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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结婚
    结婚



    八四年的十月我结婚了!



    父亲在堂屋的神台下烧着纸,向神祈福,请祖宗保佑我和丽荣能白头到老,事事顺心,子孙旺盛,光宗耀祖。。。。。。



    我和丽荣都诚心诚意向菩萨磕了几个响头,便走出了我李家祠堂。



    大门外没有高朋满座,嘉宾云集,只有家人立于门口,大嫂走了过来,给了我两块钱,二嫂走了过来,给了我两块钱,母亲哭着给了我二十。我后面三个弟弟,背靠着墙壁,静静的淌着泪水,我看见三个弟弟,我也泪如雨柱,失声哭了出来,我怕弟兄们过分难过,疾步穿过我家的房屋,走后山小路,在浓密的的树叶遮挡下,我见我三个弟弟也跑了出来,但在我父亲的吆喝下,他们只能站在台阶上哭跳着看我远去,见我不见了,我见弟弟们用头撞击着墙,嚎声大哭。



    这天,天下着零星小雨,我顺山路跑到了长石垭口,坐在长石上,伤心地流着泪,好想好想我的夕艳出现,我想好伤伤心心地大哭一场,我躺在长石上,看着低矮的云层,好想好想是场梦,想好想好进入梦境,我用手用力的按住眼珠,挤出所有的眼泪,我大吼一声,从石头上弹了起来,站在脚下这块土地里,这一遍山地亲母曾经对我说,等我结婚后,这一遍土地分给我,所以,我每每出诊回来,总要在这里站站,扫视这里的坡坡坎坎。。。。。。



    丽荣、老爸、大哥、表嫂(媒婆)他们走了过来。母亲因爱而哭,父亲是一个坚强的人物,我见他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的山泉流到了粗壮的胡须上。我抓着一把黄土,喂在口中,我咀嚼着咽进肚里。



    丽荣擦着我嘴角上的泥土:“莫急了嘛!今天是好事!”又擦着我眼角上的泪:



    “我心里还是难受嘛,你伤心,老的不是更伤心!”



    我叹着气,终于上路了。。。。。。



    丽荣这边很热闹,她家的所有亲戚,她们队上的所有男男女女,人头黑压压一遍,也有不少人要来看看这个“高级知识分子”的女人能嫁个什么样的男人。很多人看看我那个柳条腰就很惋惜,男人要虎背熊腰嘛。



    新房就在朝门口的堂屋里边的小房子里。房子虽陈旧,但真有喜庆的样儿,是她们院子一家有钱人家的几个女儿和一个地主家的后裔叫小萍的“装修”的,墙上贴有报纸,报纸上歪斜的贴了几张画报,墙上还拉了几条红麻绳,红麻绳还挂着多条红纸条,床和柜子不知是那代人的,用红漆漆过把虫眼遮盖上了。



    吃饭时,我去给大家敬酒,我意外地发现我在永安中学读书的初中同学张磊,



    只是他当时不太起眼,我们关系很好,现在在这队上当上了生产队队长了,当生产队长也是接的他父亲的班。



    下午,我的老丈人和丈母娘,还有我大哥、父亲、丽荣家这边的大队书记、生产队长张磊、丽荣的舅舅、还有一个广播员围坐在一起,写起了抱约。



    唉!龙困沙滩被犬欺。丈母娘、老丈人你太过分了哦!把我当什么了?



    他们写好后,还让我签字,我瞭了一眼这卖身契,不外乎孝敬,责任。不孝敬不付出就没有财产,我笑了笑,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签上了我李天歌的大名。



    晚上,闹房还是很有人气的,小小的房间挤满了小人、大人、还有老人。他们争先恐后的给我祝福,争先恐后的给我唱歌。特别几个家庭好点的女娃子,性格确实外向得多,歌声一波接着一波,我是唱不来歌的,在瘦高个的小萍的怂恿下,我唱了一曲《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和我自编的《遇上你是我的缘》得到了一阵掌声,在热闹的人群中,我见我的老同学生产队长张磊也排在后面,但我见他感动得在流泪。



    夜静了下来,我走出洞房,看着满院落的桌椅板凳,明天早上,亲戚,生产队的,还要来吃一顿,因为我们农村,都要有三顿的酒席应酬,第一顿叫待媒酒,第二顿叫正酒,第三顿叫送亲酒。我走进厨房,几个厨师正在弄明天早上的肉,我给他们送上烟,寒暄了几句,便从里面的厨房走向朝门口。



    天黑沉沉的,我站在堰塘边,微风轻起,我收紧衣裳,见一个人影从堰塘边人们洗菜的梯步上一步一步地走了上来,近时,我见是张磊:“老同学,你还没有回家啊?”



    只听张磊用鼻子发出个声音,从我身边消失在夜幕里,我想怪了,张磊在我们初中时出了国元,他和苏琦、杨波最爱和我打打闹闹的一个,记得我们学校那最后那顿晚餐时,张磊第一个先喝倒下,因为他不会很善言。是一个实在的家伙。但,今晚上,我认为他有点失礼。嗨!可能他没有认到人哦!



    天又飘起了小雨,我摇着头,走进了新房,丽荣也很疲倦了,灯光下,丽荣那美丽的大眼睛,那身姿还是楚楚动人的,我关上门,把丽荣从床边参起来,



    理理丽荣的头发,看着她薄薄嘴唇,把头轻轻的搂了过来,我们吻到了一起,这时,房间的小窗下出现了丽荣妈妈的声音,但声音很小:“丽荣!丽荣!”



    我放下丽荣,丽荣大声道:“啥事!”



    丽荣妈妈小声道:“你要把裤子脱掉光哦!”



    丽荣骂道:“癫子,你癫咯。。。。。。”



    我捂住丽荣的嘴,搭手往下一摸,全是肉,这小东西,真是没有穿内裤,我抱起丽荣,把她摔上床。。。。。。



    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一些老女人就守候在房间门口,说是在床上来找花生、黑桃(花生老百姓用的谐音,表示儿女花着生,黑桃代表男性),其实,他们是看看床上有没有处女摸破裂而流出的鲜血,在她们见到床上有一滩血迹时,那些老女人诡秘的看着我笑。我和丽荣都羞得无地自容。



    饭后,父亲、大哥他们一人提着一个红色的包包,我把他们送出大朝门,父亲看着我:“老三,我们走了,一家人要搞好关系,要大度大量,学会忍让,要千方百计地把家治理好,你们出来了的,或在外面工作的,我都会给你们留套房子,等你们带着儿孙回来才有住处。老三!人!必须勤劳,勤恳,勤俭。务正业!”



    我点着头,含泪的和父亲握了握手:“爸!哥!你们慢慢去!”



    我站在朝门口的竹林下,见父亲由丽荣爸送着,走过堰埂,消失在泥淋公路里。



    我坐在塘边的石板上,看着平静的水面,仿佛我回到了儿时,父亲用箩蔸担着我和兄弟去集体干活,一个兄弟在另头箩蔸里跳,担子失去平衡,父亲滚到秧田里,我和兄弟都摔到了泥田里,都成了泥人。



    我潸然泪下,泪水砸到水面,泛起了浪花。。。。。。