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 萧泽已经明白前方发生了何事。m.. 移动网
婵衣偷偷打量他一眼,见他面色紧绷。不知为何, 这两日心中的郁闷忽然便消失散尽。此时她倒觉得有些遗憾,若是白日定能见到萧泽, 面红耳赤的模样。
这般想着, 婵衣又瞄了一眼萧泽。
“你在看什么?”萧泽忽然抬头与她对视, 面色紧绷,语气有些危险。
婵衣迟疑了一会儿, 正思索该如何回答。便听到,夜风中的呻吟声越发的明显,令人血脉喷张。她想, 萧泽此时定是十分尴尬,上次自己不小心摸到小潇泽, 令他生气许久, 还道自己年纪小小,便心思龌龊。那这次, 自己可不敢再表现出, 知晓男女之事了。
毕竟,自己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娘子, 又怎么能懂得这种羞人的事呢?
婵衣抬头, 故作怯生生道:“陛下,您快去救救那个女子吧!她叫的好可怜!”
“你说什么?”萧泽明显怔愣了一下, 显然是没想到, 婵衣会做如此反应。
婵衣低着头, 脚尖在地上画圈圈说:“您听那女子的叫声那般惨烈,定是有人在虐待她,咱们要不要过去救救那女子?”
月光下她微睁的杏眸水润,懵懂地看着自己,好似真的什么也不懂。神色间还带着些焦急,似乎真的害怕里面的那女子出事儿。
萧泽仓皇地扭过头,说:“不必,想是哪个宫女在受罚,你不用管。”
这种事情,可不能让这个小娘子看到。
不过说起来,这小娘子去岁时,明明还懂得的不少,怎么这次反倒懵懂不知了?难道上次自己真的是误会了她,萧泽不确定地想。
婵衣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缓解两人的尴尬。可见萧泽如此别扭的模样,倒一时间忘记了两人还在闹别扭,起了逗弄之心。
“可是会不会出事呀?我听那女子的叫声十分凄惨,应该是有人在打她,那女子好可怜!陛下,您就去救救她吧!”
萧泽拗不过她,轻咳一声道:“我让孙铭去一趟,可以了吗?”
婵衣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孙铭他们离这里还远着呢!刚好咱们遇上了,就过去瞧瞧吧!”
“朕说了不去。”他脱口而出,语气略僵。
婵衣懵了一下,像是被他吓到了,眼神怯生生的,手里提着嫦娥奔月图样的灯笼,看起来十分无措,夜风吹过掀起她的裙摆,小娘子看起来十分柔弱。
萧泽顿了顿,放缓语气说:“朕突然想起来,今日还有些奏折未处理,想先回宣政殿去处理奏折。”
婵衣低着头,听他已经把自称换成朕,便知晓自己有些惹恼他,故而见好就收,没有再说话。
萧泽见此便转过身,垂下眼眸,大步往外走去。
婵衣在后面提着灯笼,垫着脚尖轻声喊到:“陛下!您不是说要和小女谈谈吗?”
这样弄上一场,婵衣的气早消了。
萧泽背影一顿,正欲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刚刚消停的呻吟声又响了起来。他冷冷道:“明日再说,跟上!”
婵衣“哦”了一声,听着激烈的呻吟声,嘿嘿一笑。故意用他能听到的声音,嘀咕到:“真凶……”
夜风将她轻柔不满的声音送入耳中,萧泽本就害臊着,听到那似娇嗔的声音,感觉脚下有些飘飘然。
“陛下!前面是树!”小娘子娇声喊到。
萧泽猛地回神,冷不丁停住脚步。定睛一看,便见自己面前黑不隆冬的,但依旧能看到一棵放大的树。若自己再走往前上两步,便要撞上去了。
他抿唇,看了一眼已经分岔的路,背对婵衣站在树前站着不动。
“您要做什么,前面是树!”婵衣笑了起来,捧着肚子来到萧泽身后,伸出手轻轻戳戳他的腰。
“嗯。”萧泽闷哼一声。
婵衣笑声一滞:“您受伤了?”
“没有。”萧泽语气硬邦邦。
那是为什么?婵衣思考了一会儿,想到刚才听到的声音,忽然低头抿唇一笑。她忽然大胆地扯扯他的衣角,笑到:“陛下,可是在不好意思?”
“放心,这件事情小女不会说出去的。”她笑眼弯弯,好似与他有了什么小秘密。
萧泽一甩衣袖,转而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然而,那女子的呻吟声,依旧在自己耳边萦绕。
他像是有什么东西追着似的,快到明亮处时,萧泽加快脚步走了出去。孙铭见到,心中颇为奇怪。发生何事了?陛下为何如此失态,慌里慌张的。
“回宫。”萧泽头也不回道。
“哎……陛下等等!”
孙铭正好奇婵衣的人去哪了,便听到竹林小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见婵衣小跑出来,一面唤住萧泽。
她跑到萧泽面前,仰着头道:“陛下,您忘了,您不是让孙铭进去查探的吗?”
萧泽额头青筋直跳,这个时候他倒宁愿她知晓一些人事了,也省得如此穷追不舍。
“孙铭进去看看。”
“陛下真好。”婵衣清了一下嗓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萧泽本提脚欲走,余光瞥见她眼中的狡黠,忽而恍然大悟。想也没想,便扭头一把抓住蝉衣的手臂,危险的眯上眼睛说:“你在故意装作不懂?”
婵衣猛的吓了一跳,说:“你说什么,小女听不懂。”
“当真?”萧泽目光锐利,在她面上巡视了一番。
婵衣慌忙点头,可怜巴巴地说:“自然是真的,小女哪敢骗您。”
“您弄疼我了。”小娘子说完垂下头,声音柔柔,委屈极了。
萧泽闻言,猛的收回手想是被火烧了一般。他转个头说:“送你们小娘子回宫。”
婵衣轻轻地动了动肩膀,伸出纤细白嫩的手,在上面轻轻揉按。这无声的举动,似乎是在控诉他,不懂怜香惜玉。
萧泽只做没有看见,负负手而立看着别处。
今夜实在太尴尬了,他不愿再面对她。
鸣玉鸣翠连忙应下,屈膝行了一礼说:“恭送陛下。”
萧泽颔首,看也未看婵衣,转身离去。远远地,还能看到他脚步有些乱,像是心神不宁。
婵衣一直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