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林中每走一段距离再留下记号,比如在大树上刻字,或者折断树枝等等都是做记号的方法之一。
这是防止迷路最笨也是最简单的方法。
但是。
这种手段虽实用可也有很大的弊端。
如果有敌人发现你这是留下的记号,那无疑是引火自焚,又或者敌人偷偷修改你的记号,把你引到错误的地方,下场可想而知。
要是普通人的话做记号还没什么,可对刘轩他们这一类人来说很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刘轩从来不用做记号的手段,他都是靠着脑子硬记下来的,经过的每一条岔路口,选择的方向……
这对他的记忆力是个很大的考验。
刘轩的记忆力差吗?
答案当然是不。
基因药给他带来的好处可不单单是身体上的强化,如果说他以前的脑子像淘汰的大头电脑,那么现在他的大脑就是超级计算机。
不敢说他的记忆力达到什么逆天程度,但是过目不忘这一点,刘轩完全能够做到的。
刘轩清楚战斗的动静很容易引起附近的敌人,所以为此他特意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期间经过有吃人植物的树林,大自然的陷阱泥沼泽,有杀人马蜂的小林子……
如果是别人只怕早就被茂盛的树林枝叶、密麻的灌木丛这些几乎没变化的环境给绕得晕头转向,迷失其中失去方向。
也得亏是刘轩。
大概行驶了半小时,刘轩一路走来不时左拐右绕,看起来就好像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胡乱步行的样子。
可实际他每一步都经过了周密的思考,他很清楚的记得这些路都有走过,甚至地上还有他来的时候,地面上有被自己踩断的枯叶木枝……
又走了十多分钟,刘轩回到了这个地方,那棵巨大古树旁,他特地绕了一圈才找到古树底下被掩藏的树洞。
“回来了?”
阿狸轻笑的看着他。
“嗯。”
就在刘轩刚准备钻进来的时候,心脏处突然剧痛一下,饶是他意志力惊人,就算断了手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在这种剧痛中,他面部的肌肉居然扭曲了起来。
阿狸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顿时以为伤了重伤,紧张担心的问道:“无名,你怎么了?”
刘轩一时之间站都站不稳了,身体一软扑进树洞刚好落在阿狸的怀里。
好在这种剧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才刚有感觉没多久就马上消失了,紧接着从胸膛左侧开始一路延伸到右侧,最后整个胸膛的一排排肋骨都传来又麻又痒的感觉。
刘轩表情一变,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马上从阿狸怀中起身,三下两下脱掉衣服,露出整个上半身胸膛。
是肌肤!
上半身一整块,从脖子一直往下遍布到小腹,这一片身体如同一条条小虫子在皮肤下蠕动般,不断的起伏着!
虽然幅度很小,但看上去非常恶心。
就好像无数只小虫子从心脏口开头,躲在皮肤下向全身扩散钻去,钻遍胸膛全身,又蔓延到双臂,钻到尽头又开始往回钻。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骤然看见刘轩身上这种恐怖的异状,只怕早就吓得不知所措。
可是刘轩没有,他很冷静的看着自己的整个上半身,包括双臂的肌肉。
很奇怪,按理说肌肉这样大幅度的运动,他应该会有很大的感觉。
可现在哪怕自己身上的肌肉就这么明摆着大幅度蠕动着,他也没有多少感觉,只觉得麻麻痒痒的。
仿佛这些肌肉神经都不属于他的身体一样。
肌肉和皮肤一直在不停的蠕动着,刘轩紧皱着眉头低头看着自己的上半身。
这一刻他感觉不到身体,除了下半身能动以外,上半身就好像不属于自己的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阿狸看到这一幕心中也不可遏制地一颤!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刘轩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刚想开口解释,可这时候浑身传来如触电般的痛,下一秒他眼睛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
黑暗,无止尽的扩散着。
仿佛置身如冰窟之中,冷的直彻心扉。
又恍若处于火山之中,热得连骨头都要融化掉。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受,一会儿冻的要命,一会儿热的发狂。
这时候,忽然仿佛有一丝甘甜的水滋润着干裂的嘴唇,刘轩犹如在沙漠中干渴的旅人,忽然看见一潭深泉般,拼了命的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刘轩微微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个脑袋。
阿狸正在看着他,绝美的面容满是担忧之色。
很快一股无力感侵袭全身,刘轩一阵头晕目眩,所有对外界的感官都在迅速消退,接着眼前一黑,他再次昏迷过去。
昏昏沉沉之间,刘轩似乎梦到自己在冰天雪地中哆嗦,又似直接被暴晒在毒辣的烈阳之下。
整个世界仿佛分成了冰与火相隔,无论刘轩怎么奔跑,始终逃不出这个冰与火的世界。
恍若之间,似乎有人在呼唤着他,很真切,却又很模糊。
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仿佛有人在他身边安慰着他,又仿佛这个人相隔很远很远。
无力。
不知所措。
孤独,侵袭上心头。
他从未感觉到自己如此的孤独无力,直到这一刻,他迷茫了。
为什么?
难道自己渴望有陪伴,像队友,恋人吗?
不对,这些都是包袱。
作为杀手不能去拥有的包袱,这些包袱会连累他,会成为他的弱点。
痛!
难以言出的疼!
刘轩忍不住想放声大叫,可是嘴里始终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绝望……
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似乎有什么很温暖的东西轻抚在额头上,很暖,很舒服。
刘轩下意识的往头上一抓,入手中只觉得一阵的温暖。
虽然这温暖的东西很大,可他的全身都很难受,痛苦的要命。
刘轩的手往前探去,发现这个温暖的似乎变大了,差不多跟他一样大。
刘轩狂暴的将这个软绵绵的又看不见的东西往怀中一扯,紧紧抱在怀里。
它似乎还在挣扎,可是刘轩抱着它很舒服,就好像在大海中漂浮的落难者发现了一根救命的木板,紧搂着死活不放。
在不经意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干裂的嘴唇上轻轻滑过,很柔,也很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