多大了?”楚离忽然问。
秦依依乖乖地回答:“十三了。”
“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