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我去接了陈丹出来,驾着车一直开到了采玉山脚下。根据许舒的描述,我们还得走一段山路。我把车停在了一处空地,便下车与陈丹一同往山中走去。
陈丹自从上了车之后,便一直没怎么说话,此刻她跟着我,也是一言不发。我忍不住她:“怎么了?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陈丹淡淡一笑,道:“不,我不紧张。许小姐是个好人,她应该不会为难我的。再说……我和你也没什么,用不着担心许小姐把我怎么样,不是吗?”
我愣了一下,只好道:“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陈丹笑道:“那说什么呢?”
我哑口无言,只好默默带头走着。山路越来越难走了,按照许舒所说,翻过这个石坡,前面那条山沟沟就应该是小道的进口。我几步上了石坡,感觉到有些陡,便回身伸出手,道:“来,我拉你上来。”
陈丹伸手与我相握,脚用力一踩便要窜上。我的手同时用力,要把她拉上来。陈丹人上了一半,忽然脚下一滑,惊叫一声,人便扑倒下落。
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扶在了她腋下,阻落了她下滑,接着双手用力,便把她抱了上来。
我放她下地,刚笑道:“好险!差一点你就……”话没说完,陈丹忽然张开了双臂,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怔了一下,然后轻拍着她的后背,笑道:“怎么啦?吓去了?”
陈丹摇了摇头,道:“唐迁,见过许小姐后,我明天就回杭州了!”
我诧异地道:“是吗?这么快?那……我明天去送你。”
陈丹再摇头,道:“不用了,让我自己一个人走好了。唐迁,我……想过了,以后我们还是别见面了罢。”
我奇怪地道:“为什么?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怎么能不见面的?”
陈丹抬起了头,眼镜下似有泪光闪动,她轻声道:“对不起,我做不到。开始……我是想一辈子只当你是好朋友的,可是……每多见你一次,我就多了一分对你的相思之苦。本来过了那么多年,我的心里已经平静多了。但自从你我重逢后,当年我对你那日思夜想,刻骨铭心的感觉又回来了。唐迁,我……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感觉,太痛苦了!就让我离开你罢,花个几年时间,我还是可以忘了你的,好吗?”
我听了又是难过,又是酸楚,道:“陈丹,可我……不能没有你这个朋友啊!”
陈丹鼻尖一酸,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忙伸回手摘去了眼镜,用手抹着眼角,道:“朋友之情,我们还是放在心里好了。现在我已没办法欺骗自己了,我做不到一边和你虚情假意地做朋友,一边疯狂地想去拥有你。就让我眼不见为净罢,我会有办法忘记你的,啊?”
我虽然明知陈丹的做法是对的,可我的心,竟是难受得要命!我情不自禁地拥紧了她,叫道:“不,陈丹,不见到你我会痛苦的。有很多很多事,我没办法和我的爱人倾诉。我需要有一个最知心的朋友。那人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你!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
陈丹轻轻挣开了我,重新又戴回眼镜,苦涩地道:“你会害了我的,你已经害了我十年,还想害我一生吗?对不起,我们本来……就做不了真正的朋友。走罢,见完许小姐后,我不会再见你!”
说着,她一步跳下了石坡,向小山沟走去。我忍不住叫道:“为什么?就在前几天你还说过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没有我这个朋友。怎么忽然今天全变了?为什么呀?”
陈丹僵住了身体,忽然转身笑道:“我是个女人,女人改变主意,全凭心情而定,没有为什么的。而且我意已决,你不要劝我了!”
我心中郁闷已极,极其不解。而且,我的内心深处还有一种巨大的不舍和伤感。我已隐隐感到了我为什么会有这种不舍,但我不敢去深想,我害怕明白之后,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陈丹已走到前面去了,我叹了一口气,赶紧跳下石坡迅速跟上。走不多远,我就看到有一个黑影蹲在山沟里吸着烟。
看到我们走来,那黑影站了起来,抛去烟蒂叫道:“唐先生吗?”
我道:“是我,是大小姐叫你来等我的吗?”
黑影道:“是的,我在这里等你们一个多小时了。”
走近之后,我认出他正是许舒的其中一个保镖。那保镖手一伸,指着右边山上道:“唐先生,陈老师这边请。”
我转头一看,只见这里有一条人工小路,弯弯曲曲地直通山上。只是我的妈呀!这么高的山,走上去还不得累死?
保镖当先带我们走上,足足花了我们一个多小时,累得精疲力尽,才到了目的地。这里是许舒别墅后花园的小门,进入小门后,居然穿过了好大一片树林才看见了许舒的别墅。等到我坐在别墅的大厅里时,我已经累得动也不想动了。
这时,刚有女佣过来给我们端上茶水,我便看见许舒笑嘻嘻地从楼梯上奔了下来,欢快地叫我:“唐迁,陈老师,你们来了?”我苦笑一声,很想起来给她一个拥抱,但是我的手脚酸软无力,而且大厅里还有旁人,只好作罢。
陈丹更是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出来了。许舒奔到我们面前,笑道:“这么累?那条小道我还从来没有走过,要是真那么累,我就不敢走了,呵呵!”
我喘了两口气,站了起来,道:“许舒,人已经给你带来了。陈老师说今天和你谈过后,明天就回杭州了呢!”
许舒瞪大了眼看着陈丹,道:“这么快?陈老师不多玩几天吗?”
陈丹喘着气道:“差……差不多了,学校里,还……还有点事呢!”
许舒格地一笑,过去搂住了陈丹的肩膀,道:“其实呢,我明白陈老师为什么要走。今天我找你谈,就是为了这个事呢。”
陈丹脸有些红,推了下眼镜,道:“许小姐,什……什么事啊?”
许舒俯下了脸,轻笑着再她耳边道:“陈老师,我们都不用装了罢?今天,我是想开诚布公地和你好好谈谈。因为我对你不太了解,有些事不好随便下结论。要是陈老师信得过我,我们坦诚相见,好不好?”
陈丹只好低下了头,轻声道:“那……那就开诚布公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许舒笑着点头,忽然拉起了她的手,道:“看你满头大汗的,我带你去洗个澡罢。既然要开诚布公,坦诚相见,我们不防在浴池里谈。这不是更坦诚没遮拦了吗?呵呵!”
陈丹被她拉起,忙脸红耳赤地道:“许……许小姐,我……我……”许舒强拖着她,笑道:“陈老师来罢,大家都是女人,你怕什么呀?”
我见陈丹已被许舒拖走,忙叫道:“许舒,那我呢?我干嘛呀?”
许舒回头促狭地一笑,道:“你要是也想洗,一起跟来呀!”
我和陈丹同时脸上飞红,陈丹只好轻叫:“别……别让他也……”
我则心中恨得牙痒痒的,这……这许舒开什么国际玩笑?为了不让我参加她们的谈话,居然……居然想出了这么一招。
许舒和陈丹消失在大厅的另一头,这时保镖和女佣们都散去了。我一个人闲得无聊,便走到了三楼的休息室去休息。
这幢别墅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谁,我也对这里很熟悉了。坐在这里,忽然想起来几年前发生在这里的趣事,我忍不住微笑了起来。想当年就是在这里,许欣听到姐姐来了,吓得赶紧躲到了窗帘之后。许舒听到菁菁来了,也吓得躲了起来。
呵呵!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都快五年了。当年在这里的三个女人,如今已通通成为我的爱人了呢!
我不断地笑着,但过不了多久,又被陈丹即将离开我的事情给冲淡了。
其实我自己也明白,陈丹在我心目中,绝不止朋友这么简单。我曾经被她深深地打动过,要不是我早已爱上了别人,而且女人众多,我敢说我一定会不可救药的爱上她的。
她是一个那么值得人敬重,那么值得人怜惜的好女人。失去她,我的心里隐隐作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让我无法快乐,无法欢笑!
可是,她为什么要不再与我见面了呢?难道就是因为爱着我?陈丹,说句心里话,我真的很想很想去爱你。但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我无法给你我完整的爱。我的爱大部分给了许舒,还剩下的,全在菁菁和小欣那里。
如果我再去招惹你,那对你真是太不公平了!唉!也许你的决定是对的。忘了我罢,和我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不幸和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我看到许舒身穿着一件浴袍走了进来,道:“找了半天,原来你在这儿。”我忙站起来道:“谈完了?陈老师呢?”
许舒道:“谈完了,陈老师我已安排她下山了。今晚你不许走,留下来陪我。”
我走过去轻轻搂她入怀,轻叹道:“其实你根本没必要和她谈,我们来的时候她就和我说了,明天回去后,她永远也不会见我了。”
许舒神秘地一笑,道:“你身上好臭,快去洗澡,不洗干净今晚别想碰我。去去去!”我也知道我出过一身大汗,身上肯定有汗臭,只好道:“洗澡是没问题,可我没换洗的衣服啊!”
许舒一边笑一边推着我,道:“这就不用你发愁了,我的活雷锋少爷!”
我只好苦笑,道:“陈老师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呀?”
许舒推着我走到楼下大浴室,然后对我道:“你进去洗罢,我给你去找两件新衣服来。”我无奈地脱去了外衣,道:“怎么你这里还有男人的衣服吗?”
许舒一笑,道:“还不是为你准备的?这里,也是你的家呀!”
我心中一荡,转眼便脱光了衣裤,拿了一块干毛巾,拉开了通往大浴池的巨大玻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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