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可爱看到这句话,说明你购买比例太低了呦
昨天半夜醒来, 今个精神并不是多好。
“主子, 主子快起来。”木头伸手拍掉肩膀上落的雪花, 跺了跺脚才进屋。在外面冻得没有知觉的鼻子, 进了这烧着火盆的屋里,冷热相激,顿时不自觉的想要流鼻涕。
怕被陆枫嫌弃, 木头扯着袖子擦了一下,赶紧跑到床前唤人,“主子, 您快醒醒, 将军回来了。”
在陆府里,若是喊纪将军,那喊的就是纪阮,能被直接喊将军的, 就只有陆枫她娘陆冗了。
陆枫一个激灵,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弹坐起来。听到她娘回来, 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功课还没做完呢!
“完了完了, 我娘怎么提前回来了?”陆枫赶紧爬起来,接过木头递过来的衣服穿上,脸皱巴成一团, “不是说最早明天么。”
能拖一天是一天啊。
木头闻言拿衣服的手一抖, 苦着脸小声提醒道:“我的主子, 这话您可别让主君听见了,不然您这个年的确是别指望过得舒坦了。”
主君日盼夜盼才把将军盼回来,若是听着这话,非得抄起扫帚打断主子的腿,骂她个小没良心的东西,连自己亲娘回来都不欢喜。
陆枫撇嘴,“要不是我爹逼着我做功课,我娘回来我肯定欢喜。”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到底有一年没见她娘了,心底自然是想的慌,陆枫赶紧将衣服穿上就跑了出去。
一路来到她爹娘的院子,刚来到主屋大堂门口就看见她爹正伸手抚去一人肩上的雪花,替她将身上的黑狐狸毛滚边大氅解开。
那人看着最多刚过而立之年,正侧对着门而站,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有着近日连夜赶路的疲惫,身上还穿着漆黑铠甲,应该是刚从宫里回来。
此时正垂眸看着眼前的围着她转悠的纪氏,目光温柔安静,一向冷硬的嘴角带着些许上扬的弧度,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却让人感觉到她现在被伺候的很舒心。
“娘。”陆枫对陆冗一向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进来行礼。
陆冗回头看她,一身温柔气息一收,往椅子上一坐,端的又是那身将军的威严气势,开口问道:“这一年功夫可有长进?”
刚回来就问功夫,陆枫抠着手指头含糊着说道:“还、还行。”反正打架没输过……
这话她是不敢在陆冗面前说,一对上她威严的眼睛,陆枫就低着头装鹌鹑。
“哎呀,刚回来就问这个,扫不扫兴。”纪氏过来解围,将手中的热毛巾往陆冗脸上一糊,胡乱的擦起来,顿时破坏了她那身严厉气势。
陆冗淡淡的瞥了纪氏一眼,自己伸手将毛巾拿过来擦了擦脸,再开口时便没再问陆枫的功夫。
纪氏朝陆枫使眼色,“刚起床就过来了吧?快回去洗漱,待会儿来吃饭。”
陆枫赶紧顺着纪氏的话退了出去,跑到外面匆匆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就见着她爹正坐在她娘的腿上……
陆枫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可以回去再睡一会儿,早饭应该不急着吃了。
都磨蹭了近两个时辰,陆枫才坐在桌子上吃饭。
纪氏眼尾微红,保养得当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红润光泽,像个十**岁的公子,手里拿着公筷给妻主和女儿夹菜盛粥。
纪氏和陆冗一般不喜欢有下人近身伺候,所以吃饭时一旁也没有布菜的小侍。
陆冗已经褪去一身铠甲换了身在家穿的常服,正坐在纪氏身旁,脸上虽没多少表情,但身体很是放松,心情不错的用指尖叩着桌面。
见纪氏给自己弄好饭后就拉着他坐了下来,瞥向旁边端着空碗眼巴巴等吃饭的陆枫,皱着眉头说道:“自己盛饭,都多大人了,还要你爹伺候你吗?”
“……哦。”陆枫默默地看了眼陆冗面前的饭菜,认命的自己动手。早知道今个就不来这里蹭饭了,姑母都比她聪明,知道等饭后再来……
纪氏埋怨似得拍了下陆冗拉着自己手腕的手,斜睨了她一眼。
陆冗没感觉似得,松开手慢条斯理的吃饭,碗里饭没了就把空碗推到纪氏面前,等着他给自己盛满。
陆枫觉得自己没眼看了,端起碗将粥一口气喝完,随手拿了个包子,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吃饱了。
看着女儿逃也似的离开,纪氏闷笑出声,轻飘飘的斜了一眼陆冗,拿着筷子给她夹了一个灌汤包,无奈的说道:“你跟孩子吃什么味。”
陆冗端着小碟子将包子接过来,才耷拉着眼皮面不改色的说道:“她要是想让人疼,就快些长大找个夫郎,做什么要让我夫郎疼她。”
“……我是她爹,你是她娘,咱们不疼她谁疼她?”
陆冗将自己咬了一口,还剩一小半的包子塞进纪氏嘴里,说道:“食不言寝不语。”
纪氏瞪了她一眼,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这人分明是不喜欢女儿分了她在自己面前的注意力。
陆冗余光瞥了纪氏一眼,见夫郎乖乖吃饭绝口不提陆枫了,眼里不由得带了些笑意,问他,“这一年里府里可有什么事?”
她人在边疆,即使纪氏给她通信,写的都是报平安的话。陆冗知道,他一个人支撑陆府照顾女儿不易,自己如今回来了,就想听听他跟自己说说这些话,跟她撒撒娇诉诉苦。
纪氏闻言夹了一个包子,直接塞进陆冗嘴里,用她刚才的那句话把她堵了回去,“陆将军,食不言寝不语,将军纪律严明,说出去的话就得自己带头遵守。”
“……”在夫郎那吃了瘪,陆冗只能闷头喝粥。
饭后纪阮过来,两人去书房说了会儿话,陆冗又把陆枫叫过来,让她把这年学的武给自己演练一下。
陆枫苦着脸扎马步耍□□,一上午下来,一双久而未练的胳膊腿耍的生疼,手抖得拿不稳筷子。
等到下午,一见纪阮出门,陆枫二话不说的跟着出去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在雪地里扎马步了。
纪阮笑她,“现在不吃苦练功,以后若是上了战场可没命让你后悔。”
战场……
陆枫揉手臂的动作一顿,一个漫天火光的场景在眼前一闪而过,快到捕捉不了。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上过战场呢?
一路上下人无数,却没有任何人拦住在府里横冲直撞的陆枫,似乎没有看见她一般。
陆枫心里疑惑,尚未细想就看见一个人朝自己迎面走来,还没等她让路,就看到那人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
自己……这是在做梦?
陆枫压下心里的诡异之感,脚步不由自主的带着她往听枫院走,似乎这场梦的关键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又似乎那里有人在等她。
路上凡是她能认出来的下人均是以泪洗面,嘴里念叨着小主子。
陆枫脚步一顿,一幕陌生的场景毫无征兆的拥上脑海。
“报告将军,营里出了奸细,咱们偷袭的计划被发现,如今已被包围。”
“将军,信号弹被人动了手脚,根本发不出去!”
“将军,我等拼死,也要护送您杀出去!”
带着火的弓箭从四面八方袭来,映亮了阴沉无月的夜空。
她们一行近百人,像是活靶子,在这铺天盖地的弓箭中,无处可逃。
“主子!”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陆枫与梦里那个被众人唤作将军的人重合,回头就看到木头挡在她身前,咧嘴笑着说道:“主子,木头…先走一步了。”
眼前的木头,成熟的脸庞上厮杀奋战后的血迹,有她自己的,也有敌人的。
“木头!”陆枫伸手扶住手撑着剑身体摇摇欲坠的木头,眼眶发热心中酸胀。
这人是她三岁那年从路边捡回来的,她用手里啃了一半的烧饼,把她哄回了家,从此成为她身边的跟班小厮。
木头从小陪她长大,替她背了无数黑锅,被父亲责骂过无数次,却还是无怨无悔,走到如此绝境,还是甘愿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下利箭……
将闭上眼睛的木头放下,陆枫抬头望着铺天盖地从天而降的火光,心里明显有股不甘和愤恨。不甘尚未建功立业就这么死了,愤恨朝中竟有人通敌卖国!
身边所有护卫的人全都倒在地上。
四周响起敌军的号角声,那一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又或是这具身体本来主人的坚决,陆枫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猛的□□脚下地上,手撑着剑柄,挺直腰背,迎着漫天火光,缓缓闭上了眼睛。
利箭穿过甲胄插.入身体的疼痛,陆枫感同身受。临死弥留之际,一张明艳夺目的脸庞忽的映入眼帘,一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那人笑脸盈盈,柔声唤她,“陆枫……”
陆枫缓缓抬手,漫天火光变成了一位身着喜服的男子,那男子容貌她甚至都看不清,却下意识的知道这正是她夫郎成亲时的模样,知道那时候的他美的不可方物。
薄唇轻启,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陆枫亲耳听到自己在唤,“蜜饯……”
……
眼前所有的红色褪去,入目的是一府的洁白。
陆枫脚底生凉,伸手捂住被箭射中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却仍然觉得这里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